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秋。”
裴衍琛和陆绥安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 面对面坐着。
刚准备点单，裴衍琛猛地打了个喷嚏。
喷嚏打得又凶又猛，把站旁边的服务生都吓了一哆嗦。
陆绥安忍着想笑话的冲动, 把菜单交还给服务生道：“给他来一杯无糖的黑咖啡。”
服务生离开后。
陆绥安还憋着笑, 忍俊不禁道：“还是头一回看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失态地打喷嚏，是不是有小甜o想你了？”
裴衍琛脑海中浮现叶星远的画面。
又因为陆绥安最后一句小甜o, 轻蹙起眉宇, 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怕你猝死, 过来关怀关怀你。”陆绥安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桌面上，凝视着裴衍琛，“你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
“一星期。”
“从上次节目录制结束之后？”
“嗯。”
“所以你现在还是只能和小朋友一起睡, 才能好好睡觉？一旦离开他你就恢复如初，没法好好睡觉？”
裴衍琛听着提及到叶星远的话题，心里乱糟糟的, 扭成一股乱麻。
“先生, 你们的咖啡。”服务生端着咖啡上来。
裴衍琛握着咖啡杯的手柄, 喝了一口。
咖啡的苦涩让他混乱的思绪，稍稍有所平复。
“星远他, 有多大的概率会二次分化成oga？”
“百分之五十，分化或者不分化，二选一。”陆绥安脱口而出。
“百分之五十……”裴衍琛低喃。
“你希望他分化成oga吗？”陆绥安忍不住问。
裴衍琛握着咖啡杯的手, 轻轻用力，指骨分明，手指细长。
他犹豫了许久。
陆绥安一直看着他，时不时端起咖啡喝一口，安静地等着裴衍琛给出最真实的答案。
良久后。
裴衍琛的手指松开咖啡杯, 撑住额头，声音带着迷茫：“我不知道。”
陆绥安仍旧看着。
裴衍琛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他分化成oga，和我的匹配度不……不高的话，他会喜……被我吸引我吗？”
喜欢没有底气说出口，临到嘴边还换了词。
陆绥安揭开桌面上装方糖的玻璃瓶盖，夹了几颗倒进他面前的咖啡里，搅匀。
“在alha当中，你的资质依旧是拔尖的，意味着你的信息素可以吸引百分之九十九的oga。而他们和你的匹配度一般不低于百分之三十，这一点，不是由oga决定的，而是由你身上顶尖的alha信息素决定的。”
裴衍琛安静地听着。
陆绥安继续道：“也就是说，对于，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oga都会为他倾倒，都可以成为他的后宫，这也是顶a成渣男那么流行的一个依据。”
……顶a渣男，肉香四溢。
裴衍琛不看，但他知道渣男什么意思。
“我不渣。”他下意识为自己辩驳。
“你是不渣，你也没机会渣。”陆绥安喝了两口，感觉甜度还不够，又扔了几块方糖下去。
裴衍琛看着他扔那么多，都觉得甜得齁鼻。
又过了会儿。
陆绥安再次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心里怎么想的？是希望他变成oga，还是希望他继续保持alha的样子？”
裴衍琛笑容里有一丝苦涩：“他如果是alha，以他的优秀，未来一定会遇到一个和他匹配度高，各方面也契合的oga；他如果是oga，也一定会有许多alha趋之若鹜……”
“所以，你只是在担心他看不上你？不会喜欢你？”陆绥安一针见血道。
“不知道。”
裴衍琛陷入迷茫中。
他没有经验，理不顺自己的感情，到底是趋于信息素的互相吸引，还是因为他真的喜欢上叶星远了？
陆绥安被他的回答气到了，直接扔了块方糖进嘴里含着，“那你现在分得清自己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还是被他的信息素吸引，因为跟他在一起感到舒服而对他产生占有欲吗？”
裴衍琛依旧摇头。
他要是分得清，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看着裴衍琛一口接一口喝了一杯咖啡，又续了一杯。
完全不把咖啡的苦涩当回事儿，陆绥安忍不住劝道：“别喝了，休息不好，睡眠质量差，你还敢喝这么多咖啡，小心猝死没人发现。”
裴衍琛揉捏着太阳穴，但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我睡不着，头疼。”
陆绥安从包里拿了两盒药出来。
“新弄的药，你睡不着就吃两片。”
裴衍琛接过药。
陆绥安又建议道：“要不然，把你家小朋友约出去玩一趟？你俩开一间房睡一起……”
裴衍琛不悦打断：“他不是我的工具人。”
陆绥安：“得咧，知道你舍不得占人家便宜。但你也别这么拧巴，就算不谈恋爱，也可以交朋友嘛，朋友之间不是可以两肋插刀？我看你干脆就直接对小朋友坦白，告诉他，只有和他一起睡的时候，你才能好好睡一觉。这样没准你家小朋友一时心软，就跟你同居了。”
裴衍琛冷漠道：“你会喜欢身边睡着一个随时都想把你上了的朋友？”
陆绥安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恶寒地搓了搓鸡皮疙瘩：“那还是算了，当我刚才的建议是在放屁。”
裴衍琛又忍不住打开手机，看着叶星远发过来的信息。
好几次都冲动想回复过去。
但都在打完字之后，又一口气全部删掉。
