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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714/527653714/527653737/20201115150100/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瞿腊娜毕竟是个女孩,陡然间在这荒郊野外见到这多尸体,心中早已怯了,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陆小歪衣袖。鬼灵子心头一乐,心想小姑娘只会吹大气,几个死人便吓成这样,嘴上却不说什么,只装做很老练的样子,认真查看尸体,低声道:“已死了三个时辰了。咦!怎么店小二也给弄死啦?”二人步人店中,发现尚有三具尸体。瞿腊娜突觉脚底一滑,低头看去,直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拽住鬼灵子。鬼灵子见瞿腊娜吓得发抖,便伸手扶住她的腰间,低头看时,原来地下那人给人一掌打得脑浆迸裂,瞿腊娜刚才便是踩在他的脑浆之上了。鬼灵子道:“好厉害的掌力。”瞿腊娜颤声道:“这些尸体,有啥……啥看头。走……走吧。”鬼灵子扶着她步出酒店,向前方疾奔。此时月上东山,清澈的月光泻在山间,显得极是静谧,道路婉蜒爬上两山相连之处,穿过森林,消失在山后。瞿腊娜忽觉异样,抬头一看,却见鬼灵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与他紧紧挨在一起,不禁大羞,一巴掌打开他扶在自己腰间之手,纤腰一扭,早已奔出三丈之外,一言不发,向前疾走。鬼灵子嘻嘻一笑,快步跟上。他生性油滑,忍不住道:“此番你可得陪我两辈子了。”瞿腊娜听他说得古怪,回头佯怒道:“什么两辈子?”“上次你捏皱本掌门衣服,只得答应陪定了本掌门,此次你又揉皱本人衣袖,岂不是——?”瞿腊娜听他出言无状,不禁芳心大怒道:“陆小歪,你给我滚得远远的,别跟着本姑娘。”鬼灵子见她柳眉倒竖,显是真的生气了,便伸伸舌头,做个鬼脸道:“行。”

    瞿腊棚见他一口答应,倒被怔住了,哼了一声。却听鬼灵子道:“但有一事本掌门可得交待清楚了才能滚得远远的。”言罢严肃地看着瞿腊娜。瞿腊娜不理不睬,自将头扭朝一边。良久。鬼灵子一言不发,折身向来路走去。瞿腊娜大急道:“哎,你……?”鬼灵子回身站住,依旧严肃地看着她。瞿腊娜大窘,嗫嚅地道:“你方才所言,却是何事?”鬼灵子道:“瞿姑娘信不过本掌门,是也不是?”瞿腊娜大奇道:“这——”鬼灵子气愤愤地道:“方才我在路边停下来观天象之时,瞿姑娘以为本掌门是在作奸使诈,诱你上当,是也不是?”适才瞿腊娜确是这般心思,此时给他点破,看样子显然是自己错怪于他了,有心认个错,却如何开得了这个口?鬼灵子见她神态扭怩,心头大乐,却依旧得理不饶人地道:“现下瞿姑娘已知在下并非存心相戏,本掌门便死而无怨,这就滚得远远地吧,省得姑娘肝气不疏,横逆犯胃,腹疼起来,貌若西施,气死嫦娥……”陆小歪一个劲地胡说八道,一作势就要“滚开”。他本只是开个玩笑,哪里会真的滚开。却老不见瞿腊娜出言喝止,此时身形已经缩做一团。自己站起来吧,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之徒?真的“滚”吧,却又有失大丈夫风度,真是作茧自——那个缚,自作——那个自受。只好继续胡扯下去:“……我陆小歪一把火将自己烧了,这个世界便干干净净的了,瞿姑娘也就……”他怎么知道,瞿腊娜此时又羞又急,一早已方寸大乱。

