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魔法打败的魔法……不对, 监督者的确没办法继续和艾可（或者说是机器人助手）沟通下去了，他像模像样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几笔后，转头离开。
肖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没什么收获, 故意上去问道：“呀这是怎么了？项目完成了吗？”
监督者原本打算不说话，但他最后灵机一动，决定让肖安也感受一下他的无奈：“对不起,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看到肖安震惊的表情，他一脸暗爽：你也有今天！
被震惊到的肖安偷偷放慢脚步和孙研还有古肃说道：“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怎么这么礼貌？”
孙研也不知道：“他还用了您……”
因为在艾可这里碰了壁, 监督者没有再发号施令。
检查三人组看过剩余的项目, 发现几乎都检查完以后, 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分组：“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和小朋友们多接触一下，通过观察他们和陌生人的相处模式，来判定是否心理健康。”
小朋友有六个，工作人员却只有三个, 他们随意地分了一下组，便分头行动。
古肃被分到了龙傲天和艾可, 他正琢磨着要先去找谁的时候, 就在活动室里发现了两人的身影。
“这块地我买了。”
“哈, 你要给我一百块钱。”
“又是命运？”
“过了银行, 能领一千。”
古肃对他们的描述有些迷茫，稀里糊涂地进去以后, 才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摆放了一套玩具。
艾可和龙傲天对这个总是在默默记录的人还挺有好感的，反正两个人玩起来也不尽兴，他们直接邀请了对方：“叔叔要不要一起来玩？”
“我吗？”被邀请的古肃有些受宠若惊, 他下意识地摸摸口袋想要拿文件出来记录这个情况, 随后才想起来这个项目是不能中途记录的, 硬生生地改为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龙傲天和艾可都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正想着要不就算了，就听见他继续说道：“好啊，你们在玩什么？”
大富翁的规则龙傲天和艾可都已经十分清楚，他们简单地介绍过后，带着古肃玩了起来。
一把大富翁需要的时间并不少，等玩完以后，也到了快要吃饭的时候。
古肃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小朋友们都自觉地收拾起东西来了，他也不好意思继续磨叽下去，一边帮忙一边问：“你们平时会经常玩这个吗？”
艾可被监督者烦得够呛，好不容易跑来这里还是不是很想回答问题，龙傲天便主动回答道：“不是经常，一周玩三次。其中一次参与人数不少于五人，一次参与人数低于三人。”
“每周都是？”
“每周都是。”
换成别的人可能还会觉得每周都是三次这个数值有点死板，但古肃本身就是个有些强迫症的人，听起来根本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挺好的，这个游戏感觉还挺益智的。”
龙傲天不否认这个说法，但他想到每次总是第一个破产的叶良辰，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个游戏也挺郁闷的。
这边收拾东西的同时，肖安也在和夏白莲随意地聊着天。
大概是因为她看起来面善，亦或是因为她是女孩子，在单独面对肖安的时候，夏白莲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她没有拒绝对方想要看自己的文章的想法，甚至还在对方问到设定的时候，耐心地解释了几次。
最后聊天的时候，肖安下意识地感叹了一句：“你这个文写得好有意思哦，如果发表了的话，我一定会追的。”
她没有注意到夏白莲抿了抿嘴的样子，后者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在初期的时候，每个看过她文的都会这么说。
可是越到后面，就越少有人这样说了。
虽然大家没有开口，但她能察觉到他们开始觉得无聊了。
心情、时间和状态都是影响她写作的因素，她开始思考，为了那么一个虚无缥缈的问题影响到自己的未来，真的值得吗？
心事重重的夏白莲一直跟着肖安来到了饭厅，看到小朋友们蹦蹦跳跳地跑去端菜后，检查三人组也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想要帮忙。
不过他们的动作都比不上熟练工，等回过神来，桌面上已经摆满了所有的菜。
“今天的煎蛋饼是良辰做的，”陆仁嘉看着眼含期待的几人，没有继续拖沓下去，“还有这个是洋葱炒羊肉。”
