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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天元法师死于非命,随从四个僧人齐声大吼:“竖子,敢伤我师父,纳命来。”说罢,冲上前齐齐举刀劈来。

    李云旗料想这四僧毕竟跟天元有差距,因此并未放在心上,举剑硬接了最前一僧的大刀。

    不想这和尚与天元练的是一般硬气功刀法,刀劲霸道刚猛,已达到天元五成的功力。李云旗经历方才一战,已是受了内伤,接下这一刀虽不至受伤,却仍感觉虎口一震。眼见其余三僧的大刀将至,不敢再托大,施展孔雀东南飞瞬间飞到四丈开外。

    天元四僧见他逃走,哪里肯让,齐声大喝:“竖子,哪里逃?”便一齐向李云旗追赶过来。

    李云旗快退到王三和重伤的王伯身边,见退无可退,只好停下来,静待四僧的攻击。

    四僧也是不含糊,将他团团围在中间,举刀齐齐砍去。要说他们的刀法,除了刚猛,速度也不慢。眼看就封住了李云旗的四面八方。

    李云旗是何人?当初面对成魔的大鹏,尚且能够躲过,更何况是这种级别的封锁。当下施展森罗万象,轻身穿过重重刀风劲影,到了一僧后面。还对他耳语一句,“大和尚,你们慢慢砍,我先歇会儿喽。”

    那僧人回头一看,李云旗果然找了块石砖,悠闲地坐在上面。气得是哇哇大叫:“呀呀呀……娃娃,气煞我也。吃你佛爷爷一刀。”

    李云旗自然是不会待在原地任他砍的,早已闪到一旁。只听嘭地一声,回头一看,方格坐的砖石已经化为齑粉,地下也出现一个一丈深的大坑。

    他倒吸一口气,嘴上却不肯饶人:“大和尚,你抓不住我,却拿石头撒气作甚?还弄出这么一个大坑,莫非是要跟你师父一样,担心死了没处埋?”

    气得那僧人接连砍了几刀,刀刀满含怒意和力道。李云旗边躲边嘲讽,“大和尚,恼羞成怒了,砍不着,砍不着。”把这僧人气得几乎两眼通红。

    却听一声暴喝:“老四,别上当。冷静,布阵。”

    要说李云旗也是乐极生悲,只顾着戏弄这叫“老四”的僧人,却忽略了另外三僧的存在,此刻已重新陷入天元四僧的包围之中。想到这四僧轻身功法有限,自己方才逃脱十分容易,便也未放在心中,只举剑留神戒备。

    只见天元四僧围而不攻,其中三僧向为首一人说道:“大师兄,听你的。”

    那大师兄举刀竖在眼前,口中念念有词:“般若无形阵。”

    其余三僧也依样举刀,齐颂:“般若刀法,无形锁身。”

    这般若无形阵也委实了得,四僧仿佛合为一体,绕着李云旗旋转。实时很慢,继而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几乎形成个圆圈。更恐怖的是,四僧的刀不停向李云旗砍来,那出刀的速度也不越来越快。

    李云旗此刻仿佛被一个飞速旋转的齿轮攻击,初时尚能应对,后来惭惭不支,其势已是十分危急。

    那黄四狼先前被削却两只耳朵,已经找手下扯了根腰带把两边绑上,十分滑稽。先前见天元法师都死了,早已准备悄悄溜走。

    此时看到李云旗危在旦夕,不由兴高采烈地欢呼:“四位法师果然厉害,看来已尽得天元法师真传,快快将这小子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不,以报天元法师之仇。等消灭了这几个逆贼,我给法师们摆酒庆功。”

    他随从的不到二十个兵士,也齐声欢呼:“黄大人说得不错,四位法师武功盖世,神勇无敌,定能将这小子碎尸万段。”

    那张胜此时却举止十分奇怪,抱着刀静静地盯着天元四僧形成的圆圈,一言不发。他身后的七个神武卫,也是一样的动作,只是脸上写满了疑惑。

    却急坏了王伯和王三。王伯本就有旧伤,先前被天元法师奋力一掌,更是伤得不轻。此时强撑着身体,被王三搀扶着坐在地上。王三是老实人,此时看着虚弱干爹,又看看被围困的李云旗方向,不禁心急如焚。

    王伯知他重情重义,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三儿,李公子对咱们爷俩儿有大恩,你想去救他,又担心过去是帮倒忙。想让爹去救,又担心爹的身体,是也不是?”

