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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七匹狼(一)

    此内容m.htzyk.首发    认识7个犯人的工作开始了。

    针对以上主题,专案组四人开了会。钟国荣是他们5监区原任监区长,一把手。陈武从浙川安新监狱调来后,任教导员二把手。一二把手之间工作意见严重不合,几次闹到拍桌子揪胸脯的程度,为缓解矛盾,监狱党组才在去年下半年,将钟国荣抽调去狱外,搞了半年的刑满释放人员社会矫治工作,回来后,钟国荣索性打了报告,提前退居二线,从一把手的位置上退下来。此举正中金训监狱长的下怀,马上批准了他的报告。不管是离开监区半年,还是现在退下来当了普通民警,均不会影响,钟国荣对那儿7个犯人的了解。专案组会议的要求,当然是由钟国荣承担介绍之责。

    怎么介绍呢?吴影说,你先把这7个犯人的所犯罪行讲一讲吧,从他们的所犯罪行,不基本上也能看出了这个人的道德劣性,思想恶度吗?

    犯人的所犯罪行,他们每人的《刑事判决书》有清楚的叙述。如果只是拿着每人的《刑事判决书》照本宣科,就不是钟国荣的工作水平了。要讲,拿各人的相片介绍,也显得呆板僵硬,钟国荣说,不如把此前7个犯人,在土坑干活时的录像回放一下,我指着某个人,一边讲他的事,你们一边看他的干活,看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印象不更生动立体吗?吴影说那当然好。他跟钱凯一起到土坑那儿看过他们的干活,后有事没看下去。吴影在电脑上把录像回放点开,点到那天他和钱凯离开的那个节点上,开续——

    陈武教导员是个工作十分敬业的人,工地由他亲自担任指挥。只见他一手握着对讲机,用对讲机的天线作指向,对着坑底两个挖土的犯人,扯着嗓子直喊叫:

    “司铁生,叫你们他娘的把土装满点,装满点,是在挖你们家的祖坟呐!怕惊动了你们家的老祖宗不敢下锹?秦欣生,苗亚飞,你们两个狗娘养的!倒是快拉,快拉!你们本事大的嘛,把绳子都拉弯了!拉你妈的裤腰带呢?快抬,快点,殷阳,雷同,脚步紧着点,紧着点!像女人一样迈不开步是吧?摸摸你们裆里长着的是啥玩意儿?”前面的叫嚣只是震动了空气,最后这声,除了震动空气,还物质地震动了,抬土的雷同的脚后跟,抬土的土箱大幅一晃,眼见就要砸到前面抬土的殷阳脚上了,好在雷同快速几个垫步,稳住歪斜的土箱,才免除了一场危机。

    唯一没被照顾上的,是站在土坑中央搁板上拉土的,那个高高挑挑的小伙子。

    抬土的犯人化解了人倒土撒的危机,坚持到了终点,又继续担当起了他被分派的角色。

    这个犯人中等个儿,33、4岁年纪。身材匀称,长一张俊脸。白净的皮肤,高耸的鼻梁,黑白分明的大眼——一个剃着光脑袋穿着囚服的美男子。

    “他的名字叫雷同。”

    钟国荣指着画面上的人作介绍,在介绍雷同犯罪的事由时,先以郑重的眼神,扫视着所有听者强调:“我讲的,只是他《判决书》上的内容。《判决书》上的描述,他是这么一个残暴成性惨无人道的恶棍。

    “他将三个卖淫女,像牲口一样关进他家的地下室,用铁链将她们的脚锁上,让她们作网上裸聊来问为他挣钱。为提高她们的工效和防止她们逃跑,他竟使出这么个毒计:将他自己的老婆当靶子,逼三个卖淫女,轮流在绑于椅子上的老婆身上捅刀,直至把她杀死,雷同再将这些拍成照片,制成录像以作钳制的工具。”

    “有这样的恶人!”吴影猛然回身,愤怒得嘴唇发颤。面对吴影的剧烈反应,钟国荣却回了他一个嘲讽的讪笑......

    录像画面上,现在那个叫雷同的犯人,已恢复了往时的神态,抬土路过陈武时,照样对他作着奴颜卑膝的媚笑,前不久的那一脚,像压根儿也没发生过。

    盯着画面的吴影开始解自己上衣扣了,他的全身在发热,热血在奔涌,惯见波诡云谲人情险恶的吴影,分明读出了在雷同的媚笑眼神里,隐含着的是一种何等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光!

    ——这么一个外表漂亮,内含蛇蝎心肠的人,真要对陈武动起手来......!

    跟雷同一起抬土的那名犯人,是个44、3岁,身材修长,长一个瓜子型脸庞的人。一副金边眼镜,叫你不让他显出学者之风也不行。

    “这个犯人叫殷阳,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天朝式佐罗......

    “讲他的事,可能我们用类似小说叙述的语言来讲,或许会更有意思些——

    “‘别动!这是抢劫,你敢动一下喊一声,马上在你的前胸后背一刀两洞!’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蒙面抢劫者的头套里传出。

    “‘别,别,别伤害我!东西你尽管拿走,尽管拿走。’被抢劫者边说边爽快地摘项链、下耳环、脱戒指、撸手表,最后将手机、钱包都一股脑儿交给劫匪。然后,歉疚的眼神望了眼劫匪:‘不好意思,就这些了。’劫匪却很仁义,收下东西里的钱包,只在里面拿出钱,钱包里的证件什么的都还给了主人。

    “‘银行卡你不要吗?我把密码告诉你,保证不骗你的。’被劫者忠诚地建议。——银行卡里的钱,她们早就看着不顺眼了!

    “‘不用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单身一人走夜路,免得碰到了坏人。’

    “整整5年,两淮市已连续发生了此类抢劫案24起了,被劫者是清一色的官太太、官小姐。挨次是:市委书记、shi长和3个副shi长、9个局级副局级、10个科级副科级。

    “事情都发生在晚上马路僻静处,胡同无人地。可恨就可恨在,这厮专跟父母官青天老爷们过不去,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市委市府下了死令,此案不破,警署长卷铺盖走人,副局长刑侦支队长改行扫马路刷厕所!逼到黄河边了,不拿吃奶的力气,马上要喝西北风了!这阵子,身穿警服的,一律跟自己的配偶庄严宣布:这段时间,床上那事免了,省那力气和精力,用案子上了。也不准你们‘堤内损失堤外’补!(样板戏《龙江颂》里的一句台词。)

    “然到了规定的日子,案子还是没破。局长倒也没卷铺盖,副局长刑侦支队长也没让他们去扫马路涮厕所——吓唬吓唬的!扫马路涮厕所是环卫工人的事,让他们去扫了马路,涮了厕所,等来了其它案子,让环卫工人去破案吗?”

    (——这案子破了吗?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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