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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885/480156885/480156982/2020101911480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赌王吴输赢连道了三个“好”字,才又续道:“难怪……难怪那恩公对你如此器重,果不愧是号人物:那好,陆小歪,赌桌上的花样,我已倾囊相传于你了,今夜咱们便只赌一把,明日姓吴的作东,咱们四人该当浮一大白!”

    时穷富和欧阳明既听鬼灵子说他无论输赢皆要离开散人谷,早是怒意烟消,当下时穷富道:“好!咱们这便各凭真才实学,切磋技艺,明日为陆小歪践行,也算上我和欧阳老儿一份!”

    欧阳明则只道了两个字:“搬庄”。

    虽已无人使诈,也是天数使然,搬庄结果,赌王作了东家,鬼灵子摸了个“南”,而贼王和赛诸葛竞与他们先前所占位子一般,各自坐了“西”“北’二位。

    既是东家,赌王要做一副“天合”牌自是易若反掌,他料定此番鬼灵子是输定了。

    没料取完牌后,赌王明明做好的一付“天合”牌却少了个

    “一万”而多了张“东”牌,形成了“东”牌“开杠”听“一万”和“四万”合牌之局。

    赌王怔证的看着坐在他下家的鬼灵子.足有半盏茶时分。鬼灵子则若无其事,似是此番相赌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是打出一张“东”牌,等坐在对面的时穷富打出“一万”合牌,还是等“开杠”碰碰运气,赌王始终举棋不定。

    赌桌上的四人,没有一个出声。

    赌王的额头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鬼灵子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万”换成“东”牌,那他做一付“地合”牌局绝非难事。

    若打“东”牌,鬼灵子自不能“合牌”,但接着便轮到他模牌,赌王几乎能断定鬼灵子能“自mo”而“合”。

    赌王决定挺而走险了:“东”牌“开杠”!

    开起来的当然不是“一万”或“四万”,而是张“白板”,赌王又犹豫了足有一袋烟功夫,才小心翼翼地将这张多余的“白板”打出。

    鬼灵子依旧若无其事,似是从未见过麻将牌中居然会有“自板”这张牌,只盯着它看了足足半个时辰。

    时穷富欧阳明与赌王相处数十年,各自的技艺均学了不少,特别是坐在鬼灵子下家的时穷富早已将一张“一万”抽出放在最右边,只等鬼灵子打出一张牌,他便将它打出让赌王“合牌。”

    但赌王和鬼灵子如此故意消磨时光,时穷富和欧阳明早大觉不耐,各自将牌朝里扣倒。

    没料又过良久,鬼灵子忽然轻叹一声,将那张“白板”捡起,淡然道:“开杠”。

    他开起了一张“七筒”,然后又淡淡的将十四张牌推倒,轻声道:“合了”。

    他的确是“地合”牌,单听“边七筒”。

    杠上开花!

    赌王面色惨白,长叹一声,才黯然道:“你赢了。”

    鬼灵子对坐在他下家的贼王时穷富轻笑一声,道:“为何不翻开你的牌看看?”

    时穷富早目瞪山呆。更说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他一起牌便有四张“七筒”!

    而一付麻将只有四张“七筒”,既不会多,也决不会少。

    可鬼灵子陆小歪偏偏“开杠”开了个“七筒”合牌!

    赌王站起身来,却听鬼灵子又淡笑道:“本来是阁下赢定了,如果你能沉得住气的话。”

    说话间将本该轮到他摸的那张牌翻了过来:一万!然后又接道:“但在下料定阁下会挺而走险的。

    赌王看了他良久,才道:“你才是真正的赌王”。言罢大笑三声。

    坐在“西风”位置上的贼王恍若大梦初醒,一张张翻开自已的牌,然后怔怔的看着鬼灵子。

    他的“七筒”此时只剩下三张了,却莫名其妙的多了张“东”牌!

    而“东”牌正是赌王吴输赢开“暗杠”的牌。

    时穷富忽然大笑道:“妙手空空!哈哈!妙手空空,陆小歪,这‘贼王’之名,今夜算是被你给抢去了。”

    他虽如此说话,面上却殊无怒意。

    却听欧阳明道:“你们为何不看看我的牌?”

    言罢也将他的十三牌一张张翻了开来,吴输赢和时穷富看之下,恰似见了世上最古怪的物事一般,捧腹大笑不已。欧阳明号称赛诸葛,于机关阵式设置之术本是独步天下,区区十三张麻将牌,他却“设置”得乱七八糟!