至于其他的都比较普通，他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大人们不知道开饭的点，学着小朋友们的样子举起筷子，等他们都开吃后，才往嘴里送入第一口菜。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叶良辰的煎蛋饼，吃完之后只有一个想法——原来人家不只是跑步厉害，做饭也超级厉害！
酒足饭饱过后，肖安看了看手里的项目单，把资料都上传完以后，发现上面很快就给了通过的批条。
她拉到下面看签名，发现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大概是因为到了午休的时间，副会长和监督者都去休息了，签名的是智能中心。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项了，”孙研有点理解古代人为什么会想要在饭桌上谈生意了，饭前谈，你会想着赶紧谈完待会去吃饭，这样会好说话一些；饭后谈，吃过美食进入贤者模式的人也会心情特别好，他现在的心情就很不错，“我们这边需要核对一下之前斐波那契所账号发布在网上的监控，还有斐波那契所以及凌波微步店的资质证件。”
这倒不是难事，陆仁嘉先带他们去看监控，然后趁着这段时间把资质证件的文档全都提取出来。
检查三人组分头扫描了文件上的条形码，检查过发现没问题后，把数据打包上传。
“那今天的检查就到这里了，”肖安确认两个手下都没有要补充的后，和陆仁嘉说道，“等协会那边反馈过来最后的评分，就算结束了。”
陆仁嘉笑了笑：“今天辛苦你们了。”
肖安实话实说：“不辛苦，现在结束得也早，我们还算是提前下班了。”
更别提还吃了那么好吃的一顿饭！
另外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流露出来的情绪也是这么个意思。
这说得陆仁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所里的饭菜也算不上是，新奇的加上味道还不错的菜式，就是很棒的菜式了。
更何况他们还吃了不止一道新鲜菜式。
双方还打算继续聊下去的时候，肖安的光脑突然传来了消息提醒。
她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没有回避直接点开。
“你们小组怎么回事？这就结束了？”
监督者的声音从光脑里传了出来。
肖安没想到是他发来的消息，她还以为会是协会那边给了结果。她打开详情一看，就发现已经打好最后评分的表格被监督者截停了。
“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回事，”肖安皱眉，“这边已经检查完，结果也出来了，你怎么还截停了？”
监督者闻言眼睛都瞪大了：“你看看这个评分，真实吗？”
不等肖安回答，他就径直点开打包好的文件，找到监控画面开始查看。
他强调道：“网上都说这个所有不少黑料，都核实过了吗？”
陆仁嘉原本还没听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听到这一句后就有点理解了——归根结底，就是这个人对斐波那契所存在一点偏见。
他上前解释道：“网上的确传过不少斐波那契所的黑料，但我们都澄清过，而且最后也被证实我们是无辜的。”
监督者很想说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他也还没有傻到那么彻底，知道这话说出去自己肯定会有问题，硬生生地忍了下来：“是真是假，我们都会仔细查证的。我们收到的举报里有说过，你们这里的小孩有过被欺负的情况，和之前童工的问题叠加在一起这个不是小问题。”
“童工的问题我提交的资料上已经说明过了，至于小孩子被欺负，”陆仁嘉皱眉，“我不知道您收到的这个举报证据有多详实，但是所里没有这种情况，你们也的确没有找到有问题的地方，不是吗？”
就是因为没有找到证据监督者才会那么头疼，他是真的信了那份举报材料的，还和人为此打了个赌。但人家没有问题，他不就自打脸了？
他咬咬牙，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内幕消息说了出来：“有人无意间看到过你和几个小朋友脸上都很疲惫的样子，有照片做证据，你怎么解释？”
陆仁嘉：……？？？
陆仁嘉：“所以……小朋友是被剥夺了疲惫的权利吗？而且这应该是偷拍吧？偷拍这个问题查过了吗？”
当然没有！
但监督者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他嘴硬道：“我已经把这件事安排下去了，先解释一下疲惫的事情吧。而且当时有执法人员入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了让陆仁嘉更加无话可说，他把那张照片发到了光脑上。
陆仁嘉还以为会是一张什么样的照片，没想到是当初在游乐园时被偷拍的照片。
那个时候他刚刚咋执法人员的陪同下和几个园方的工作人员扯完皮，正是疲惫的时候；而小朋友们之前在游乐场疯玩，突然松懈下来，整个人也会显得更加疲惫一些，但其实还是活泼得很。
拍照的角度很刁钻，如果不是陆仁嘉在现场是真实经历过这件事的人，都要以为是他压榨童工，被执法人员找上门来。
“想不到要怎么说了吧？想不到要怎么撒谎了吧？我就知道你一定有问题！”
