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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205/534524205/534524506/20210113185116/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走在头里的,自然是五丁开山焦石子,他身后那年约七旬、身着一袭青衫、腰悬一双竹筒之老者是谁,曹国沙倒不认得,只是心头微惊:观那老者情状,武功似远在师父之上,也不知他们方才谈了些什么,若真是有关本派声誉而又极其机密之事,那自己却真是太过孟浪了。

    正思忖间,却见焦石子沉着脸冷冷道:“国沙,你鬼嚷嚷些什么?”言说虽至为冷漠,却无丝毫怒意。

    曹国沙道:“师父,弟子.…”

    忽见五丁开山焦石子面色陡变,似是大觉惊异,然只刹那之间,便又恢复原状。

    曹国沙又道:“师父,弟……”

    这回连“子”字也未能道出,便听焦石子厉声道:“还不快给我滚回你自己的居所去!为师少顷自会来与你算帐!”

    其余三人均是一愣,曹国沙更是不明所以,但见师父发怒,只得唯唯喏喏的应了声“是”,抱着独孤樵回自己居所去了。

    就在曹国沙转身之时,焦石子身后的青衣老者对万兆欣使了个眼色,万兆欣轻轻点了点。

    焦石子过转身去,对青衣老者道:“震前辈请!”

    那青衣老者似根本并未将五丁开山焦石子放在眼里,当下淡然道:“请!”,当下二人复入议事厅内。

    且说曹国沙回到自己居所,将独孤樵平放于床,俯身探其脉膊,只觉他气息微弱,少顷便有性命之厄,心头不由大急,正惶然不知所措之间,却听门外忽然传来万兆欣的声音:“曹师弟如此惶急,不知究竟是因何事?师兄我能否助一臂之力么?”

    也不等曹国沙回话,他已径自大咧咧进入室内。曹国沙见状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独孤樵道:“此人名叫乔石头,并不会丝毫武功,却被师弟我一拳打成重伤,我崆峒派好歹也是江湖上一大名门正派,如此侍武欺人,若传出江湖,与本派名声大是有碍,幸得他此时尚有一丝气息,故师弟急欲求掌门师尊以内力为其疗伤。”

    万兆欣看了一眼独孤樵,见其头发仅数寸长短,当即笑道:“此人非僧非俗,定是疯痴之辈,如此山野村夫,纵是再打死他一二十个,也对本派名声无碍,师弟倒不必为此着急。”

    曹国沙黯然无语。

    万兆欣又道:“只是此人既不会丝毫武功,师弟你却下这般重手作甚?”

    曹国沙道:“师弟与他善言说话,他却自言自己姓乔,与掌门师尊之姓同音,而他名石头,家师名石子,与他又是同义,如此唇没师尊,师弟还以为他有何了得,竟不把敝派看在眼里,故而一出手便运足全力,没料他不会丝毫武功,而师弟之内力又离收发随心之境甚远,故而造成如此之局。”

    方兆欣笑道:“区区小事,师弟倒不必放在心上,便让他死了也罢。”

    言罢步出屋去,竟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曹国沙不以师兄之言为然,却也束手无策。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五丁开山焦石子急匆匆奔入屋内,曹国沙见状当即跪下道:“师父!弟子不慎将此人击成重伤,而他不会丝毫武功,尚请师父降罪!”

    焦石子却不理他,只转身将门关严,才复转身扶起徒弟,道:“你于本派立下如此奇功,师父怎会怪你。”

    曹国沙不明其意,还道师父在说反语,复又跪下,凛然道:

    “弟子自知罪该万死,此时便请师父一掌将……

    焦石子一把将他从地上抓起来,指着独孤樵道:“你可知他是谁么?”

    曹国沙道:“他是乔石头。”

    焦石子笑了笑道:“就算他是乔石头,你也确为本派立了一大奇功。”

    曹国沙奇道:“请恕弟子愚鲁,不明师父之意。”

    焦石子又道:“方才你万师兄来过此屋,是也不是?”

    曹国沙道:“是的。”

    焦石子微微色变,问道:“你也说此人姓乔名石头么?”

