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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737/518248737/518248743/202008181616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少年在原野上独行。他就是独孤樵。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弄得他有些惶然。他就是他,少年想,为何他却叫道悟?我即是我,少年想,为何我叫独孤樵?这一切都叫他茫然,甚至让他觉得好笑,他叫独孤樵弄得他感到好笑。他说他将逝去,这也使少年觉得好笑。

    还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见过老者将剑插在胸上了,那时候他感到恐惧和惊慌,就大声地哭了起来。但后来他不再为此惊慌了。一切都有定数,老者告诉他,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是天数使然,人不可为此惊慌。于是他豁然开朗,但老者从来没叫他离开过!“当留则留,当去则去。去即是留,留即是去。”少年心中猛然一震,老者刚才所说的这几句话顿时在他耳前轰响。

    他颓然坐下,一会儿竟大汗淋漓。他静静地坐着,任凭五颜六色的金星在脑海闪回,直到复归空明一片,他才微微一笑,起身大步离去。桔黄的原野上,偶尔有一两朵黄色小花。灌木丛后有两小动物,茫然地发现眼前飘过一个影子,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它们知道人是最危险的,但也知道人最笨拙,决不可能象一道影子似的一掠而过。但那影子却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独孤樵。

    这时候独孤樵已经到了一片田野旁。田野里有一些和他一样的人在劳作。他感到非常奇怪,居然会有如此整齐的稻子长在一起。在他所住的山坳里偶尔也会有一两株稻子,上面结着的稻米可以吃,这他知道。但那稻米并不如此饱满,且少。他想去捋一些来尝尝是否一样。他走进田里。

    一个农夫发现了他。他看着他们,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亲近感,就微微一笑。一个农夫也微笑着问他:“小哥儿,你从哪儿来?”他愣了一下,然后说:“你是问我吗?”农夫们全都笑了起来,虽然没有一丝恶意,让他觉得亲切,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我从来处来。”他说。“从来处来?”一个农夫哈哈地大笑,“他说他从来处来。”他的脸涨得通红,他不知道他们笑他什么。我是从来处来的嘛,他想。

    “咦?”一个农夫突然发现了他背着的松纹木剑,因而说,“小兄弟你也是练武功的吗?”“武功?”他说,“什么叫武功?”“你不是练武的?”“不是。”他又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觉得在山洞中那老者从未对他说过武功二字,因此又说,“我不是练武功的。”“那你背着剑干什么?”“是他给我的。”“他?他是谁?”“他就是他嘛。”“他就是他?哈哈哈哈,他总该有一个名字吧。”“噢,”他突然想起临出山洞时老人告诉过他叫道悟,便说,“他叫道悟。”“道悟?没听说过,他是个和尚吧?”“什么是和尚?”“和尚就是光头,不吃肉。”“那他不是和尚,他吃肉的,有时候我们吃兔子。他有头发。”他边想边说,“他肯定不是和尚。”“不是和尚怎么取个象和尚一样的名字,这真是怪事。”“名字是可有可无的。”他认认真真地说,农夫们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觉得有些委屈,这些人老是笑他。名字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嘛,他想。但他觉得这些人很可爱。“那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农夫问他。“我?我叫独孤樵。”他说。他突然为自己也有个名字感到高兴。这时候那个问他话的农夫突然说,“哟,时候不早了,大伙儿快干活吧。独孤小兄弟,咱们今天得把这些活干完,你忙去吧。”“我忙?”独孤樵说,“我不忙呀?”“但我们得开始干活了。”又转向别的人,“大家伙干活吧。”农夫们开始分散干活去了。

    独孤樵看他们只是把混长在稻子里的杂草拨出来,就走到问他话的那个农夫身边,说:“这就是干活吗?”“嗯。”农夫说。“那我也会,”独孤樵说,“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干活吗?”农夫抬起头看了看,见独孤樵一副生怕被拒绝的神色,就说:“好,你干吧,等收工后我和田二管家说说,让他在半天的工钱给你。”“工钱?什么是工钱?”独孤樵不解地问。“什么叫工钱?嗯——”那农夫发现这个问题他也说不清楚,就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咱们干活吧。”

    一会儿之后,所有农夫就都不约而同地直起腰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独孤樵了。这哪儿是干活,简直就是玩耍。只见他两只手随便乱抓,眼睛看也不看。几乎脚不沾地的在田里飞跑,只一会儿,整块田便都让他跑遍了,田埂上整齐地堆着一堆堆杂草、稗子!

    他来到问他话的那农夫身边,说:“活干完了。”他一脸的稚气,那神情就好象是刚则干了一桩很有趣儿的游戏似的。“你,你?!——”那农夫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干活,”独孤樵快乐地说,突然发现大家都看着他,便不解地说,“我干得不对吗?”“唔,”那农夫支支唔唔了一阵,然后看看其他人,然后说,“今天的活儿干完了,大家回去吧。独孤小兄弟,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哎。”独孤樵高兴地说,他发现自己很愿意和这些人在一起。

    一伙人悄无声息地走着。独孤樵发现大家都不说话,甚觉奇怪,就问那农夫:“咱们是去领工钱吗?”“唔。”那农夫说。“工钱是什么?”他又问。那农夫没回话,只是闷头走路。独孤樵觉得很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是一个大约有百来户人家的村落。一切都让独孤樵觉得新奇。村路上有牛,有羊,有狗,有鸡,正悠闲自得地觅食,他们一行人走过时,它们也不惊惶逃窜。小幢小幢的房子顶上有炊烟冒出。一些小孩子从房子里跑出来拉着他们队伍中一两个人的手,叽叽喳喳地笑闹,并且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独孤樵。独孤樵朝孩子们笑。他的笑纯洁无瑕。便有孩子也来拉他的手,但立即又被大人叫了回去。于是孩子们使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他还是对他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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