陆仁嘉的沉默让监督者误认为是心虚，他正打算得意地把这件事盖棺定论，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铃声。
“是我的光脑有消息了。”陆仁嘉看了一眼手腕，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直接接，看到来电人员后，马上点了接通。
监督者还嘀咕了几句：“没办法还死鸭子嘴硬，光脑有消息，怎么不说是自己有事要忙？”
“陆所长，您这边方便吗？”执法人员的声音从光脑里传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解释道，“我这边收到幼崽养育协会的询问，问这张照片的拍摄情况。我们已经和协会那边解释清楚了，但是这张照片被查出来是我们这边的人拍来留作记录，不知道为什么会泄露了出去。我这边先给您道个歉，具体的赔偿还有后续事宜，会有专门的人来和你谈。”
陆仁嘉还没说话呢，那个监督者就不满意了：“你瞎说！别以为随便找个人来说话，我就会信以为真。”
执法人员一脸迷惑，陆仁嘉解释道：“我这边正在接受检查。”
“哦哦，”执法人员懂了，他估计是正好赶在了好时候，“怪不得刚刚收到协会那边的询问。那个不信的，你查一下协会上的备注，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监督者还想反驳，但查询备注不是一件难事，他随手刷新，就发现斐波那契所对应的文件夹里多出了一张照片，后面还备注到：已证实为协助调查，皆为受害者，具体情况权限不够，无法查看。
他看了一眼提交时间，发现就在自己把照片拿出来没多久。
肖安看到这个结果后，笑着说道：“怎么，难道您之前没有查证过这个照片的来源吗？我看到这个照片上有执法人员，就让孙研上传之后选择核实了。只是没想到高执法部门那边回复那么快。”
执法人员明显对这个女声更友善一些（主要人家没上来就冲着他说他是骗子），还和她客气了两句：“大家都是兄弟单位，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监督者听到这个都惊了，他没想到肖安三个人反应那么快，也没想到执法部门的回应这么快，手上的“实心锤”一下子变成了塑料锤。
事实胜于雄辩，他再不乐意也只能认下这个“没有提前做好确认”的罪名。
他还不想直接认输，把这件事含糊过去后，又抓着之前的事情车轱辘来回转：“这个照片和内容不符合，那其他的呢？”
陆仁嘉也是迷茫了：“什么其他的？”
“你还装傻？不是还有六七个罪名吗？”
执法人员那边的通讯还没挂断，闻言忍不住插话道：“你说的罪名肯定不是确定的吧？我们这边没有收到相关报告啊？”
要是有了明确的罪名，执法部门肯定是第一时间收到报告，然后前往控制嫌疑人的。
监督员说的罪名实际上是网上提到过的黑料，被对面这么一板一眼地问起来，他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仗着工作的便利要求对方离开：“我们这边还在检查呢，你怎么随意插话？通知完了还不挂断通讯，是不是和这里有勾连？”
执法人员：……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国家单位还有那么蠢的人？
这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担心耽误陆仁嘉那边的工作，也没有再说什么。
挂断通讯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把刚刚录下来的音频上传到上头。
不管那个人到时候会不会举报他，这都能作为一个有效证明。
（自认为）成功打败了一个敌人的监督者沾沾自喜，他重新看向陆仁嘉，问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陆仁嘉：……
陆仁嘉：“你说我有好几个罪名，你倒是告诉我是什么啊。”
监督者哼了一声，开始翻看手头的资料，想要把自己说的罪名都列出来，让陆仁嘉看个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陆仁嘉无意间瞄到靠近走廊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正思考着是哪个小朋友偷偷跑来玩，那个身影就走近了。
等它进了门以后，陆仁嘉才发现这不是哪个小朋友，而是艾可之前的新发明，科普机器人助手。
艾可应该是真的烦了监督者，当时展示机器人助手的时候，直接给它设置了专一目标。
而检查组的人离开以后，艾可也没有关闭机器人助手。刚刚获得自由活动的指令后，机器人助手就开始随意地在所里移动。
现在检测到疑似“目标”的东西，它就自动自觉地往这里靠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熟悉的声音再次在监督者耳边响起，他警惕地抬起头，一眼就对上了曾经打败了自己的机器人助手。
监督者：……
监督者大惊失色：“快！快拿走！让这个讨厌的家伙离我远一点！”
机器人助手自动识别到了远一点这个关键词，它十分乐意解答问题：“远是一个相对概念，和近相对。但实际上有的时候远也可以成为绝对概念，以此来表达远、很远、非常远。”