    曹国沙点头称是,焦石子喜道:“那就好了,为师这便替此人疗伤,若是你万师兄再来,你便说为师替此人疗伤,也仅是以本派声誉为念。”

    曹国沙虽不明所以,却大喜道:“多谢师父!”

    言罢立于门口替师父护法。

    直过了一个时辰,焦石子才将双掌从独孤樵背心撤开,长呼了一口气,才露喜色地道:“这下好了。”

    而独孤樵“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污血,面色也渐渐转红。焦石子又道:“国沙,你仍为为师护法,一盏茶时分之内,不许任何人步离此屋五丈之内。”

    曹国沙知师父内力消耗过甚,急需运功调息,当下肃然应了,依旧立于门口,全神戒备。

    不料只过了大半盏茶时分,万兆欣和那位腰悬双筒的青衣老者联袂而至,尚有七八丈远,曹国沙早高声道:“万师兄!

    敝师父正运功调息,请你信稍候再来。”

    万兆欣笑道:“然此时本派弟子除掌门师叔和你之外,已全部聚于议事大厅,师叔身为掌门,若无他去主持大局,却是有些不妥。”

    曹国沙也自奇道:“万师兄,本派究竟有何大事,竟要将全派弟子尽数招集?”

    万兆欣指了指身侧的青衣老者,道:“师弟可知这位前辈是谁么?”

    曹国沙道:“师弟弧陋寡闻,倒是不知这位前辈是何方高人。”

    便听那青衣老者狂傲地道:“你确是孤陋寡闻得紧,连老夫活李广震天宏之名也不知晓,难怪只会拳打不具武功之辈!”言罢哈哈大笑不已。

    活李广震天宏成名于数十年前,若论辈份,倒比当今崆峒派掌门五丁开山焦石子还高,曹国沙不知其名,本是情理中事,但听他如此说话,也不禁心头恼怒,当下也大笑道:“在下纵然误伤了不具武功之人,但却还知做人不可太过无理。”

    震天宏面色一沉,忽见五丁开山焦石子此时已缓缓步出屋来,淡然道:“万师侄,你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吧!”

    万兆欣道:“掌门师叔身体康健,师侄甚是喜欢,但.…”

    焦石子哈哈大笑道:“你果然甚是喜欢吗?敝先师兄有你这般一个好弟子,我这做师叔的也是欢喜得紧!”

    却听震天宏道:“焦掌门,你师叔侄二人这般相互推崇,何时是了,倒不如咱们这便到议事厅去,听听贵派众弟子究竟如何说话。”

    焦石子淡笑道:“好说!好说!”

    转向曹国沙,又道:“国沙,咱们这便走吧。”

    四人一步入议事大厅,但见人头攒动,崆峒派属下百余名弟子,果然齐聚厅内。

    焦石子面色漠然,径直走到南面掌门主位坐下,活李广震天宏也大咧咧的到西面首位坐下,而万兆欣和曹国沙则分立于众师弟之前左右。

    五丁开山焦石子沉声道:“众弟子们听着,此人姓震,名讳上‘天’下‘宏’,数十年前,确实于本派有恩,但此时江湖上忽然出现了个叫做‘复圣盟’的组织,其盟主便是名列江湖四大魔头之首的千佛手任空行,姓震的却是此盟青衣堂堂主,日前他忽然光临本派,强要本派加入复圣盟,本掌门自是一口回绝了,今日他和万师侄将众弟子招至此间,本掌门事先并未知晓,眼下事已至此,便请诸位弟子自拿主意吧。”

    说到“此人”二字之时,他指了指震天宏,待他话音落尽,整个大厅内顿即鸦雀无声。

    焦石子见状又道:“本派自创派至今,已超百年之久,我焦石子忝为当今掌门,绝不敢愧对列祖列宗,若有……”

    震天宏截口道:“焦石子,贵派掌门信符,如若老夫所料不差,当是《七伤拳谱》吧?”

    焦石子道:“是便如何?”

    震天宏道:“也没什么,只是贵派昔日掌门信符,被‘东海毒行案’西门离从令师‘龙虎追魂’束九均手中盗走,是谁助令师在你崆峒山西南平凉城外将它夺回的?”