    王三被他说破心事,低下头,眼中竟然泛起了泪光。

    王伯爱怜地摸着他的头,说道:“三儿,你我虽非亲生父子,感情却比寻常亲生父子还要深。你听着,爹虽然残废,这一身功力却是不弱,今日便传与你。”

    王三一听,担心干爹的身体,当即想要挣开,却被王伯死死攥着双臂。只觉得阵阵热流从双臂源源不断地传到体内,穿过身体,汇入小腹之中。

    王伯抓着他的双臂,郑重地说:“三儿,别动,听我说,孝义不可两全。你得了为父的这身功力,不光今日能救了李公子,日后也能帮着为父完成心愿。

    救了李公子后,为父要你做三件事,其一,学会兰亭剑法,振兴会稽王氏。其二,灭了芜湖林氏。其三,带着爹的骨灰找到飞烟客白青木,告诉他,爹不怪他,若是他不嫌弃,爹以后要跟他葬在一起。你答应是不答应?”

    王三很想说答应,可想到干爹没了功力说不定会死。只管拼命挣扎,却哪里挣扎得动?

    王伯继续传输功力,大喝一声:“三儿,你这孩子,心地善良,样样都好。就有一点,优柔寡断,若不改掉,今后难成大事啊。试想一下,若是你不接受爹的这身功力,又如何救得了李公子?他死了,我们又如何能独善其身?人都死了,爹又找谁却完成那三件大事?你糊涂啊。”

    王三被这一声吼,吓得如梦初醒,当即不再挣扎,静静地接受王伯传输的功力。满含泪水的点头答应。

    王伯欣慰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傻孩子,爹前半生风光无限。剑法超群,交最好的兄弟,喝最贵的美酒,好不快活。自从被林安图那老贼陷害追杀,漂泊至此,活着连狗都不如,更别谈报仇雪恨了。如今有我儿帮忙报仇,我心愿已了,此生已是无憾。你该高兴才是。好了,废话不多说,爹的功力已经传完了。现在就去帮李公子吧。那天元四僧有如一体,要想求李公子,只能有一人以极快地速度打断他们的这种联系。”

    王三一听,就要冲过去,却又被王伯拦住,“傻孩子,你虽然天生力大无穷,又得了为父的数十年功力,却毫无临敌经验,更不会轻功。如此去了还是送死。”

    王三一阵沮丧。

    王伯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武功不好,今后还可以再练。就说眼下这事,还需借你的力量。你全力将爹抛向那个圆圈,爹虽然没了内力,但兰亭剑法精妙绝伦。爹有墨羽剑,凭此剑法定能干掉一个和尚。你抛出爹以后,用天元和尚的刀,冲过去以蛮力干掉一个也不成问题。剩下的两个必不是李公子的对手,届时你要防备的,是那几个神武卫和士兵了。切记,这张胜是白青木的徒弟,万不可伤他性命。”

    王三点点头,见王伯已手握墨羽剑,便运足全部力气,将他抛了过去。随后捡起天元的大刀,也冲了过去。

    王伯得了这股力,瞬间到了圆圈外面。却说这兰亭剑法,飘逸如尘,精妙异常,瞬间便有一个僧人的脑袋飞起。王伯毕竟没了功力,又行动不便,躲闪不及,被后面那僧人砍翻在地。那飞转的圆圈少了一个人,顿时停了下来。露出里面大汗淋漓,浑身好几处伤口的李云旗,一时轻松了许多。

    王三此时已经冲到跟前,看到重伤倒地的干爹,一阵悲愤,举刀便砍向其中一个僧人。那僧人正是老四,他们布这阵法,虽然厉害非常,却消耗极大,此时也是气喘吁吁。老四猛然碰到这生力军,哪里反应得过来?仓促间举刀抵挡,却连刀带人被王三砍为两截。

    剩下两个僧人,其中一个是大师兄,他大吼一声:“老二、老四……师父刚走,你们也…… ”剩下的那个,应该是老三了,也是悲恸异常,运足全力内力与李云旗和王三战在一起。

    李云旗先前以一敌四,现在只面对老三一人,十分轻松,不出十个回合,就将他从右上到左下,劈为两半。

    大师兄一看,大吼一声:“老三……难道是天要亡我天元一脉吗?”竟自暴发十二分的力量,接连朝王三劈出几刀。王三临敌经验尚浅,遇到这大师兄的困兽一捕,被逼得节节后退。

    李云旗看他危急,大喝道:“王三兄弟莫慌,我来助你。”

    大师兄听到这话,心里是彻底凉了。不等回头反应,就跟他师父一样,被李云旗洞穿了后脑。王三听到李云旗的声音,也是精神大震,奋力挥刀,竟将这大师兄横着砍成三段。

    可怜这天元法师,修行了数十年,非要贪图俗世的富贵,不光毁了自身道行,还连累四个徒弟殒命。当真如他大徒弟所说,这天元一脉,就此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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