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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程静书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方才逐墨居然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就走了。

    什么意思!?

    生气了!?

    被拒绝的人是她啊!

    该生气,该伤心的人也是她吧!

    怎么他倒一句话不说就甩手走人了!?

    或者,他是气她竟心存“开妓院”的想法!?

    她只是要开妓院,又不是要去妓院当花魁。

    他那么大反应做什么!?

    再说了,他不是口口声声强调他们俩是有缘无分的人吗!?

    他干嘛这么在意一个和自己有缘无分的人!?

    程静书叹了口气。

    她就这般胡思乱想着,直到程亦铭给她端来药。

    程亦铭一进屋就解开了袍子最上的扣子。

    他倒了杯凉水,一饮而尽,道:“你屋子里越来越热了!你看你也出汗了,你弄这么多暖炉做什么!?”

    程静书抽出手帕,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上的汗。

    她说:“我失血过多,畏寒得很。”

    程亦铭不大相信,搬着板凳凑近了些,问:“你该不会是为了戴面具那厮吧!?”

    程静书藏在薄毯里的手攸然发紧,她淡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非常可能!那厮天天照顾你,就宿在外间,你是怕他冷吧!?”

    程静书觉得三哥哥忽然变聪明了。

    她反问:“若真是这样,难道不该吗!?逐墨公子与我非亲非故,却日夜不眠地照顾我,我为他着想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吧。”

    程亦铭重复了“人之常情”四个字。

    他挑眉看着程静书,“小妹,父亲虽然宠你,但他不会同意你和戴面具那厮的事情。感情的事情,陷得越深越容易受伤,而女子又比男子更容易受伤。三哥哥希望你心中能有一杆秤,不要去做没有结果的事情。”

    “三哥哥,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程亦铭点头。

    程静书问:“那如果有人告诉你你和这个姑娘没有未来,你最好放弃。你会怎么选择!?”

    “没有未来!?怎么会没有未来!?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妹,就算你嫁做人妇,我娶妻生子,我们还是打断了骨头都连着筋的亲兄妹。”

    程静书失笑,“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不是兄妹之情,是男女之爱。”

    程亦铭弹了弹她的额,道:“三哥哥最喜欢的姑娘就是你啊!”

    程静书叹气,“算了,我还是喝药吧!劳烦兄长了!”

    程亦铭喂他喝药,一小口一小口耐心地舀着药汤送入她口中。

    一碗药汤见了底,程亦铭塞了一颗蜜枣给她,笑着说:“我怎么感觉我在养孩子!?”

    程静书咬着蜜枣,唇齿不清:“那你要感激逐墨公子替你养了一段时间的孩子。”

    程亦铭轻嗤:“你真是三句不离戴面具那厮啊!”

    “你别这么称呼他,很不礼貌。”

    “行,逐墨尊主行了吧!?”

    程静书莞尔。

    程亦铭将窗户打开,又在她手边上放了杯温水,缓缓开口:“方才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觉得逐墨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你了解程雅音吗!?她毕竟在程府生活了十几年,她会为了你和朝夕相处的家人对抗!?”

    程静书解释:“雅音姐不是为了我,她是为了她自己。”

    “可如果那只是一场戏呢?”

    “反正日久见人心,三哥哥不用太忧心。如果我发现雅音姐有问题,我肯定不会把她留在身边。”

    程亦铭勾唇,“你这不是想得很明白吗!?刚才为什么要和逐墨争?”

    程静书哼了一声,道:“你还为他打抱不平呢!?”

    程亦铭摇头,轻声道:“我是羡慕他。”

    羡慕不知从何时开始,你只有在逐墨面前才会使小性子,才会显露孩子气,而在我面前你倒是越发沉着,愈发冷静了。

    程静书没有听清,问了声:“你说什么!?”

    程亦铭笑了笑,未答。

    司马季来寻他,他便跟着司马季离开了。

    ……

    司马季将程亦铭拉到院子里。

    他压低了声音道:“亦铭,静书跟你说过程大人和程夫人来青州找你们的事情吧!?”

    程亦铭摇头。

    司马季道:“她让我给程大人回信,劝程大人千万不要来青州。我照做了,但一直没收到回信。我担心会出什么事,所以先跟你说说。”

    程亦铭眉头紧锁,好看的桃花眼都耷拉着。

    他道:“会不会是错过了!?”

    “算着日子,若程大人没有收到我的信,今日也该到青州了。我派人在青州城门蹲守,至今还未见到程大人和程夫人。”

    “这件事先别告诉小妹。”

    “嗯。”

    “司马大哥,小妹可告诉过你她不让父亲母亲来青州的原因!?”

