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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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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人呢?”

    正准备出发,本想只会一声。

    转个身发现师父、玉郎君和少贞师兄不知何时已经不见。想起刚才围站一圈商讨计谋的样子,才想已经付诸行动。

    嗯,那我也不能落后。凌若如此在心中想着。

    却看到不远处有一块明亮的颜色在闪动。

    那不是,师父他老人家的衣袖?难不成是在提示他们就在不远的附近吗?

    真是独特的方式。

    凌若朝着那个方向笑了笑,对着空气无声说道,“谢谢师父,有你们在,我很心安。”

    即便有隐身符,冥岛外围有诸多保护障壁,各个柱族又在府邸周边设置许多机关。灵流稍有异动,即刻就会察觉。

    若是正式拜访,不管被拒与否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可若是想潜入,即便有隐身符从正面进的风险也极大。

    “等会我会使用意念传送之法来到契府,陆家府邸位置好找,就在另一侧。但是——”

    凌若需要将她的想法明确告知,而且这其中也有风险,必须提早做好准备。

    “主人的意念传送不是需要七日一用,否则会爆体而亡?若继承的记忆没错,不久前才刚用过。主人…三思啊…”

    “猫儿竟然连三思都会说了?”忍不住调侃一句,便进入正题。

    “无碍,城隍爷当初此言不过是担心书法不够娴熟,加之灵力耗损巨大。可今时不同往日,恢复记忆以后灵力潜能解封,施展意念传送耗损的灵力只是小意思。”

    “喵!”

    呵,现在她最不缺的可就是灵力了。如此想着,便开始在脑海中绘制契府正门的画卷。

    阴森鬼屋、布满的黄符、两个傀儡门童……

    不多时,一人一猫出现在契府门前。

    傀儡虽是召唤之物,却也机警。为防止被发现,凌若绘制的传送地点比先前去时远上几许。

    所幸使用隐身符时,同时在身上施加隐匿灵息的心决,算是防上加防,就是狗鼻子应该也嗅不到她的气息。

    能想到如此地步,还是借鉴陆家能力。

    “嘘,小声。从反向慢行。”

    “喵,主人没人说话。心念也没人可以听到。”

    “……忘了。”

    大约几瞬,凌若来到陆府门前。

    要怎么形容呢——

    并非没有来过,可是从未记住。追根究底,是因为陆家府邸也布设的让人无法去注意。

    两侧与巫家和契家相邻,原本隔着一段距离,却生生的变成另两家府邸一部分的模样。

    其中一侧,风格随契家,鬼气阴森满是符咒;另外一侧,风格随巫家,也是诡谲神秘。

    若没有巫家和契家两个府邸在旁,陆府风格绝对是举世无双。

    这算什么,一种掩盖吗?

    到底是有多么想在众人面前降低存在,连府邸都要如此这般。

    “哼,定是心中有鬼,才会做这无所谓之事。”

    绯云仍旧以娇蛮的口气在一旁感慨。

    闻言,继续打算翻墙进入陆府的凌若,心吓到嗓子眼,脚下也一滑。

    “绯云你不要突然出声,吓死我不要紧,招惹来陆家人就麻烦了。”

    “咳,本姑娘知道了。”

    陆府的布设不及契府严苛,虽然府邸外观诡异,但是没有像是傀儡之类的怪异东西。

    凌若早早施展感知之法,在她眼中看到的皆是身为人族的淡青色光点,一个个的漫步行走,甚至可以称之为慵懒。

    见状,少女不由在心中发起疑问,“湮离一族平日都不修炼吗?”

    “湮离族?就是陆家吗,主人都想起来了?”

    “啊,多亏你提醒,才想起儿时修习时,确然有提及陆族的能力信息。只不过年岁久远,加之被人施展‘不移’术法后,有些忘记。”

    “能够在人面前降低存在的术法原来叫‘不移’?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好像没什么联系……”

    听到小雪的吐槽,凌若也深表赞同。

    “这是第一次进入陆府内部,有点好奇湮离族人之间施展‘不移’是否生效?”