    鬼灵子淡淡的看着他们,对欧阳明道:“你这赛诸葛依我看倒也稀松平常得紧。”

    欧阳明居然也大笑出声.连声道:“好个陆小歪!我赛诸葛算服了你了。”三人正大笑间,忽闻门外传来一朗笑声:“你们输得不冤吧?”

    鬼灵子骇然转身,却见门口立着一灰衣白眉老僧,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鬼灵子道:“方才是你要我与他们相赌的吗?”

    白眉老的只点点头,尚未开口,忽闻身后的欧阳明、吴输赢和时穷富同声道:“救命恩公在上,请受晚辈一拜!”鬼灵子不禁大奇,转过身去。但见三人肃然冲白眉老僧作揖纳拜。

    鬼火子心头一动,又转过身去,看着白眉老僧。问道:“莫非你….!”

    尚未等他将话说完,赛诸葛吴输赢早在身后高声道:“陆小歪他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一元…”

    却听白眉老僧道:“事到如今,老衲的法号已没必要对世人隐瞒了。”转向鬼灵子又道:“老神法号上一’下‘元’,虽救了你性命,你却不必谢我。”

    鬼灵子跪伏于地,肃然道:“晚生本是必死之人,大师为救晚生,已损七十年功力,大师对晚生实是恩同再造,救命大恩。晚生定当衔草以报!”

    一元大师扶起鬼灵子,却不与他说话,反对赛诸葛欧阳明、赌王吴输赢和贼王时穷富道:“老衲欲与陆小歪二人借你们‘北斗天罡屋’用上一夜,不知……”

    三人早截口道:“大师说哪里话来。‘北斗天罡屋’本就是为大师所造。”

    一元大师淡道:“既是如此,老衲这便与陆小施主到“北斗天星屋’去了,只是在明日午时之前,你三人决不许踏入此屋五丈之内。”

    言罢也不等他三人回应.拉着鬼灵子便到“北斗天罡屋”去了。

    入得屋内,鬼灵子又欲相拜救命之恩.却被一元大师阻住。

    鬼灵子道:“大师…”

    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口来,便听一元大师截口道:“老衲救你性命,本是为天下武林苍生为计,你与其谢我救命之恩,倒不如少开尊口,让老衲将个中情由告之于你,此时你的武功虽在江湖上算不了什么,但凭你与散人谷中这三位老儿所学的本事,复出江湖,定将大有作为,纵是武林一流高手,也难奈你其何了。”

    鬼灵子道:“这三位老儿性情古怪,若非看在大师面上,我陆小歪在这散人谷中只怕一日也难呆下去,它日我鬼灵子陆小歪若有一星半点成就,也全托大师…”

    一元大师道:“老衲最烦的事,便是一句话三番五次的颠来倒去没个完!”

    鬼灵子道:“是,谨凭大师吩咐。”

    一元大师缓缓道:“陆小歪,你虽入江湖未久,但当今少林派方丈是谁,你总该是知道的?”

    鬼灵子道:“年余前是悟性大师,后为太阳叟东方圣所害,当今少林方丈,却是悟明大师,这晚生倒还知道。”

    一元大师道:“你可知老衲是谁吗?”

    鬼灵子奇道:“大师所问,恕晚生不明其意。”

    一元大师道:“若论辈份,老衲却是悟明方丈的太师伯。”

    鬼灵子道:“方才晚生与大师到此屋来时。见大师左腿……嗯,若晚生所料不差,大师便是江湖浪子童超的记名师父了?”

    一元大师微微笑道:“你以‘鬼灵子’为号,倒也名付其实。”

    鬼灵子道:“多谢大师谬赞,晚生愧不敢当。”

    一元大师沉吟良久,忽然面色一沉,肃然道:“老衲今夜将与你所讲之言,待你复入江湖之后,除敝记名弟子童超外,断不可与第三人提及,你可能答应么?”

    鬼灵子未说什么,只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便听一元大师道:“百年之前我少林派方丈本是家师,法号上了’下‘然’,家师共收了三名弟子,分别取号一空、一元和一无……”

    鬼灵子失声道:“大师法号一元,莫非便是…?”

