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秀摇摇头,掖庭宫的奴才太多了,她在掖庭宫待着的时间太少了,人都还没认全就被送去了乐阳长公主那,钟嬷嬷说的这个书吏,她不认识。
不过,她心里记了紧,以后,绝对不敢在皇上跟前犯糊涂。
自己死便死了,她断然不敢连累心里那个人,变成了个太监。
瞅着天色也不晚了,钟嬷嬷忙催促一声:哎呀,光顾着说话,差点耽误了正事,温秀,你快去沐浴更衣吧,记得用上李公公送来的茱萸香。
温秀点点头,满目的认命。
或许,她命该如此吧。
*
入了夜,秋凉似水。
颜宁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没什么睡意。
何燕珞在床上看书,侧颜静好。
颜宁起身,把烛台往床边挪了挪。
陡然亮堂起来,何燕珞朝她抬头看来,嘴角微微一勾:还不困呢?
可能晚饭吃多了,别在太暗的地方看书,小心近视眼。
什么是近视眼。
颜宁就知道何燕珞要这么问。
就是睁眼瞎。她随口糊弄一句,站起身往外走,你睡吧,不用管我,我出去消消食。
别太晚,外头凉,穿暖和点。
这话,果然要分谁说。
要是紫菱说,颜宁就觉得他婆婆妈妈。
可换做何燕珞说,比穿十件衣服都得力,心里头暖烘烘的。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得了,保准不感染风寒,免得你又有借口,和我分床睡了。
她说的是新婚之夜,何燕珞为了逃避和她圆房,想出来的那拙劣借口。
何燕珞轻笑一声,眼神之中,几分宠溺。
颜宁出了房间,本来打算在院子里溜达溜达,又想去泛舟赏月,这一人一舟一月一清风,也是别有情趣。
出了门,往驳船码头去。
这大晚上的,无人游船,驳船码头就一个看守的老头,颜宁过去,说要条船,他的神色有些紧张的,言语也磕磕巴巴的:三少夫人,大晚上的,您一个人游湖,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了,这水里还能出来水鬼,把我拉下去了?颜宁一句玩笑,倒是怼的对方不知道说什么。
可依旧极力的劝阻:三,三少夫人,你这要出点事,奴才担当不起的啊。
你这是咒我出事呢,我游个湖,能出什么事?
不是,这
再哔哔,我把你踹湖里,我要条船你推三阻四的,我倒要看看,这太池湖上有什么猫腻。颜宁这一喝一怒,管事的老头愣也不敢再吭声了。
颜宁使唤他解了一条船,上了船,朝着湖中心去。
太池湖甚大,这离岸划了小半个时辰,倒是也没发现什么动静。
不过,那个看守船坞的奴才如此吞吐阻挡,这湖上,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颜宁这个人,并不擅长多管闲事,可睡觉她今天吃饱了——撑着了,闲来无事,就当运动消食了。
于是,接着划,带着点散漫的目的性,终于,在太池湖一条分流处,让她发现了一条船。
这船还是那种带着舱的,幽幽一点昏黄灯光透出来,靠得近一些,男人呼哧带喘的声音,和女人似哭似笑的声音杂糅在一起。
颜宁对此可不陌生,这是有人在太池湖上苟且呢。
男人的声音熟悉的很,是何燕锦。
啧啧,如今冯美如怀孕了,二房从钱氏夫妇那得了一大笔好处,何燕锦也装作正正经经过日子,不再一宿宿的流连烟花场所彻夜不归了,原来,狗改不了吃屎,外头那些姑娘们碰不着了,就把爪子伸到府上来。
找了半天,找到一对偷情的人儿,无趣的很。
颜宁调转船头就要走,却被一个名字给吸引了。
小可,你就说,二少爷把你伺候爽了,你什么时候帮二少爷把紫菱给钓到手?
紫菱?
之前就猜到,紫菱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原来,是被这禽兽给盯上了,又不敢告诉自己。
女人娇柔撒娇的声音,随后响起:二少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知道你喜欢紫菱,可紫菱是三少夫人的陪嫁丫鬟,我虽然可劲的在她跟前给二少爷说好话了,可她不吃这套啊,要是明说二少爷想要她的身子,她去告诉了三少夫人,怎么了得。
何燕锦的声音,有些责备生气:你不是说你在北苑和她关系很好吗?我看这紫菱丫头,也不是什么硬气的人,她要真敢告诉三弟妹,我私底下几次摸她,她早说了。见着我,跟耗子见着猫似的,胆子小的很,你怕什么,你只管告诉她,从了我,从此让她吃香喝辣,不从我,我有的是法子把她弄出嘉勇公府,她便是要去告状,没真凭实据的,她怎么告?
女人讨好轻笑:好了我的二少爷,怎的这般猴急猴急的,不是还有奴婢伺候您吗?
你能和紫菱比,身段样貌,你都不够给她提鞋的,这丫头进咱们府上第一天,我就看上她了,只是那时候还没摸清楚她的脾气,不敢贸然出手,现在我是笃定,这丫头胆子小,怕事。
不然,二少爷,你把她强了呗,你不说她胆小怕事,这对贞洁估计也在意的很,你真强了她,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吓唬吓唬,加上安抚安抚,谅她也不敢往出说,自毁名声。
颜宁的眼神,冷蔑而阴沉。
敢动她的人,何燕锦这猪头,想来是不想活了,今儿她就送他上黄泉。
她划船前进,靠近了何燕锦的船只。
里面两个贱人,还在商量着怎么把紫菱搞到手,颜宁正要下手,忽然想到自己今天晚上在湖上的事情,船坞奴才也知道,何燕锦和这贱婢真要给弄死在湖里,她逃不了干系,而如果何燕锦会水,这往水里一窜跑了,非但弄不死他,回头还被他恶人先告状。
想要整死何燕珞,有的是法子,她没必要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于是,不动声色的,又把船划远了。
回到了携亦阁,何燕珞正打算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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