    “喵~”

    “咳,心念的时候就不用伪装成猫了。”

    “主人,我知道啦。”

    表面似乎在抱怨,可是心中却是暖意融融。这种熟悉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感受了。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在奋战。

    当初夜探契府误入幻境,与玉郎君分开后孤军奋战的感觉实在是不大好。现在,猫儿就是她的另一双眼,可以时刻提醒附近的危险。

    三言两语的功夫,已经从正门、外院一路飞檐走壁到了内院。

    不知是对能力太自信,还是对冥岛其他柱族太放心。府邸之内并未布设复杂机关,更没有阵法。

    之前担心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

    而且,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因为,在她踏上自以为是陆府最中央的宅院时,恰好听到屋中有一男一女在对话。

    看服装制式,当是湮离族族长和陆府主母。

    凌若有隐身符咒,光明正大的扒开屋顶青瓦往下偷窥。

    先前对于陆府朦胧的印象,此刻在脑海中全都具象化。

    原来除却伊家和契家,陆家的衣服也是这般清亮。

    男女二人皆是萱草色外衣,族长服饰相对简单,没有太繁复的绣样。倒是主母的着装,精致的让凌若挪不开眼。裙角处绣有百鸟朝凤纹饰,手腕处堆叠着工艺不同的镶金粉玉镯。

    没想到向来在人前不显露山水的湮离族,在穿衣装扮上如此繁杂又亮眼,当真改变了凌若先前对他们的认知。

    当然,注意力也并未都被华服吸引。

    那两人正在交谈——

    主母反复的挥摆着衣袖,懒懒的说道,“依我看,契府那边也不靠谱呐。”

    闻言,同坐一侧的男子顿了片刻,气愤异常道,“何止是契府不靠谱,这计划一开始就有问题!”

    长叹一口气后,语气稍作舒缓,“可是那有如何,如今我们上了贼船,又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了,也只能尽量处理他们的那堆烂摊子,省着祸及己身。”

    “真不是我说,那丫头莫名其妙要出岛,现在又突然回来。司家那边估计心里都毛了吧。”

    “夫人,你也别说风凉话。凌若那丫头知道的太多,对咱们也不是好事。”

    听闻此言,陆家主母冷哼一声,“嘁,依我看,直接杀了完事,省着操心呢。”

    “唉……莫要意气用事。冥岛存在一日,这八个柱族之间就还得面上过得去。”

    “你啊,做事总是这般谨小慎微,就是磨叽。若是不尽早控制住她,以后早晚是个祸害。到时候,可别怪我今日没有提醒!”

    “族长,主母,二位也不必着急上火。”

    怎么还有第三个人的声音?凌若忽然心惊,小心翼翼的又拿开其中一片青瓦,好让视野更加广阔。

    果不其然,在正厅前的两侧木椅中,最边角的位置坐着一位女子。

    让凌若感到诧异的并不是她那副饱经风霜的容颜,而是身上的衣服。

    浅霜色衣袍,契家的服装。

    虽然心中早已认定这几个柱族之间有所勾结,可是还是有些好奇为何契家的人会出现在陆家府邸。

    而且,这位妇人的侧颜,看着如此面熟,有点像……

    契桃?!

    想起契桃,忽然想起此人曾提及她的身世,祖辈有外族之血,加之又是女子,很不受族中待见。

    可是现在又是几个意思?

    凌若感到目眩神迷,厅内的这位妇人莫不是契桃的生母。如果没记错,她应当是契家与契家的后代,怎么跑到陆家来?