    一元大师道:“老衲正是家师座下第二弟子。”

    稍顿又道:“实不瞒陆小施主,老衲并不敢安自菲薄,当时在咱师兄弟三人中,倒数老衲武功最高,也最得家师喜爱。然老衲对‘名利’二字,并无丝毫兴趣。且敝师兄一空,本是掌门大弟子,若然家师不幸圆寂,老衲绝无谮位之心,然敝师兄……你知敝师兄俗家姓名么?”

    鬼灵子道:“百年前之事,晚生自是一无所知。”

    一元大师道:“然太阳叟东方圣之名,你总该是知道的了。”

    鬼灵子道:“东方圣欺世盗名.但其武功已臻化境,确可算当初天下第一人了,幸被独孤樵一剑毙命,这也是天数使然。”

    一元大师道:“哼!若老衲早年不被一空一无两名少林叛贼夹攻,以至损失了十年功力,区区一个东方圣,又怎容他称霸武林!”

    鬼灵子骇然道:“莫非大师的武功,竟比东方圣还强么?”一元大师道:“老衲不妨告诉你,一空那叛贼的俗家姓名便是复姓东方,单名一个尊字,他本是东方圣亲生兄长,东方尊无论人品武功,均比其弟东方圣胜着一筹。”

    鬼灵子惊“咦”了声。道:“既如此,大师的武功,岂不比东方圣胜过不止一筹了么?然则当年令师兄师弟,又怎会合力与大师对敌?”

    一元大师候然色变。

    鬼灵子连忙道:“晚生口没遮拦,还望大师怒罪:”过得良久,一元大师面色才渐渐缓和,淡然道:“今夜老衲带你至此,本就是为了要告诉你百年前之往事.又怎会怪罪于你了。”

    鬼灵子惑然不解的看着一元大师。

    便听一元大师道:“百年之前,家师已年逾古稀,但他老人家内功深厚,身体却还康健硬朗,却不料猝然园寂,而一空本该接掌本派方丈之职,却在家师圆寂之后,突然与一无双双失踪,老衲甚觉蹊跷,细查家师法体,便已堪破端倪,家师猝然圆寂,并非阳寿已尽,实是一空一无二位叛贼下的毒手,老衲怒之下,坚辞本派众弟子公推继任方丈之职,在江湖上暗中查寻三年,终于得知真相。”

    饶是一元大师一代得道高僧,言语及此.也不禁黯然伤神。

    过得少顷,一元大师又续道:“咱们尚有五个时辰.不妨把话题扯得远些。”

    鬼灵子奇道:“五个时辰?”

    一元大师淡然道:“明日午时,老衲便要追随先师于极乐了。唉!纵是魂归极乐,终未能将东方尊那叛贼诛灭,老衲又有何面目面对先师。”言语间尽副伤感之色。

    鬼灵子大骇,道:“观大师还硬朗康健,断不会……”

    “一切自有天定,何况一付臭皮囊,倒也没有什么。”

    鬼灵子这一惊骇更甚,竟怔证的说不出话来。

    却听一元大师淡然道:“百年之前,湖南永州府出了一对奇少年,不知因何原由,均练成了一身足可睥睨群雄的武功,二人本是亲生兄弟……”?

    鬼灵子插言道:“东方尊和东方圣?”

    一元大师点点头,道:“先前老衲已讲过,兄长无论人品武功,均比其弟要高出一筹。但其弟心计深沉,行事又是细致缜密,这却是东方尊万难与其比肩的。”

    稍顿又道:“东方圣一心欲作武林第一人,其兄东方尊便成了他第一块阻路石。更兼东方圣生性好色,总在暗中将稍有姿色的女子捕了去先奸后杀。然纵是他行事诡秘。终有一次还是给其兄查觉了,严加责训之后,东方圣倒也略有收敛,只是对其兄暗恨于心。

    “数年之后,东方尊已及若冠之年,当即娶了衡阳府大人的千金为妻,夫妻两恩恩爱爱,未及半年,妻子便已有孕在身。

    不料有一日东方尊有事外出,回家时却见其弟正强行奸污亲生嫂子!”

    鬼灵子大怒道:“如此猪狗不如之辈,东方尊为何不一掌将他毙了?!”

    一元大师道:“那知府大人的千金也是性烈之人,蒙受如此大辱,陡见亲夫,当即便咬断舌根自尽身亡了。”

    “啊!”