    她在峨嵋派中是最小的师妹,师傅绝因师太及众师妹对她又娇又宠,何时受过一丁点儿委曲?此时见这鬼灵子兀自信口雌黄,竟是半点不让自己,当即悲从中来,坐地哭出了声。这一下倒让鬼灵子找到了台阶。他马上站起来,走到瞿腊娜身边。瞿姑娘还道他是来劝慰自己的,边哭边等着,可过了一阵不见动静,悄悄抬起头来,却见鬼灵子拍头看着前方天空,脸上神情凝重!瞿腊娜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腿,朝他委中穴踢去,鬼灵子似犹未觉,竟不避不止,给踢个正着,当即倒地抱着右腿狂呼道:“哎——哟哟哟哟,哎——哟哟哟哟——”瞿腊娜也未想到这一脚竟会踢实了,见他狂呼乱叫,知是踢重了。当即忘了再哭,连忙爬将起来,扶起鬼灵子,却见他满脸怪相,嘬嘴猛吸冷气,似是疼极。瞿腊娜当即给他推血过宫,耳朵里却充满了鬼灵子哼哼唧唧的声音,知他三分真七分假,忍不住伸手拍了他一下,嗔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却听鬼灵子一声长叹。瞿腊娜见这口气叹得大是蹊跷,忍不住停下了手,向他望去。却见鬼灵子闭了眼睛,一付睡着了的模样,便推他一下道:“怎么了?”“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瞿腊娜听他拿腔捏调的竟出此等言语,心头气急,又是一巴掌拍下道:“你放屁!”不料一拍之下,鬼灵子一轱辘爬将起来,连声问道:“什么什么什么?你说我放——这个——什么?”瞿腊娜话才一出口便觉不对,此时见他连声追问,不竟给闹了个大红脸,却还怎么说得出口?鬼灵子却不愿就此罢休,但见他摇头晃脑地道:“由此可见,小姑娘不学无术,讲话犹似这个——放——那个!”“卟哧!”一声,瞿腊娜笑将出来,一不提防,鼻子竟吹了泡泡!鬼灵子顿时欢叫道:“不羞不羞,哭哭又笑笑,鼻子吹个大泡泡!”瞿腊娜早羞红了脸,紧紧抱着小脑袋,恨不得钻进土里去!

    却听鬼灵子正色道:“你可知方才那句话是谁说的?”瞿腊娜抱头不答。鬼灵子又道:“告诉你吧,谅你也不知。此话是一个大圣贤说的,此人姓孔名丘,排行老二,故又称孔老二。哼,小姑娘才疏学浅,竟敢出言无状,当真狂得可以!”鬼灵子小叫花一个,此番好不容易在“学问”之上压倒了瞿腊娜,心头自是高兴。一番堂而皇之的教训,倒把瞿腊娜逗笑了,当下抬头道:“好好好,就算你学识渊博行不行?你讲完了没有?”鬼灵子知她又要叫自己“滚”,连忙接口道:“没有!”“快讲!”“适才本掌门仰观天象,发觉天狼星到了坎位,北极星却正处于离位!此乃不大寻常之天象,主奇异之事。此事该当就在前面。是以——这个——本掌门——那个想瞧瞧……”鬼灵子吱吱唔唔,不肯言明。瞿姑娘却早知他不愿“滚”得远远的,芳心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陆小歪,你真会看天象么?”“那当然。适才不是应验了吗?”言下颇为得意。瞿腊娜半信半疑地道:“那你看看家师她老人家此时却在何处?”陆小歪一愕,道:“这个——天机的不可泄露。小姑娘若想知道,陪着本掌门便知端倪。”其实鬼灵子哪会看狗屁的天象,适才路边之事,不过巧合罢了,也亏他机智百出,胡皱了一通。瞿腊娜犹自不信,便道:“本姑娘就让你再跟三日,若三日之内没有何奇异之事。哼哼,到时你可得滚快点。”鬼灵子当即笑道:“行!”心想跟我鬼灵子在一块,要没奇异之事,那才真是奇异了!瞿姑娘见他如此听话,到还是第一遭,芳心大悦,柔声道:“咱们走吧。”二人这才重新上路。

    此时月正中天,天地间空明澄静,犹如清水洗过一般,会人说不出的轻松愉快。二人早已过了宿头,遥见前方有一树林,均想何不就在树林中露宿一夜,说不定也别有一番情趣。默行一阵之后,鬼灵子道:“瞿姑娘,本掌门尚有一事相询,不知可否?”瞿姑娘见他今晚又是听话又是客气,不由格格格地笑了起来,道:“掌门人但讲不妨!”言罢又格格直笑!笑声在这万籁寂静的深山夜色之中,显得煞是清脆悠扬。鬼灵子道:“如若三日之内碰上了奇异之事,瞿姑娘却又该当如何?”瞿腊娜不答,一个劲娇笑不语,身形却是极轻快地滑向树林!鬼灵子不紧不慢地跟着,道:“哼,峨嵋弟子言而无信,待它日本掌门上峨嵋山去,羞那绝因老尼一羞。她教徒不严,该当何……”忽然嘎然止声,但听见隐隐有一奇异之声传来。瞿腊娜已然止住笑声,二人蹑手蹑足地朝那发声之处走去,鬼灵子低声道:“瞿姑娘,此番你陪定本掌门了。”“你……!”二人身形未停,几个起落,已到了发声之处,一看之下,二人才大吃一惊!但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被倒吊在两棵古松之间,两条粉壮的大腿迎天叉开!见了二人,止住嘶哑的恶骂,奇怪地打量着鬼灵子和瞿腊娜。鬼灵子哈哈大笑道:“瞿姑娘,本掌门的观天象之法可还使得么?”月光之下,只见瞿腊娜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被跟前这怪异之事惊得目瞪口呆!

