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傍晚，江旻拿到了许郁反复试验后精心调配出的熏香，仔细闻闻味道，果然和赵云韶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江旻毫不犹豫地大声夸赞：“皇叔好厉害啊！”
这几天相处下来，李稷早就习惯她溜须拍马的招数了，喝着茶顺便抬眸看了她一眼：“这药虽好，但药效慢，需闻十天半个月才会有效果。”
江旻点点头：“我知道了。”
李稷目光清和：“你真的有把握？”
要是被赵喜荷发现的话，顺藤摸瓜，说不定会查到什么的。
“有啊。”江旻拿了锦盒将药包小心翼翼放好，又拿了一块糕点小口吃着，声音含糊不清，“太后娘娘身边人中，只有一个霜月鼻子灵，但她不通医理。而且赵云韶日日去静慈殿请安，所有人都知道她爱戴什么香，就算闻出什么不对劲，也不会怀疑的。更何况皇叔这香制得极妙，连我都要分辨不清了。”
李稷放下茶杯，见她吃的腮帮子都鼓鼓的，跟只小仓鼠一样，心里嫌弃的要命。
最近江旻在他面前越来越放肆了，这不是他不够凶的缘故？
江旻吃好了，拍拍小手，就看见李稷目光泛冷地盯着她看，她下意识反省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李稷的手便轻轻放在了她的嘴角上，微微一动。
少年的手指带着微热的温度，燎火似的，江旻局促地眨眨眼睛，大气都不敢出。
李稷收回手，嗤笑：“晚饭没吃饱吗？吃糕点还能粘在嘴巴上？你是小孩子？”
江旻：“……”
她难道不是小孩子吗？
江旻低着脑袋，用面前的茶杯和锦盒死死遮住了脸，羞愤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稷单手支颐，看她仅露出一双泪意盈盈的眼睛来悄悄打量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经常溜到葳蕤殿偷吃小鱼干的琥珀——那小猫崽子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都是仗势欺人的祖宗脾气。
江旻仰头小小声问：“皇叔难道是在嫌弃我吗？”
“可是之前我这样在你面前吃东西，你也没有凶过我哎。”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小姑娘的死亡三连问让李稷面色复杂。
眼前的小姑娘双手合并，脑袋耷拉的搁在上面，白嫩娇美的小脸上全是委屈。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
只是今晚夜色甚美，无心其他？
李稷僵硬地别过脸，起身：“我要走了。”
“啊……”江旻很不情愿，“可是你还没有在我这用过夜宵呢。”
李稷冷声：“我不吃夜宵。”
“要不试试看？”江旻踏着小碎步过去，轻轻牵住了他的衣角，见人没反应，便大着胆子拽拽。
李稷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他回头垂眸认认真真地看着江旻仰头期待的模样，嘴角噙着笑：“爱撒娇就再抄五十遍千字文，反正小郡主有的是时间，还能吃个宵夜不是吗？”
江旻：“……”
李稷说她胸无点墨不行，逼着她念书练字，两日前已经让她抄过三字经了，现在又拿这么可怕的事情来威胁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江旻好想起义反抗，她张了张嘴巴，却跟个小哑巴似的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乖乖放开手，“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