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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故技重施

    在回屋的路上,杨宗谨边走边和李媗之聊起了内鬼的事情。

    杨宗谨望着屋檐,面色凝重:“兄长刚才说的话,我认为有道理。他毕竟是男儿身,不好出入内院,还有岳父的下人们都要查清楚,他的确不是很方便。”

    “我也觉得有道理,不过谁去调查合适?董妹妹和朱妹妹都在照顾孩子,我也不合适出面在李府查此事。”李媗之也是很无奈。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作为父亲的李迪和兄长李柬之不会往心里去,那些下人却不这么看。

    他们眼里,李媗之只是客人,而不再是以前的主人。

    “实在不行,请母亲出面,如何?”杨宗谨提议道。

    李媗之摇了摇头:“我母亲身体不好,别再让她折腾了。”

    夫妻俩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莫衷一是。

    他们到了屋,李柬之却突然派丫鬟来请杨宗谨去客厅,说是有事。

    杨宗谨不敢怠慢,当即前往客厅。在那里见到了李柬之,忙问:“兄长,找我有急事?”

    李柬之左右张望,小声道:“刚才,我府上的管家李旺突然找到我,说是吕公绰派人私下联络他,问我的意见,去还是不去。”

    “你怎么说?”杨宗谨问。

    “我说,他可以去。他家一家三代都是李府的家丁,对我家一直是忠心耿耿。我相信他不会背叛我们,你说呢!”

    “我依然相信兄长刚才说的话,不过,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杨宗谨善意提醒。

    李柬之笑了:“你以为我毫无戒备?错,我已经派了自己人,跟踪他。”

    “你派的谁?”看李柬之自信满满的样子,杨宗谨有些好奇他派的人的身份。

    李柬之只说了两个字,杨宗谨就放心了。

    这两个字是,凌宠。

    凌宠原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后来升职,派到外地做了武官。再后来,和杨宗谨有过短暂的接触。因有事,没能像詹俊那样,一直跟着杨宗谨。

    凌宠和李府关系十分亲密,一直是李迪的心腹爱将。此次回来,就被李柬之派了差事,还真是劳碌命。

    奉了李柬之的命令,凌宠尾随着李旺,并通过他,远远见到了吕公绰。

    吕公绰将李旺拉到一座比较小的寺庙里,名为祈福,实际上是拉拢。

    “你给我这张地契是什么意思?”李旺不肯接受吕公绰的厚礼。

    “一点小小心意,拿着吧!”吕公绰并没有因为李旺的拒绝而气恼,反而再一次递给他。

    李旺还是不肯接受:“吕公子,你这样做似乎不地道。我是李府三代家奴,怎么会背叛自己的主子呢。”

    吕公绰笑了:“你就省省吧!你那颗真心有什么用?能让你吃饱饭?能让你拜托被呼来喝去的命运?”

    “我的命运是不太好,但是我在李府起码活着像个人样,我听说,你动不动就打家仆,我可不敢接受你的好意。”李旺不甘示弱。

    吕公绰顿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没有立刻发作。

    李旺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凌宠在屋顶上看完这一切,等到吕公绰离开了寺庙,他才去了李府。

    见到李柬之和杨宗谨,并把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李柬之道:“你看吧,我说的没错。李旺的确是个忠心耿耿的管家,不会背叛我们。”

    杨宗谨沉思着,没有立刻搭腔。

    李柬之见他一脸认真,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够把府里的内鬼揪出来。”杨宗谨道。

    “妹夫,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李柬之问。

    “吕公绰能买通外面的亲戚,就不会买通府里的家奴?府上的人,我倒觉得更危险,家贼难防。”

    “好在我们早有防范,府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你的底细。”李柬之自信道。

    杨宗谨却摇头道:“那次和我们回来的家丁里,难保没有一两个贪财的小人。他们对我的底细一清二楚。这些人,会坏事儿的。”

    “我早叮嘱过了,都关在小屋子里。名义上是让他们休息,实际上是软禁。”

    “那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早晚要出来干活儿,不可能一直这么养着。何况,养了这么久也该把他们都放出来,这样更有效果。”

    “你的意思是……”李柬之会错了意,“那些伙计跟着你家风里来,雨里去,绝对忠诚。”

    “你能保证他们?”

    “能,能。”

    “可是,我没有想要杀他们!”