    焦石子依旧淡然道:“敝掌门方才开口时,便言明昔年你曾有恩于本派。”

    万兆欣插言道:“掌门师叔,震前辈既于本派有如此大恩,今日前辈既有所相求,咱们又何必徒背那知恩不报之名。”

    焦石子忽然暴喝道:“既有本掌门在此!还轮不到你万兆欣说话!”

    没料他这一声暴喝,竞使寂静的大厅顿时喧嚣。

    厅内百余名崆峒派属下弟子,倒有过半高声道:“换掌门!换掌门!……”

    良久,震天宏才开口道:“贵派之事,我姓震的本不便干预,但既贵派弟子十之六七倒更希望更换掌门,只怕五丁开山你这掌门人做的并不高明。

    他虽声音不高,但却是以内家真力逼出,厅内虽人声鼎沸,却人人俱觉震耳,其内力之高,端的非同小可。

    焦石子冷笑一声,道:“你既自言不便干预敝派之事,那我这掌门做的如何,却与你阁下并无关联。”随即提高声音续道:“本派弟子听着:若有愿背叛本派列祖列宗,甘愿追随震老儿到‘复圣盟’升官发财的,我焦石子绝不阻拦!但若心中尚存‘崆峒’二字者,便是拼了性命,咱们也与震老儿周旋到底!”

    忽闻曹国沙暴喝一声:“裘师弟!冯师弟!魏师弟!你们……你们还是人么?师父待咱们恩重如山,你们却为图一已之富贵,甘愿做为本派叛贼!”

    原来自‘龙虎追魂’束九均死后,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大弟子‘神拳无敌’焦砾子,焦砾子只有焦石子一个师弟,二人相处甚是和睦,为使本派发扬光大,各自广招门徒。焦砾子共收了六十余名子,焦石子之门徒也有五十余人之多。焦石子本无觊觎掌门之位之心,两脉弟子倒也相处安然。不料焦砾子猝死,焦石子悲愤中匆匆接掌门户,率本脉四十余名弟子下山追杀“胡醉。”

    然近二十年相处,焦石子对师兄的大弟子万兆欣之脾性自不会丝毫不知,故留下本脉弟子十数名在崆峒山,为的仅是本派勿要自生内乱而徒惹人笑话。不料就在这年余间,万兆欣已将这十数名掌门师叔之弟子尽数收归麾下。曹国沙口中的裘冯魏师弟,便是那十数名弟子中武功最高者。

    却听焦石子淡然地道:“人各有志,却也怪他们不得。国沙,你过来,为师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曹国沙连忙应了,却依旧怒视了本脉那十数名追随万兆欣的师弟一眼,才走到师父面前,肃然道:“师父但有所命,弟子纵是粉身碎骨,也要和这干叛贼周旋到底!”

    焦石子道:“你附耳过来。”

    曹国沙依言附耳过去,却听师父声若蚊蝇地道:“真的《七伤拳谱》在那乔石头身上,稍后战事一起,你速带了乔石头乘乱离去!算是为师求你了!”曹国沙正自一愣,忽闻师父又提高声音道:“这叫以己之短绕敌之上,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本是兵家之大计,咱们今日也不妨用它一用。”

    震天宏大笑道:“焦老儿,到此时你才面授机宜,只怕为时已晚了吧!”

    焦石子凛然道:“我腔铜派纵是自今日起自江湖中除名,在下身为掌门,也决不敢堕了本派名头。”

    震天宏道:“这你可大错特错了。”一指万兆欣,续道:“待他接任掌门之后,顿时便身兼二职。第一嘛,却仍留守崆峒山做贵派掌门;第二职则是我复圣盟青衣堂属下舵主。”言罢又干笑几声。

    焦石子也不睬他,转头对万兆欣道:“万师侄,我知你欲做本派掌门由来已久,近两年来为报师兄之血海深仇,师叔我十日中倒有七日不在本派,这掌门做得也确实有些不象话,如今事已至此,师叔便把这本派掌门信符送了给你,还望你好自为之。”

    此言一出,万兆欣自是大喜。焦石子一脉弟子则尽皆色变。

    却见焦石子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其状淡黄且绉,封皮上骇然写着《七伤拳谱》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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