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纪春缓了缓，才从雪地里坐起来。
他按住狂跳的心脏，没有死。
“没事。”王纪春爬起来脚下踉跄马上摔回雪地里。
姜元看他的脚，“崴了？”
“是吧。”王纪春脸色不是很好。
姜元四下看看，大家的马都走了，他的马摔得也不能动弹了。
她道，“上来，我带你回去。”
王纪春看她一眼没说啥，挣扎着爬上马背坐稳由着姜元晃悠悠地带下山。
姜元仿若心情奇佳，一路脸上都是笑意。
远远看见沈居舟几人已经在山下等候，王纪春突然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什么？”姜元声音迷茫。
王纪春开门见山，“你早知道给你的马有问题，才在出发之时要与吉悦换马。
你知道这马是我故意寻来陷害于你，你便报复在吉悦的身上。”
“是吗？”姜元似笑非笑，也不直面回答。
王纪春看她神色心念一转，“不对，你知我必定不会让吉悦冒险，要换马便只能自己换，打从一开始你所要报复回来的对象就是我。”
“嗯？”姜元问，“然后？”
王纪春叹一声，“你还真是有仇必报，我差点死在你的马蹄下。”
姜元笑笑，却不应。
王纪春沉默数息，不明问，“你原可以一蹄踏死我，为何临到关头收了势，要绕我一命？”
“因为还不知道你在为谁卖命。”姜元道。
便是直接承认今日这一切的密谋。
纵然心中的猜测答案肯定，亲口听她承认，王纪春仍觉得心惊肉跳，“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我猜猜？”姜元道，“诗王，是吧。”
王纪春心头一凛，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紧抿双唇，不言语。
“诗王本就与六殿下一派，你们宫变失败当机立断选择反叛支持七殿下登位，以此保住了你们的实力。”姜元道，“如今卷土重来必然是做好了再次出击的准备。
七殿下继位本就不公，诗王号称贤王，他若能够登基，自然再好不过。”
王纪春心头一喜，是拉拢的意向？
“可他真的是一代贤王吗？”
姜元一句反问，王纪春心头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
“你想做什么？”他质问。
姜元道，“拉拢你。”
“呵……”王纪春冷笑，“不敢当。”
姜元拉住缰绳，“那便下马吧。”
“……你！”王纪春以为她至少会想方设法说服他，就如当初他想要拉拢她时那般的尽力。
他质问，“这是你拉拢的态度？”
姜元轻笑，“你想我如何做？”
“该有的诚意却是一点也没看见。”王纪春道。
姜元，“没有让你被马踩死，这就是最大的诚意。”
王纪春一时哑口无言。
彼此沉默。
过了一会儿，姜元道，“你有没有想过，能马上背叛兄弟的人，日后就算登上王位，又会如何对待王家？出尔反尔不过是他一贯的伎俩。”
王纪春呵了一声，言语间悲戚，“这原就是一条不归路，王家选择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姜元，“这世上本就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敢不敢，愿意不愿意的选择。
你如此说，自然是不甘心放弃。
忠心奉主是好事，却也要擦亮眼睛看是对是错。
诗王并非你所想那般，早晚有一日你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