    其中的复杂,真不是她这个外人能理解的。

    见状,脑海中回荡起契桃昔日信誓旦旦的保证——“凌若姐姐放心,我是不会害你的。”

    当时只当笑言并未往心里去,何况她也不需要一个后辈保护。

    如今却忽然感悟颇深。

    有的话,如果不说便不会多做要求,更不会计较。

    可是一旦说出,听者人永远比说者更在意。而且会偷偷的在心中比较。

    没有食言还好,若是食言……

    想到这里,凌若不由苦笑。一开始她就没有指望此人待她特殊,或许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可如今看到契桃的生母,竟然有一种跑去质问的冲动。去质问她,在你的柱族面前,你的母亲面前,那句话还说得出口吗?说出的话做的了数吗?

    “主人…”

    “别担心,只是随便想想,没有听进心里。”

    下面的人还在交谈,凌若必须聚精会神,不能错漏任何信息。

    “怎么,你家公子可有捷报?”

    主母回的一脸不屑,尤其是在“公子”二字咬的极重,生怕妇人听不到似的。

    凌若借着屋顶细缝偷看,诸多细节瞧不清楚。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妇人的不悦,却又只能憋着。

    “契府的人已经在转移了,那些不服从者已被斩杀。剩下的人,九成都是继任者的拥护者。至于巫家那边,愚妇还在劝说…”

    闻言,陆家族长微微颔首。过了会,朝着妇人缓声提醒道,“时不待我,加快吧。”

    “诶哟,现在还怜香惜玉呢?只是加快怎么足够,如今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这慢声慢语的劝说。真不是我说你,好歹是巫家的人,怎么一点分量都没有。”

    打蛇打七寸,主母这话恰是戳到妇人痛处,忍着眼泪低吼了一句,“主母!”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虽说这话说的是直白了些,也都是事实。与其在那觉得委屈,不如趁此机会站稳地位。此事过后,现在的冥岛格局大变,究竟想为王还是为奴,自己掂量。”

    “愚妇,知晓了。”

    “夫人,既然也知未来格局大洗,彼此也都客气些。”

    主母不傻,知道族长话里的意思,心里仍是不屑,便冷哼一声。

    原来当日在契府宅院中看到的尸体,是那些誓死拥护冥岛的忠诚者,就这样血洒黄土,真是令人惋惜。

    可是更多的是对契木杀人不眨眼、连同族血亲都要残害的作法。

    “至于方才族长与主母提及的凌若丫头……有司家那位的‘锢灵’压制,现在应该什么都想不起来。待将几个柱族控制住,她们梦魂一族也不远了。”

    妇人的语气阴狠,让人难以想象是契桃的母亲,更难以想象前一刻还自卑有仇,下一刻就如此凶残。

    转念一想,也不奇怪。

    自小就只能在夹缝中生存的人,任何事情都会以生存危险。一旦面临得失,就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身外之物”,而只考虑自身利益。

    如有阻挡者,除掉。

    契桃之母尚是如此,那么契桃呢?

    别人的事情与她无关,不能总是随意听到几句,就忍不住代入其中。

    何况现在也无暇估计他人,梦魂一族面临危机。

    “主人别慌。”

    “怎么可能,虽不像抱怨,可梦魂一族受此牵连,都是因为我……”

    “主人!不是这样的。您没有听到吗,这群人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每个柱族都会成为他们的棋子,不只是梦魂族。”

    她又何尝不知。

    在可称之为敌人的对手阵营中,妇人的存在可有可无,可是就是这种人的存在,攻陷军心,煽动情绪,最可怕的是出卖信息。

    她的下一步棋,是从母家出手,以亲情牌说服巫家。

    除却司家、陆家和契家,若是在拿下巫家,整个冥岛一半的柱族都会加入其中。届时……局面当真就不可控制了。

    “主人可曾知晓对方究竟是何阴谋?”

    “嗯,我知。”

    这事要从踏入常世之前说起——

    虽然从梦境中绕道取回本属于她的记忆,但是司家“锢灵”术法太强,还有一些细节着实记不清楚。

    少女回忆过往画面,以心念的形式传达给小雪:

    少时的顽劣,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