    “未曾。”

    程亦铭点头,心事重重。

    他如今真的愈发不明白小妹了。

    她从前不是这个样子。

    她有什么话儿都会主动告诉他。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秘密,也不存在不能宣之于人的心里话。

    如今,他居然要从另一人的嘴里听说到她的“心里话”。

    司马季以为他是担心父亲母亲的安危,遂安慰道:“阿墨已经知晓此事,逐墨门门生众多,他已下令命门生沿途寻找。”

    “我也去找找吧!”

    “你一个人不安全。”

    “没事,司马大哥!小妹就拜托给你了。为人子,这个时候我若不去寻找,我心难安。”

    司马季想了想,的确也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他点了两人陪着司马季一起出发。

    ……

    万花城。

    段秋月穿着天青色披风,兜帽里藏着他那一头如雪银丝。

    码头风大,总有几捋发丝不听使唤地随风扬起。

    他站在码头边,亲眼看着货船平安驶离。

    近卫流川道:“少门主,属下在此守候,您回去好好休息吧!”

    段秋月摇头。

    风愈发大了,他索性直接将兜帽取下。

    银丝如雪,狂飞乱舞。

    他那消瘦的脸和深陷的眸若影若现。

    他道:“我亲自看着。”

    流川叹气,看着段秋月染血的衣衫,道:“您的伤还是早些处理好。”

    “不要啰嗦!”

    “少门主!”

    “滚!”

    “属下不滚。”

    “流川,我不过是去了趟官府大牢,你就学会没大没小了!?”

    “属下是担心您的身体。”

    段秋月拂袖,琥珀色的眸子里是一派阴沉,他厉声道:“滚!”

    流川不情不愿地滚了,但也没敢走远,就在路口蹲着。

    他很担心少门主如今的状况。

    段秋月一直从午后守到红霞漫天。

    到现在都没有官府的人追来,想必货船已经安全。

    他伸了个懒腰,转身欲走。

    流川悄悄跟着他。

    段秋月反手扔出一块碎石,直接打中流川大腿。

    流川吃痛,哀怨地看着段秋月。

    段秋月轻咳了几声,道:“既然没走就去查查小鬼的行踪。她如今可还好!?”

    流川气结,“少门主,你怎么还想着程小姐!?若不是她,你会蹲大牢,受这些罪吗!?”

    段秋月勾唇,“和小鬼没关系。”

    “怎么和她没关系!?若不是因为她,逐墨门那位会对您出手!?”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瞎说。”

    “这就是明摆着的事儿。”

    “行了,少废话。去查小鬼的行踪,一盏茶后我要知道她在哪里。”

    流川闷声道:“程小姐在青州。”

    “祭祖还没结束!?”

    “属下不知。”

    “有人欺负她吗!?”

    “属下不知。”

    段秋月看了流川一眼,道:“准备一下,我洗漱后启程青州。”

    流川痛心疾首,“您现在需要好好修养!”

    段秋月冷哼,“我说话不管用了!?”

    “属下不敢。”

    段秋月拂袖而去。

    ……

    青州。

    不知不觉就到了去锦绣酒楼赴宴的日子了。

    程静书仍是无法下床。

    除了小腿上的伤仍是时不时就会传出无法忍受的痛以外,其他地方的伤口都已经结痂。

    她选了身明黄色的织锦绣花长裙,蔓延盛开的花儿将她衬得耀眼夺目。

    流转间就有潋滟波光。

    她对镜梳妆,偶尔使不上力时会让婢女搭把手。

    婢女望着铜镜中的女子,眸中闪过一丝惊艳,道:“程小姐,您太美了。”

    婢女在司马府做事,也见过许多大家闺秀。

    然而,如程小姐这般未见真容就惊艳夺目的,确是第一个。

    那些辱骂程小姐是丑八怪的人都没有眼力见儿。

    司马季在外催,“好了吗!?”

    程静书目光从梳妆台上一应金光闪闪簪子中掠过,停在装糖人儿的木盒上。

    她按下弹扣,取出那只流泪的小狐狸。

    她将小狐狸别在了发髻上。

    婢女道:“您确定要选这个!?桌上这些簪子都价值连城,是少爷专门让人为了今日宴会替您寻来的。”

    程静书轻笑,对着铜镜调整了一下糖人儿的位置,道:“我想要的一直都只有这个。”

    她扬声道:“我好了!”

    门被推开。

    脚步声渐近。

    程静书在铜镜里看到了逐墨。

    他今日穿着月白色长袍,外披玄色狐裘,脚下是一双金线刺绣的黑色长靴。

    真的是…无时无刻都在帅着。

    幸而他戴着面具,不然若日日面对那张谪仙般的容颜,程静书觉着她大概无需饮酒就会终日沉醉。

    她目光直白地看着镜中的他,他也正盯着难得盛装打扮的她。

    程静书忽然心跳加速。

    也不知他喜不喜欢今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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