是吗,有这事?绿影眼睛亮了,出乎颜宁意料,她对自己同行,还挺在意。
是。
绿影坐起身来,欲言又止。
颜宁从她眼中,看到了某种诉求:姐姐是要我帮什么忙?
绿影一番犹豫,终于开了口。
青念,我父亲来信,说我小妹失踪,到处也找不到,虽然不大可能,但你能帮我去看看,那里面的姑娘,有没有我妹妹吗?我小妹的名字,叫银珠。
能托付此事,一则可见她心急如焚无处投靠,二则也可见她对颜宁起了信任。
颜宁一脸慷慨:姐姐放心,我会去帮你看看的。
绿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光着脚走到梳妆台那,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枝银镀金嵌珠宝簪,十分华贵:青念,我知道红袖楼轻易是进不去的,你打听消息,也需要打点,这簪子,你典当了换些银子,好活动活动。
钱,颜宁喜欢的很。
可是这簪子,收不下手啊。
这女人是个可怜人,如果是咎由自取的可怜,也就算了。
关键,是给自己姐姐坑了,又遇到这么一个残暴的皇帝。
刚才她打开梳妆台,也没看到里面有件像样的东西,可见日子过的并不富庶。
颜宁犹豫了一下,打算推辞,绿影已经把簪子塞进了她手里:你不拿走,也会被妈妈拿走,与其给她,我还不如给你,青念,请你务必帮帮我,帮我打听留意下,有没有我妹妹的消息都来告诉我一声。
手中盒子,分量很重啊。
颜宁被这一搅,都快忘了自己来这的初衷了。
可人家现在心系妹妹,她跟她扯她的上一任嫖客,这算什么。
罢了,回去让何燕珞盯紧何燕英,至于何燕英来嫖娼的目的是什么,下次不是还要给绿影来送她妹妹的消息,到时候有机会再问吧。
天色也不早了,再不回去,何燕珞估计该担心了。
颜宁收下了簪子,抱拳作揖:姐姐放心,三日,有无消息,我都会来告诉姐姐一声,天色不早了,姐姐早点歇着吧。
多谢了,青念。
颜宁回到嘉勇公府,刚到后门伸手推门,门就开了,宝福等的都快急死了,听到脚步声,迫不及待开了门,没把颜宁给吓死。
真要命,你好歹先确定下是不是我,给我个声啊,忽然把门开了,我以为拍恐怖片呢。
宝福不知道什么是拍恐怖片,不过看少夫人的样子,是给吓到了,忙道歉:对不起,少夫人,奴才只是一直等不到你,担心不已。
颜宁哼笑一声:京城治安没这么差。
奴才是怕宝函发现你。
他武功再高,我打不过我就把身份亮了呗,我还能被他打死啊。
宝福傻呵呵的笑了笑:说的也是,少夫人,爷一直等着你呢,你小心脚下,咱回去吧。
恩。
以为得去东屋见何燕珞,结果何燕珞居然在卧房等她。
看到床上两个铺好了的被窝,颜宁心脏一跳,意外惊喜,这是不分房睡的意思喽?
看到颜宁回来,何燕珞打发了宝福出去,俊美微蹙:不是说天黑就让你回来吗?
颜宁吐槽:本来早回来了,可你大哥太能整事了。
大哥怎么了?何燕珞急问。
颜宁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何燕珞。
何燕珞果然三观震碎,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颜宁怕他觉得自己说谎呢,掏出那个首饰盒子丢给何燕珞:他真去绿影那了,我也去呆了会儿,本来想打听下大哥去干嘛的,不过地上有猪肠套,那玩意干啥的你懂吗?
纯情少年,保不齐不知道。
何燕珞一僵,几分不自然:你不用解释,我知道。
三个猪肠套呢,绿影说是前一个客人留下的,不就是大哥吗?我还想打听多些,不过绿影却给我派了个任务,这是酬金,她让我帮她找找她妹妹银珠。
何燕珞打开那个盒子,只看了一眼,怔住了。
颜宁直觉这簪子他认得。
这是你大哥的?
不,这是大嫂的。
何燕珞都未必会记得她有什么簪子,居然记得大房的一枚发簪,你说气不气。
颜宁正要抒发抒发自己的酸气,何燕珞拿着那簪子,一下粗暴的就把簪头给拔了下来。
颜宁心疼的啊:你
簪头上,落下了点点白色粉末。
颜宁吃惊:这是什么?
骨灰。
我去,这么变态,把骨灰封在簪子里。
怕是不会怕的,只是震惊而已。
谁的骨灰?
喜妹的。
这人就不能一次说清楚,她怎么知道喜妹是个谁。
谁?
大哥和大嫂的第一个孩子,成亲那年春天怀上,到了冬天生下个女孩,小名喜妹,大名等着满月的时候再给定,结果孩子没养到满月,就死了。
颜宁嫁进来也有一阵子了,倒是从来没听过这件事,好像外头也没听到传过这件事。
不足满月就夭折了,挺可怜的。
颜宁喜欢孩子,对生死她看的很淡,对别人的生死看的更淡,可听到孩子死亡,心中还是有所触动。
何燕珞合上了那簪子,思绪悠远回到当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其官其才为什么不住在府上吗?当年喜妹死后,家里给她殓葬入棺,结果连着一个月,都有下人听到婴儿啼哭之声,府上闹的很凶,还请了道士做法,那哭声也没压下去,后来有高人指点,说这是婴灵作祟,要焚烧火化,挫骨扬灰了,才能叫婴灵魂飞魄散,爹娘要把喜妹棺椁打开,焚了喜妹尸体,大哥如何也不肯,最后还是大嫂把大哥骗走,此事才成,喜妹的骨灰,按着大师的意思,封在了这枝开过光的簪子里。可大嫂生下其官之后,那婴啼声又起了,爹娘又去请了大师,大师说喜妹婴灵未散尽,想要附在其官身上,重回人间,必须把孩子送到八字纯阳的夫妇家中养着,才能平安长大,我一直不告诉你,是怕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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