    听鬼灵子见问,呆呆地道:“这……这怎么回事?”鬼灵子兴奋地道:“你先说,本掌门观天象之法可还使得么?”瞿腊娜“呸”了一声,道:“本姑娘认输便是。”鬼灵子连声大叫道:“什么什么什么?你听好啦,瞿姑娘,当初可是你自个说的要陪……”“陆小歪!”瞿腊娜见他在外人面前又要胡说八道,当即喝住!鬼灵子道:“得得得,本掌门今日认栽了。想不到峨嵋派剑法厉害,耍赖也是独有心得!”“谁耍赖了?”“你不是说要陪我吗?”“我是说要赔你……”鬼灵子急忙打断道:“这不就得了?”瞿腊娜大急道:“你这才是耍无赖!”鬼灵子一本正经地道:“行啊,我要无赖,你也耍无赖,就当咱们是两个小无赖罢了!”“你——!”陡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道:“两个小孩别吵了,快将本姑娘放下。”鬼灵子闻言大吃一惊,自言自语道:“姑娘?”边说边围着那人绕了几个圈子,眼珠不住地上下打量,脸上一片惊讶莫名之色。那人给他绕得火起,厉声道:“有什么好看的?”鬼灵子仰头道:“你真是——是个姑娘?”那人大怒道:“他妈的,老子不是姑娘还会是甚么?”鬼灵子迫:“这就奇了,‘老子’怎么会是姑娘呢?”那人大声道:“小无赖到底放不放?”鬼灵子道:“放什么?”“放我!”“我,是什么?”那人语塞。鬼灵子又道:“你真是姑娘?”那人道:“老——我当然是姑娘!”鬼灵子道:“你为什么是姑娘?”那人道:“我怎么知道?”鬼灵子道:“你既不知道,却又为何自称是姑娘呢?难道一个人想做什么便是什么吗?我能做姑娘吗?当然不能,对不对?”那人突然道:“那你为什么不是姑娘?”鬼灵子奇道:“这你都不知道?因为我是站着撒尿。”那人却道:“那我却是因为蹲着撒尿!”瞿腊娜见二人实在毫不知羞耻,当下怒道:“陆小歪,你嘴里给本姑娘放干净点。”

    鬼灵子不理,自顾打量着那人,口中念念有词地道:“不像,不像,一点儿都不像!”那人道:“什么不像?”鬼灵子道:“什么都不像。”那人问道:“不像什么?”鬼灵子道:“不像姑娘。”那人怒道:“为什么不像?”鬼灵子道:“姑娘哪有这般大?你看看我身旁这个姑娘,小巧玲珑,这才叫姑娘!”那人道:“放你娘的臭屁,我不像姑娘,那象什么?”鬼灵子沉吟道:“你什么也不像。”那人居然乐了,道:“那我到底是什么?”这一下倒让鬼灵子颇费踌躇,思虑再三之后道:“你是个大东西,勉强可算个大女人吧!”瞿腊娜心地善良,眼见这人被倒吊着,想必十分难受,抽出长剑,就想放她下来。“慢着!”鬼灵子大声道,瞿腊娜悚然住手,沉着脸问道:“怎么啦?”鬼灵子道:“小姑娘胆大,你不看看,你只有她的一条腿粗。放下来好办,但若她要将你一口吞了,看你怎么办了!”瞿腊娜心想自己到不至于被一口吞了,但看样子此人武功不弱,如她羞于自己遭人暗算之丑闻传到江湖之中,竟会杀人灭口,只怕也难说得紧。当下手持长剑,好生为难道:“那怎么办?”鬼灵子道:“本掌门且问她一问。喂,这位——嗯,大女人,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嘶哑着嗓门道:“我叫铁姑,人称黑力铁姑。”鬼灵子与瞿腊娜对看一眼,均未听说过此人名头,当下又问道:“家住何方?”“员外谷。”“因何吊在此间?”铁姑一提此事,直气得火冒三丈,连说带骂地将如何识得铁算子田归林和雷音掌连城虎,如何与铁算子拜堂成亲,铁算子如何烧了员外庄,自己如何追赶,如何与黑煞四星动上手,以及如何被吊起来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个仔细。也亏她兀自倒吊着还有耐心如此细细道来。末了,想起铁算子如此忘恩负义,实是义愤填膺,又不住口地骂将起来。瞿腊娜直听得娇躯乱颤,笑伏于地。鬼灵子却听得心惊胆颤,“卟嗵”一声,跪在地上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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