陆绥安快把半瓶子的糖块都倒进咖啡杯里，搅拌后小喝一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这种情况，我都要被搞糊涂了，你又想这样他……”陆绥安用手做了个模拟“双人运动的”穿插动作，道：“但又因为只感受过他一个人的信息素的吸引力，所以无法分清到底是心动了，还是鸡动了。”
裴衍琛看着陆绥安做的那个动作，耳尖飘红，手越过台面，给他拉开，嫌弃道：“你能不能别这么龌蹉？”
陆绥安：“哪里龌龊了？难道你敢说你对他没反应？不想跟他“滚来滚去”？”
裴衍琛实在听不下去了，拿了桌面上的两盒药，起身：“我回公司了，你自己回去吧。”
“先等等，我还有事没说完。”陆绥安开口挽留。
裴衍琛丝毫没打算留下来，转身就走。
“是关于你家小朋友的事情。”陆绥安提高音量。
裴衍琛折返回来，坐下。
“什么事？”
“关于你家小朋友性别二次分化的事情，我这几天查阅了很多资料，总结出了一些注意事项。”
“别买关子。”
“陪我喝个咖啡都不愿意，现在说到你家小朋友就回来了？”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次。”裴衍琛此刻非常想打人。
“如果你家小朋友不想分化成oga，那么近段时间，你最好别让他过多接触oga，尤其是信息素。
“苏洛青？他的oga信息素是顶级？”
“你才知道？他的追求者遍布圈里圈外，你都和人家录过节目、拍过广告了，居然还不知道？”陆绥安一脸夸张道。
“我有必要知道吗？”裴衍琛道。
“那是没有，你心里眼里也就只有你家小朋友了。”陆绥安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搁下杯子，撑着下巴道：“你是不是还没告诉小朋友他在二次分化的事情？”
裴衍琛沉默不语。
陆绥安道：“这个最好早点告知他，顺便告诉他注意事项，有问题就来找我。”
裴衍琛坐着没动。
陆绥安把自己查出来的东西，事无巨细，全都说了一遍，说完，还给裴衍琛发了一份电子稿：“我刚才说那些内容都在电子稿里，你回头想清楚后，可以直接发给他。”
裴衍琛接收了文件。
陆绥安站起来，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下午还安排了一场手术。”
陆绥安离开后，裴衍琛还在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xx:早安，琛哥。】
从早上到现在，还是这条消息，没再有新的消息发进来。
同一时间。
坐在沙发上抱着薯片看电影的叶星远，也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
纠结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正想着，手机突然有个电话打进来，把他吓了一跳。
手机直接从手里甩出去，砸到桌角，屏幕碎成了张牙舞爪的树枝。
但手机还在顽强地震动着，屏幕亮如昔。
来电显示是他大哥。
“喂，哥？”叶星远悄悄吐了口气。
“吃过午饭了吗？”叶明哲问。
“吃过了。”叶星远说。
“吃了什么？”
“红烧排骨、白灼虾……”叶星远一连报了好几个菜名。
全是他爱吃的菜。
等他说完，叶明哲才说明打电话回来的目的，“你现在有没有空？”
“有啊。”叶星远道。
“那帮哥哥送份文件过来，在书房的桌面上。”叶明哲道。
“好。”
叶星远蹬蹬蹬跑上楼，推开书房的门。
从桌面上拿到一份文件，拍了图片发给叶明哲。
【xx：哥，是这份吗？】
【yz：对，送过来吧。】
【xx：好咧，半小时后到。】
半小时后。
叶星远来到叶明哲的办公室。
秘书让他直接进去。
但办公室里，却不止叶明哲一个人。
还有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帅气的男人。
这人翘着二郎腿，嘴上噙着笑，看到叶星远进来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愕然，紧接着露出商务性的笑容。
“文件拿来了吗？辛苦你了。”叶明哲率先起身，挡住沙发上男人视线的同时，走向叶星远，接过文件。
叶星远把文件送到，看到大哥在忙，没怎么逗留，直接走了。
他前脚刚离开。
叶明哲砸了办公室的古董花瓶。
“安管烨，你什么意思？你找抽是不是？”
安管烨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状，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碎一地的古董花瓶，还有碎片里的手机。
“啧啧，每次提到你弟，你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暴躁。”
“关你屁事。”叶明哲气汹汹道。
“但我刚说的是真的，你弟弟身上的确有一股oga的信息素味道，你跟他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闻不到很正常。但我是个外人，还是alha，他身上的oga信息素那么甜，我闻不到才有鬼。”
“他十六岁的时候，是我亲自陪着他去检测，连分化结果也是我帮他取的，这点不会出错。”
叶明哲以为，安管烨就是故意想激怒他，找他不痛快，才会突然说星远身上飘着oga信息素的味道。
安管烨：“但你有没有听说过，有的人会出现二次分的情况，你弟弟很可能就是这样子，在未来不确定的某个时间，他很可能会从alha分化成o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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