监督者一听到它这个平淡无起伏的声音就想起了之前死循环一样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他再次挣扎道：“这个机器人怎么回事啊？不能让它离开一点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
它又来了！
“我警告你，我可是认识不少人的，你要是继续这样的话，到时候申请联合开发我一定不会让你们通过的！”
人不在这里但是还是有关注机器人助手的艾可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开启了录音。
监督者对此毫无所觉，他还在试图威胁机器人助手：“你要是不退后的话，这次评分我一定会给你们差评！”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许说这句话！我这边的权限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你知道吗！我现在说的话也不一定会被记录下来，但你威胁我的视频一定会被上传！”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机器人助手之所以是机器人助手，就是因为它还不够智能。
没有办法感知到其他人的情绪，也没有办法执行没写在中央处理器里的指令。
它只是依旧固执地站在监督者面前，尽心尽力地解答问题。
其他人对别人的话更加敏感一些，肖安听到监督者的话后就下意识地看向身后两人，孙研和古肃对上她的目光也很快想明白，两人分别低头查看手头的光脑，随后微微地摇头。
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后，肖安十分愤怒。她压低声音道：“你们把这个事情记录下来，到时候上传到协会里。我倒要看看副会长那边这次要怎么说！检查期间竟然可以随意停止录像？”
这是完全违反规则的！
古肃和孙研两人点点头，也开启了自己光脑上的录像功能。古肃是单纯因为监督者的不守规矩而感到愤怒，孙研却要想得更多一些。
“前面的话我们没有录上……到时候他会不会倒打一耙？”
虽然肖安很想愤怒地说一句“他敢？”，但想到他这次的行为，他还真的有可能敢。
“我们晚点偷偷问问陆所长，看看这个房间里有没有监控吧。”
监督者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让肖安他们注意到了，他见真的赶不走机器人助手，索性放下一句狠话然后走人：“走着瞧！检查小组给我认真检查！”
通讯关闭后，肖安上前拿回自己的光脑，重新打开检查记录，对陆仁嘉解释道：“对不起啊，我和他之间有点矛盾，他应该是在针对我，波及到了斐波那契所这边。”
和副会长那边的矛盾不方便透露在外人面前，因此她的话显得有些含糊其辞，并不能让陆仁嘉信服。
想到那个人准备的照片和一直信誓旦旦地说斐波那契所有罪名，手头上还有一系列的文件，陆仁嘉其实偏向于他是冲着斐波那契所来的。
不过这些话也不好和肖安他们说。
“没关系，”陆仁嘉安抚了几句，“反正我们这边没什么实质性伤害。就是希望协会以后能够找些更公正的人来检查。”
肖安应了几声，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刚刚他关闭了一段时间的检查监控，为了避免出现视频中断的情况，我想问问您这边这个房间有监控吗？”
这倒是难为陆仁嘉了，这个房间是唯一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毕竟这里只是存放监控设备，平时也没什么人会进来。
这个房间没有窗，唯一的入口就是门，而门外面也有一个监控，所以陆仁嘉就没有再在内部装相关的仪器。
他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肖安顿时面露难色：“这样……”
那边一直在关注对话的艾可也听出了肖安语气里的困扰，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出手帮一下忙。
他来到房间的时候，检查三人组正凑在一起商量要怎么上传视频这件事。他们看到艾可的时候还挤了个笑容：“你是来找你们所长的吧？他在里面。”
说完就又继续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我是来找你们的。”艾可说出口的话却让检查三人小组停下了动作，他们看向一脸严肃的艾可，耐心地问道：“小朋友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我的科普机器人助手没有安装最新的智能模块，在一些时候行为模式上会显得有些笨拙。但只要收到指令，就会坚定不移地继续下去。它在走廊上检测到刚刚那人的身影，进来试图对话，也是因为我之前发下去的指令没有撤回。”
“啊，当然，”孙研作为谈话的代表，想了想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意义，试探地说道，“你这个发明还挺好的？”
“还不够好，我一直都在调试。”
“那加油！你是想说专利开发的事情吧？放心，协会那边不会让刚刚那个人这样继续下去的，我们也会看着他不让他做小动作，你可以专心研究这个机器人助手。”孙研安抚道。