    “东方尊本可一掌便将其弟毙了,但东方圣极功于心计,对其兄之脾性了若指掌,当下恰与一条狗相似,先是苦苦跪求饶命,后又故作凛然之状.言道若兄长仍不见容,他便立时自戕,决不劳兄长动手。唉!也怪东方尊一念之仁,竟不忍杀了东方圣那逆贼,以至数十年之后,方酿出东方圣称帝武林的闹剧。然正如我佛所言,因果报应终是不爽,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个独孤樵……”

    “独孤少侠此时神功尽失,此事大师是否知晓?”

    “老衲救你性命,并令散人谷中三位老儿教你绝艺,本就是为了让你去救独孤公子性命。唉!老衲也不知此事是对是错,毕竟天意难测!”

    “敢问大师何出此言?”

    “只因……不说也罢,老衲此举,是否会再为江湖造孳一场浩大杀劫,此时老衲也是不知。”

    “晚生性命为大师所救,纵若晚生性喜顽皮胡闹,也断不敢做那人神共愤之事!”

    “老神说的不是你,而是说独孤樵。”

    “这……?”

    “罢了,凡世间事皆有天定,且由它去吧。咱们旧话重提:昔年东方尊不忍手刃亲弟,气怒之下,当即循入空门,投入家师门下。家师观其心意既决,更兼身手不凡,便收了他为开山大弟子,赐号一空。”

    “既是如此,一空大师又怎会.……?”

    “一念之仁,反受其害,这本是世间常理。”

    “大师是说一空大师和一无大师最终加害了然大师,乃是受了东方圣陷害?”

    “先前老衲也是不知.只在与一空一无两名叛贼放手对搏,最终每人赐了他们一人一记重掌之后.方才得知个中原委。”

    “原来如此。”

    “并非尽然如此,一无当即毙命,一空武功远在一无之上,老衲以内功护住其心脉,问他因何要欺师灭祖,你猜他怎么说?”

    “晚生自是不知。”

    “他说,“咱们师兄弟相处数十年,各自均知对方禀性,我知你决不会与我这做师兄的争夺方丈之位的,然本派虽领袖武林群伦,却也是天下第一大名门正派,若是愚兄做了少林方丈,也终囿于此位而难称帝武林。’老衲当时大惊道:‘称帝武林?莫非你想做武林皇帝不成?!’一空苦笑道:‘你还记得我那亲生兄弟东方圣么?便是他这般说的,他还说天下百姓既有始皇,武林中便也该有始皇才是,愚兄知师尊和你二人的武功均强于敝兄弟两,又被他说动了心,便出此下策,说动一无师弟后,便使计害死了先师。’老衲其时大怒道:‘东方圣奸杀亲嫂,然猪狗不如,而你这般欺师灭祖,与他又有何异!'一空却只淡然道:‘没料了然圆寂后。却偏找你不到,没能杀你,大约也是天数使然。我与一无师弟只好离寺逃循,没料还是被你给追到了,老衲当时黯然无语,却听一空那叛贼又道:“然敝亲生兄弟。却总是不会饶过你的,你信不信?’老衲只‘哼’了一声。一空又道:‘虽他武功不如你,但你最好还是相信愚兄的话,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稍顿他又道:‘此时你已推愚兄首徒去难接任了本派方丈之职,是也不是?”老衲点点头,一空微微一笑。

    就此气绝身亡。老衲当即写了封书柬藏于其怀内,拎了两名叛贼尸体悄然回到少林,将它们放在去难师侄的门口,言明他二人当死之道,又悄然循去。万料不到的是,半年之后,去难师侄偶遇老衲,告知一空那叛贼的尸首竟已无影无踪!

    “是被东方圣盗走了:”

    “先前老衲也是这般想法,又过三年之后,原我少林寺的一名小杂役竞莫名其妙地盗走了本派镇派之宝《易筋经》,老衲遍寻其踪不到,且过数十年之后,那位名叫公孙鹤的小杂役忽自西城而来,且练就了一套阴毒霸道的天冥掌,老衲方始怀疑是他带了一空尸首并盗了《易筋经》一同逃奔西域,但老衲终归还是错了,因老神与苦苦大师及酒仙翁联手除去一代大庵公孙鹤时,他胡练神功,早是走火入魔,身上竟连一丝儿武功也没有了!老衲误杀身不具丝毫武功之人,自是心头大愧。

    当即挥掌自废了左腿。”

    “啊!”

    “俗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公孙鹤临死之时,与老衲言明《易筋经》并非在其身上。“而它已被人送还少林寺了。”

    “这人是谁?”

