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颜宁的鞭子没落到她身上,而是丢回了钟叔手中,当众大声道:娘,你看,她撒谎。
钱氏一怔,不知道颜宁此话怎讲。
屋内的吴玉兰,身子猛然一紧。
但听得颜宁高声道:宝义说她曾经畏罪自杀过,这贱人惜命的很,刚刚钟叔只是一鞭子,就抽的她嗷嗷讨饶喊救命,我现在还没动手,她就慌成了这样子,不断求我饶命,这种胆小鬼,会是畏罪自杀的人吗?
吴玉兰粉拳微微握紧。
冯美如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大嫂,怎么了?
没事。
你是不是怕颜宁攀咬你啊,我帮你。
吴玉兰要制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冯美如性子本就泼辣冲撞,直奔出来,大声道:三弟妹,你气归气,你说这话就怪没意思了,不是畏罪自杀,难道这脖子的红痕,还是被人勒着不成。这奉化阁除了大嫂也没别人了,你这不是纯心让人想歪了想吗?
什么是猪队友,眼跟前现成就有一个。
颜宁的剧本,没来没有冯美如什么事儿,她非要参演,颜宁热烈欢迎。
吴玉兰在屋内,脸色都黑了。
颜宁心底却乐开了,这下好,她就只说了一句话,许多人根本都没往吴玉兰身上想,经过冯美如好心提醒,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去了吴玉兰身上。
钱氏低呵一声:老二媳妇,谁让你说话的,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在里面安生坐着。
冯美如被钱氏这一吼,还挺委屈,低声嚅嗫:我就看不得她,想要攀咬大嫂。
颜宁脸上表情更委屈:二嫂,我没攀咬大嫂,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彩珠她就在撒谎。
你倒说说,她怎么撒谎了?就因为几句救命。
不是的。颜宁上前捏住了彩珠的下巴,二嫂其实说的对,彩珠这脖子上的勒痕,并非上吊,而是被人从后面,勒的。
冯美如嗤之以鼻:你懂?你是仵作吗,你胡说八道吧。
我没胡说八道,我
你什么你,娘,你听她这话说的,还说不是攀咬大嫂。你让人怎么想,觉得这是大嫂勒的?大嫂这是要杀人灭口呢,还是要威胁封口呢?
吴玉兰的脸色,在苍白,墨黑,铁青之间自由切换。
颜宁的心情,始终保持着同一种状态:愉悦。
至于钱氏,只恨不得上去封了冯美如的嘴。
这老二媳妇,根本就是跟搅屎棍啊,她晓得冯美如是针对颜宁,唯恐天下不乱呢。
可偏生,她怀着身子呢,这重话她也舍不得说,只是道:好了,你越说越离谱了,你这纯心是让下人看笑话呢,也小心别动了抬起,燕锦,把你媳妇搀进去,坐好。
是,娘。
何燕锦出来搀了冯美如,冯美如往里走去,却是坐在吴玉兰边上,一脸自以为义气,握住了吴玉兰的手:大嫂,没事,我在,不会让她欺负你的。
吴玉兰冷着脸,抽回了手。
冯美如热脸贴了冷屁股,怪尴尬,却不知道吴玉兰是对自己有哪门子意见呢。
门外,颜宁一脸的委屈:娘,我没要攀咬大嫂,但这勒痕,就是被人从后面勒出来的,你看
颜宁一步上前,捏起了彩珠的下巴。
是时候,放大招了。
娘,我早些年在我伯父的书房里,看过一本验尸的书,知道这种痕迹,可以成为缢沟和勒沟,顾名思义,上吊缢死留下的痕迹就是溢沟,如果被绳索之类从后面勒住,留下的自然那就是勒沟了。溢沟和勒沟看着相似,实则完全不同。
溢沟的形成,是因为自身的重力,简单来说,就是靠你自己的身体重量,把自己活活吊死,这种痕迹,脖子下方的着力点,皮下出血最严重,到两侧颜色渐渐变浅,因为身子下坠,绳索上牵,溢沟的形状,呈现提空状。但是勒沟就不一样了,勒沟的形成,靠的是外力,特点是水平,均匀,环绕。
颜宁手中用力,迫使彩珠的下巴抬的更高,那红痕,一览无余,更清晰了。
所有奴才都抬起头来,窃窃私语:三少夫人说当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彩珠的勒痕,好像不是上吊,真是被人勒住落下的。
是,符合三少夫人说的,勒沟的特征。
确实,想想看,如果是上吊,那痕迹不该是往耳后延伸吗,这往后脖子延伸,是怪的很。
难道真是被人勒的?
能是谁啊?大少夫人吗?
不知道。
难道那些谣言,是大少夫人让彩珠放出来的,知道败露后,要对彩珠杀人灭口?
别乱说了,夫人听到,会被割舌头的。
这些议论,纷纷传入了钱氏耳中,钱氏是震惊的,几乎无法还神,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时奉化阁内,确实只有彩珠主仆二人。
那条痕迹,如今仔细看来,呈现封闭的环形,分明是被人从身后绞杀落下的。
她心中,生起一丝惊恐,后脊梁骨,寒的厉害。
颜宁看向钱氏,就知道,这大招放的,奏效了。
颜宁看向屋内,冯美如的方向:二嫂,你若是不信,觉得我冤枉了彩珠,你大可以去竹青苑看看乔媛脖子上的勒痕。
冯美如一时说不出话来,竹青苑出事后不久,她就去问候过,那痕迹如今想来,和彩珠脖子上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她想到吴玉兰冷着脸抽回手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到吴玉兰,手指微微发抖,站起身来,坐回到了何燕锦身边。
事已至此,吴玉兰再也坐不住了。
拿了主角的剧本,就得给颜宁好好演。
她站起身来,走到外面,所有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畏惧忌惮,埋首下去,又是止不住的窃窃私语。
钱氏恢复镇定,一声冷喝:都闭嘴。
全场瞬间安静,惊若寒蝉。
吴玉兰走到钱氏跟前,跪下身去。
娘,我认错,我承认,彩珠脖子上的勒痕,确实不是上吊所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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