艾可推了推眼镜，扫过眼前的三个人，把话说的更清楚一些：“为了能够掌握它会出现什么bug，在试运行的时候，我可以监控到机器人助手这边的情况。”
“对哦，”孙研后知后觉地摸摸脑袋，“刚才你不在这，但你知道我们这边发生了什么。”
“为了确保数据的准确性，而不是用模棱两可的‘我记得’来作为参考，我观测的时候还会进行记录。”
孙研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听到艾可这句话后，眼睛发亮，不由抬高声音：“你有记录？”
“是的。”艾可点点头，表示肯定。
记录这个词引起了一旁肖安和古肃的注意，听到艾可的回答后，饶是平时再淡定不过，现在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太好了！能让我们拷贝一份吗？”
艾可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当然不会拒绝。
陆仁嘉对于他们之间的沟通也看在眼里，他之前就在纠结要不要让系统帮忙提取一下录像，现在听到艾可的话也松了口气，没有进行阻拦。
检查三人组拿到拷贝的同时，他们还收到了协会那边发下来的最后结果。
没有了副会长那边的人的阻拦，结果下来得很快。
举报不实、黑料被证伪、小朋友们状态良好、所里运行也很规范，协会这边给出的除了通过检查的证明外，还另外发放了一张“优秀资质证书”。
“因为我们的缘故让检查拖延了特别长的时间，我就给斐波那契所申请了一张优秀资质证书。检查出来的结果都达标了，这个证书就一起发下来了。”
肖安把两份东西都发给陆仁嘉后，招呼手下的人离开了。
陆仁嘉把他们一路送到了门口，等人走远以后，才看向手里的优秀资质证明。
这个证明他在了解育儿所和孤儿院的情况时就有看到过，所长或者院长不能自主申请，只能由协会的人帮忙申请。
对应的评判标准更加严格，不过与之相对的，就是能获得更多的政策优待——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有了这个证书，在接下来的五年里，育儿所都不需要接受常规检查，而官网上的评分会一直是优秀。
为了避免有的人故意卡五年的空子，协会有的时候也会安排突击检查。
一旦突击检查不过关，除了育儿所或者孤儿院的负责人要担责外，当初帮忙申请优秀资质证书的人也要担责。
所以现在愿意帮忙申请优秀资质证书的人越来越少，拥有这个证书的院和所也越来越少。
有了证书以后，很多以前不能做的事都能做了，系统商城的权限也大了很多。
陆仁嘉把证书收好，在心里琢磨：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
原本他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当天晚上闲着无事刷星网的时候，发现有一段视频在网上被疯转。
陆仁嘉好奇地点开，总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熟悉。
“……现在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无话可说了吧？”
“别以为这么一个通讯能够帮到你！”
一开头的几句话让陆仁嘉一下子就把视频的内容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不就是今天在监控室里的那段对话吗？
他继续看下去，发现这个视频果然就是当时的录像。不知道录像的谁，这个视频看不出来剪辑过的痕迹，但是整个视频中，出镜的人只有那个监督者。
这个视频明显是冲着那个监督者去的，其他人的声音都做了变声处理，镜头里也没有其余标志性的物品，如果陆仁嘉不是在现场，他也认不出来这件事是在哪里发生的。
视频之所以能被传播得那么远，除了因为有人大放厥词外，还因为这个视频里涉及到了好几个点，其中最抓人的就是机构公信力和打脸。
发这个视频的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最上面带的描述就涵盖了这两个信息。
“无理取闹求锤得锤，质疑别人有问题，其实真正有问题的是他自己？这打脸文里的桥段竟然出现在了现实生活中，而且这人好像是正规工作人员吧，哪个机构的啊？要是对方不够硬气，不就被逼着吃哑巴亏？还怎么让人相信以后所谓的调查结果啊？”
底下也有人问博主是从哪里得到的视频，他没有模棱两可，反而十分直接地回复道：“这个人是我同事，我就是生气和这样的人一起工作，才发出来曝光的。但我的单位还是挺好的，所以恕我暂时保密。要是单位不处理这个人的话，我会考虑离职并且把这件事爆出来。”
网友们虽然总是嘻嘻哈哈地起哄，但很少遇见真的那么刚的人，看到他的留言后，纷纷上前评论支持。
-“你做得对！就是因为有一些不好的人潜藏在大家中间，才会让别人觉得大家不靠谱。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不靠谱的人孤立掉！”
-“不管怎么样要保护好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些小人让自己受伤。”
-“有的单位真的很奇怪，招到一个人品不好的员工，出事了澄清辞职道歉一条龙不好吗？偏偏要压热度假装无事发生。大企业招的人多，审核的时候没注意到人品也很正常。这样遮遮掩掩反而让人怀疑这个企业是不是支持那种人。”