    “太阳叟东方圣。”

    “东方圣?!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当日武帝宫一役,竟连悟明大师在东方圣一言之下,也甘愿…….甘愿折节称臣。”

    “正因如此,老衲才疑早年东方尊那叛贼并未毙命于老衲掌底。”

    “大师何以会有这般想法?”

    “因东方圣公然称帝之前,‘尸体’曾在我少林出现过,随后却忽然不见了。”

    “龟息功?”

    “不错.东方圣既会龟息功,其兄东方尊自也不可能不会。”

    “据晚生所知,龟息功乃是从西竺传至中土的一门古怪神功,运起此功来,人便“死’上一月仍能‘复活’”。

    “是的。”

    “但晚生有一事不明,东方尊既未死,他为何不兄弟联手与大师为难?”

    “因他们并未知老衲自废左腿之事。且他们也疑老衲即能在十数日内便造就出童超这般一个绝顶高手,那老衲的《大梦神功》恐怕已练臻化境,故尔不敢轻举妄动。”

    “《大梦神功》?”

    “此秘诀为数百年前一位神僧所创,早年老衲机缘凑巧,与一异人习得此功,以至武功强于早老衲拜入少林门下的东方尊。只可惜……唉!”

    “大师因何叹息?”

    “老衲今年九十有八,为造就童超,虽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授功。却也损了老衲三年功力,数月前为护住你心脉,并使你能在七日之内心脏刀口愈合。又损了七十年功力,老衲此时所余二十八年功力,在江湖中只能算是二流身手了。”

    “大师你……?!”

    “闲话少说,咱们时日已经不多了,老衲要你答应三件事,你肯吗?”

    “纵是一百件。我陆小歪也……”

    “凭不足三十年功力。此时要授你《大梦神功》是不能够了,但要取你性命,老衲却自信还能”

    “是!”

    “那你听好:一、明日你便出谷。二、出谷前你去对欧阳明说,就说老衲严令他待你甫一出谷,便来将这‘北斗天罡屋’毁去,并不准他三人任何一人入屋一步,且要欧阳明将此屋毁得连他自已也不能入内。三、还是老衲早先与你讲的那句话,今日老衲与你之一席言谈,除我那记名弟子童超外,决不许与第三人泄露半句!”

    鬼灵子凛然一一应了,末了道:“大师……”

    他方道出二字,一元大师早面色一凝。肃然道:“勿再多言,你去吧!”

    鬼灵子泣声道:“是。”

    立起身来,方转身走出两步。又听一元大师在身后柔声道:“陆小歪,并非老衲绝情,实因东方尊那厮若知老衲既已身亡,整个武林便又将大遭涂炭了。”

    鬼灵子双目含泪。并未转身,只道:“晚生理会得!”

    一元大师轻叹一声,又道:“老衲最后只忠告你一句话:陆小歪,往后不可待人太好。”

    鬼灵子早泪流满面,只道了声“是”,人早飞掠出屋。

    屋外日正当空,恰是午牌时分。

    鬼灵子只觉日光刺目,连眨数下眼睛,却见欧阳明、吴输赢和时穷富三人正立于屋前五丈开外。观其形状,自是一宿未眠。

    陡见鬼灵子掠出屋来,心下俱是大喜,齐声道:“陆小歪,一元大师他老人家可还好么?!”

    鬼灵子黯然不语。

    三人又齐声道:“怎么啦?!”

    鬼灵子道:“我此刻便要出谷了。”

    欧阳明怒道:“我们是问你一元大师他老人家怎样了,可没问你何时出谷!”

    鬼灵子看定欧阳明,良久才将一元大师的第二条严令缓缓道出,末了道:“你若不遵命行事,别说一元大师他老人家饶不了你,纵是我陆小歪,也绝不会饶过你们!”听其言语.似是一元大师早已离去,只不知他为何要叫陆小歪传令毁了“北斗天罡屋”而已,虽心头大觉惑然,但既是昔年救命恩公吩咐下来,欧阳明倒也不敢推辞,当下肃然道:“我欧阳明遵命便是了。”

    鬼灵子淡然道:“如此甚好。”

    话音落时,人已早飞掠出十数丈开外。

    吴输赢在身后高声道:“陆小歪!咱们为你饯行的酒还没喝呢。你怎的就要走了!”

    只听遥遥传来鬼灵子的回音:“在下有急事待办,这酒嘛,不喝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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