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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姜元不喜欢的人

    无名信笺扰乱灵隐寺,平息时天将黑,雨水连连不断渐大,姜老夫人让媳妇孙女们住下了,将甄氏一并安排在院子里。

    姜元和余氏一起,歇下前在床上抱着余氏撒娇,肉是软的身子是温暖的,胸膛的心脏扑通扑通强健有力,身上有怡人的香气闻着让人心神安宁,姜元靠在余氏怀里小胳膊抱住她,爱不释手。

    你这孩子,以前怎么不见你粘人?余氏许多无奈,病好后像变了个人,粘人话少也变得懂事。

    懂事的小姑娘已经有自己的小心思,问做什么噩梦吓得在梦里颤抖不止嗷嗷大哭一直找家人,偏偏什么都不说一问只是热泪盈眶。

    余氏又心疼又担心,更多是无计可施,便盼着有谁能来开导,见到孟鸿心中有期盼涌涌,姜元最喜欢他,但现在似乎不是了,孟鸿出现许久,姜元没有欢欣鼓舞还表现出讨厌。

    但甄氏说下山后就修书一封上京,与孟成山商量提亲的事。

    以前爹说,我要是天天霸着娘睡觉,就把我丢出府。姜元用力哼了一声:现在我知道,爹是吓唬我,就算整个天下灭亡,爹也不会把我丢弃。

    你这孩子又胡言乱语。余氏摸摸姜元的脑袋瓜又抱住她。

    但说的也是事实,远在边境的大儿子姜越朗就算十八岁了,姜梁教训起来就算当着一大家子的面也能举起棍子满府的追跑,正准备武举最喜欢偷偷带着姜元出去玩的二儿子姜越过和孟鸿一样如今也十七了,姜梁教训起来不止能抄着棍子满府的追,祠堂禁闭罚跪挨饿招式比在府衙里解决事情时的应策还多。

    唯独在面对姜元时,姜梁永远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她想玩,那就陪着她一起玩,她想吃,那就陪着她一起去吃,既然没有办法,就只能这样了。

    元元。余氏语气突然认真,低头看埋在怀里的姜元,只能看到她的一头黑亮秀发:你要老实和娘说,孟鸿,喜欢吗?

    姜元就等这一刻,抬起脑袋迎上余氏的目光:娘,我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

    小姑娘黝黑发亮的眼里没有羞涩欢喜,带着从未有过的谁也不能撼动的坚定决心,余氏了解了的同时也诧异姜元对孟鸿的抵触,这是姜元成长至今第一次这么明确果断的表态一件事。

    好,娘知道了。

    熄了灯,余氏没有马上睡去,心思转动,想明日要跟甄氏说拒绝的话。

    姜元不喜欢的人,当然不考虑。

    下了一夜的雨天亮时晴了,天边破晓万丈光芒鲜花般绽放,掀开大地朦胧的轻纱,入眼四野青翠欲滴,万籁俱寂里有鸡鸟鸣叫,充实的一天便从这一刻开始。

    孩子们跟着大人们一起起床洗漱梳妆进斋堂用早饭,一阵忙碌,马车走在泥泞的路上咯吱咯吱下山进了城,城门口停下又与甄氏孟鸿互相道别,待甄氏孟鸿与他们分道离开,姜老夫人也带着媳妇们回家了。

    剩三个半大的姑娘还站着,互相对上眼都是笑嘻嘻难掩欢喜。

    快走快走。姜玉欢欣鼓舞,已经一蹦一哒的前去了。

    二小姐,要稳重。

    姜馨也是许久没有出门,往日的端庄也有些端不住了,几步跟上姜玉。

    姜玉嘿嘿笑:何嬷嬷,祖母不在身边,你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下山前,姜元与姜老夫人说,想吃金莱鱼府的松子茄鱼了。

    病恹恹一直噩梦缠身的孩子终于精神渐好,慢慢恢复往日开始想吃的想玩的,姜老夫人欣慰欢喜当然应允,姜元要去,其她的小姑娘们当然也要去,但不能没有大人陪同就把小姑娘们放任在外面,姜老夫人把何嬷嬷留下照看她们。

    前面两个蹦蹦跶跶,后面一个慢慢悠悠,何嬷嬷回头喊了一声:小小姐。

    姜元停下脚步指前面的糕点铺子:何嬷嬷,想吃。

    开始讨论胭脂水粉漂亮衣裳的年纪,但她的眼里还是只有吃的玩的,看着亭亭玉立初成的小小姐,其实还是个孩子,长不大好哇,多陪老夫人几年,何嬷嬷看了眼进去首饰店的姜馨姜玉,笑容慈祥与姜元说:小小姐稍等,老奴去买。

    姜元嗯了一声看元衣,元衣心领神会。

    等何嬷嬷依着姜元的口味买好几种糕点,转身却已经不见姜元的身影,只有元衣站在身边,正看着传来香味的糕点咽口水:小小姐呢?

    小姐说,她想吃福记的蜜饯果子,先去买了。元衣道,接过何嬷嬷手中的糕点。

    福记的蜜饯果子铺与这里可隔着一条街,姜元确实往那里去了,那里再拐过一个路口穿过一条小巷子,是另外一条街,有驿站有酒肆有镖局。

    姜元攥了攥袖子里的另外两封信,走进了镖局:掌柜的,找你们赵镖头。

    拿着算盘啪啪算账的掌柜一愣,抬头看站在眼前个子娇小带着幂篱从头遮住到脚的姜元又是一愣,旋即才笑脸相迎:姑娘要走镖?

    是。姜元道:但要你们镖头亲自护送。

    担心货物丢失要找镖头亲自护送的客人倒也有,只是像姜元这样只身一人,进来什么都不问开口就是找赵镖头且还是位姑娘,倒是头一回遇见,掌柜的为难:这

    姜元拿出两张银票放到桌上:钱不是问题。

    掌柜眼底一亮但没有心动,出手这么大方反常必有妖,可惜的哎了声,正打算开口拒绝,看见姜元再次拿出两张银票,到嘴边的拒绝变了个样,实在有点多:赵镖头就在后院,姑娘随我来。

    院子堆满杂货,趟子手来来回回搬运货物正在忙碌,掌柜亮着声喊了一嗓子:镖头,大生意。

    堆积货物的角落现出一人,男人端着大口碗在嗦面,魁梧身姿满脸胡渣卷起袖子的手臂露出一条蜈蚣伤疤,一双大眼向掌柜的方向瞪来样子十分凶神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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