-“前面的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事……”
-“那个不好说，现在还会控热度，建议别提。不然这个视频的热度转不上去。”
-“什么事啊？”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问什么事的一律当坏且蠢。”
因为有了网友们自发的控评和做热度，陆仁嘉看到这条视频时，整体的舆论导向和热度都已经维持在了一个比较稳定的水平。
陆仁嘉对此有点惊讶，要知道一个声音发话肯定比不过吵闹起来的声音，没有吵起来的话热度还那么高，就说明现在关注这件事的人真的很多了。
毕竟吵起架来，很多人会为了让自己那一方显得更有道理一些而疯狂车轱辘重复。
他猜测这件事背后有推手，而且这件事的目的肯定不单单是针对视频里的那个监督者。
想到当时肖安脸上的表情，陆仁嘉大胆联想，觉得应该是两个派系之间的斗争。
“她说是因为她的缘故……所以她和那个监督者肯定不是一个派系的。监督者这次行为过火，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把柄。这个角度的话很有可能是当初的检查记录，能拿到这个记录的，一定是协会里面的人。”
确认了这一点后，陆仁嘉倒并不觉得肖安那个派系把这个视频放在网上有拿斐波那契所当踏板的嫌疑。
毕竟斐波那契所之前的事热度还没有完全散尽，不管是故意点名，还是无意间在视频里透露一点相关的痕迹，这个视频的热度都会变得更大。
但他们没有这么做。
因为对其中一方有了好印象，陆仁嘉还把这个视频放到了收藏里，打算有空的时候多关注一下事态的进展。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陆仁嘉还没来得及查看事态的发展，高锋就先他一步看到了事情的最新状况。
他扫了一眼最新的几条消息，打开之前设置好的收集器，想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他最近的作业就是分析有热度的新闻并且通过爬虫等多种方式捕捉该事件的热度上涨轨迹，尝试写出一个能够自动判别该事件的热度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程序。
在收集相关资料的时候，他还看了几次那个视频。
视频的声音被外放，正巧路过的艾可听到了，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等高锋转过头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室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是一个有好奇心的人，见状也没有再问什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高锋再次注意到艾可的时候，是十分钟以后了。
艾可带着他的科普机器人助手来到高锋面前，提出请求：“你能不能把刚刚的视频再放一遍？”
虽然有些不明白对方在搞什么，但高锋现在并不忙，便也没有拒绝艾可的要求：“从头开始吗？”
“都可以，但最好从有人开始说话开始。”艾可现在想要验证一件事情。
高锋闻言挪动手下的进度条，视频从说话的地方播起。
声音放出来的那一瞬间，科普机器人助手眼里有数据流流过，这就意味着它准备工作了。
等视频里的人说完一整句话后，科普机器人助手终于正式运行，说出了第一句话：“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高锋：？？？
高锋：“所以你让我把视频重头播一遍，是打算用来调试机器人助手吗？”
艾可瞪了他一眼，解释道：“当然不是。用这种视频来调试一点异议都没有。你知道吗，我的这个机器人智能程度不高，没有收到下一个指令的时候，会一直重复上个指令。”
“然后呢？”
“昨天那些人来检查的时候，有一个只存在投影里的家伙一直在打扰我思考。我嫌烦，直接让科普机器人助手来和他对话了。”
高锋比之前检查组的人更熟悉机器人助手的功能，很快就得出一个等式：“所以你的意思是，视频里的人就是昨天那个投影中的人？”
“是的，”艾可肯定道，“我给机器人安装了声波识别仪器，视频里那个人没有被变声处理，尽管出来以后有些失真，但机器人助手还是成功识别到了。”
有了这个前提，高锋看向自己收集到的资料眼神都变了。
他猜测道：“所以这个是发生在我们所里的。”
艾可也打开了自己的电脑，示意高锋把资料发他一份：“从目前的状况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他们一起重头开始梳理资料，半途中艾可抬起头来自夸了一句：“我真是厉害。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不一定能够发现这件事。”
高锋：“你是怎么想的？”
艾可解释道：“我当时想着他很烦人，要让他也尝尝被烦的滋味，所以选了这个机器人。”
高锋恍然大悟：“所以这个机器人是用来烦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