    李柬之一怔,尴尬的笑了笑。

    凌宠已经猜出杨宗谨的心思,他觉得可以锦上添花,于是献计:“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两位,李府在沱江镇不是有个庄园吗,那里远离汴梁城,在大山的南坡,可谓是深山密谷,地广人稀,离汴梁有近二十天的路程,您要是不放心商队里的伙计,不如把他们送到那里,等李府风平浪静了,再接他们回来。”

    李柬之一听,明白了,又是引蛇出洞,只不过这次钓鱼钓的是自己内部。

    “行啊,我觉得这办法可以。”李柬之点头赞同。

    杨宗谨没有意见。

    李柬之立刻执行,于是等李旺回来,就吩咐他:“你去安排一下,天一落黑,我要打发他们上路。

    天黑下来的时候,凌宠和伙计们也做好了出城的准备。

    李旺拉过凌宠,嘱咐:“去那里的庄园,路途遥远,他们中没一个人想去,要防止有人中途逃跑。不用多,只要是逃回来一个人,不出三天,全汴梁就都知道我们干的事。”

    凌宠向他保证:“管家老弟,我要是带丢了一个人,你拿我脸当马屁股抽。”

    李旺笑了:“机灵点儿,没坏处。凌宠,今晚走三十里,明天住在大兴村,睡一晚上,就别再歇了,第三天走六十里住在土门垭村,第四天过泳湖。我给你逐日算计着,用不到二十天就能到那里了。你要快去快回,少奶奶等你的信儿呢。”

    “管家老弟,你放心吧。”凌宠说完,抬腿就走。

    李旺想了想,又叫住他,从怀里掏出封信和一个钱口袋:“凌宠,你到了土门垭村,替我把这个交给当地村民,这是府上托他买土产的银子。”

    凌宠接过信和口袋,揣到怀里,带着伙计们出发了。

    黑暗中,杨宗谨和李柬之摸摸注视着,直到李旺离开后,才说话。

    “你怎么看?”李柬之问。

    “如果有问题,也就在土门垭村!”杨宗谨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李柬之一怔:“你说,李旺动了杀心!”

    杨宗谨点了点头:“他这么做,是要留下一两个活口,给我们造成杀人的口实。”

    李柬之怒了:“简直了!我待他不薄,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也许是为了你好呗。”

    杨宗谨说完,转身离开。

    李柬之反应过来,跟随着杨宗谨离开。

    夜深了,李旺给李柬之倒了一杯汾酒,放在床头,备着。

    李柬之因夫人有事回了娘家,所以没有住在内院,而是在书房住着,刚好和杨宗谨凑在一起!

    杨宗谨正准备躺在自己的屏风后面,看着那杯汾酒眼馋,于是问道:“李管家,我临睡前也应该喝一杯汾酒,不是这样吗?”

    李旺把酒瓶子放到柜子里,微笑地看着杨宗谨:“我家少爷是晚饭时才喝酒,他只喝贵州茅台。而汾酒,是我家少爷的睡前酒。至于你嘛,我记得你从来不喝。”

    杨宗谨被李旺委婉的顶了回来,他计上心头,气哼哼地卷铺盖要走。

    李柬之恰好走了进来,他见状,问道:“这又怎么啦?李旺,你又惹我妹夫啦?”

    “我没惹他,你问他自己。”李旺说。

    杨宗谨说不出口,只好找理由:“兄长,自从进了李府,我就没睡过好觉。因为身体原因也没进她们的房间,你的睡房让我浑身上下不自在,我搬到别的屋子去住,哪儿都行。”

    李柬之为难:“你搬出去,让下人们怎么想。”

    杨宗谨灵机一动:“现在正是瘟疫闹得凶的期间,我去佛堂住,可以告诉下人,我要给天下百姓念七七四十九天度亡经,超度那些可怜的人,他们就不会怀疑了。”

    李旺心头一震:“这个人怎么怪怪的,不像是他平常作风。”

    李柬之想了想,说:“也好,李旺,你带我妹夫去佛堂。”

    杨宗谨高兴了,把简单的铺盖塞到李旺手里:“你把它给我搬过去!”

    李旺不满,瞪了他一眼,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接过被褥,送杨宗谨来到佛堂。

    佛堂里有一面墙的佛龛,佛像前点着两盏油灯,日夜不灭。

    李旺走后,杨宗谨只在佛堂里转悠了一会儿,感觉外面没动静了,他来到门口,趴在门上听了听,又返身回来,在佛像前作揖。然后,他一脸坏笑地端着油灯溜了出去。

    杨宗谨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李府的酒窖,他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偷偷摸摸地闪身进去。借着油灯的光亮,他看到了架子上的好酒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他心花怒放,抽出一瓶茅台酒,闻了闻。

    他找借口,自言自语地说:“大舅哥喜欢喝茅台酒,这是李旺说的,我得养成这个习惯,不然不像他妹夫!”

    他启开酒,对着瓶子就喝了起来。一瓶喝完,他觉得不过瘾,又拿出一瓶瓶白酒,逐一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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