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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五月玫瑰与洗澡水、甄选与猜拳

    九条美姬醒来时,屋里已经不见渡边彻的踪影。漂亮高贵如宝石的双瞳,看了眼身边,又重新闭上眼。复古风的室内,极具历史的家具装饰,似乎失去了韵味,变成黑白,被风化。“美姬,我的美姬,起床了吗?”轻微的呼唤声,逐渐靠近的脚步。世界一下子有了颜色,家具烨烨生辉,床铺余温恰到好处。庭院传来清晨鸟儿的歌声,五月阳光柔和地洒进来。她没有说话。她假装睡着了。等待那个呼唤她名字的少年来叫醒她。◇渡边彻绕着宅子跑了两圈,在花园里折了一枝玫瑰,返回卧室。九条美姬优雅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华丽的黑发、精致的脸蛋、白皙的胳膊,像昨晚的明月一般光**人。在装睡啊。九条美姬的睡姿,是很孩子气的。渡边彻走过去,把玫瑰花放在她秀美的鼻尖,他也凑过去闻。脸与脸之间,只隔着那朵清晨的玫瑰。花瓣扫过鼻翼,有些痒,九条美姬睁开眼睛。视线交融,渡边彻说:“美姬,我爱你。”九条美姬看了他一眼,又垂眼看看玫瑰花,用眼神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花园里采的。说好每天送你一朵玫瑰,一天也不能少。”“这是五月玫瑰。”九条美姬打量玫瑰大红色的娇艳花瓣。“五月盛开的五月玫瑰?好名字。”“号称花中皇后。”“和你最配了。”“含丰富的维生素和天然色素,能改善内分泌失绸和皮肤,让体香清新,保持身材。另外,还可以防皱纹,红润肤色,让人变得年轻漂亮的效果。”“玫瑰花有这么多作用?不是欣赏的吗?”“哪摘的?”九条美姬问。“院子里。”“傻子,那是我母亲种来泡澡的。”渡边彻看看花,看看比花还要美的九条美姬。“也就是说,我们两个在闻你母亲的洗澡水?”稍稍停顿,渡边彻忍不住笑起来。九条美姬先是冷冷地看着他,最后自己也笑起来。渡边彻把花丢去床尾,两人隔着被子搂在一起。“进来,再睡会儿。”九条美姬轻拍渡边彻的背。“好。”渡边彻松开她,开始脱衣服。“别脱了。”“遵命,我的女王大人。”渡边彻掀起被子,上身衣服脱了一半就钻进去。早上吃饭的时候,九条母亲看着并肩走进来的渡边彻和九条美姬,心里忍不住赞叹。美男子和娇千金。越看,她对渡边彻越是满意。聪明、俊俏、有趣,看自己女儿的样子,床上的事也非常出色。“美姬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快教教母亲,怎么做到的?”她调笑道。九条美姬看了眼渡边彻,让他回答。“每天早上闻您的洗澡水。”渡边彻说。“洗澡水?”九条母亲楞了下,疑惑地看向‘正冷眼给渡边彻施压’的九条美姬。九条美姬走到长桌边坐下,一边拿起刀叉,一边说:“大清早,他摘了一朵五月玫瑰放我脸上,还得意洋洋地在那炫耀。”“五月玫瑰?院子里的?”九条母亲好奇地问。“嗯。”“那不是我......”九条母亲反应过来,咯咯直笑,“这孩子,摘什么花不好!”她的声音充满活力,也不知是五月玫瑰的作用,还是≈lt;美颜霜≈gt;的功劳。“求你们别说了,再说我要耍少爷脾气,不吃早饭了!”渡边彻笑着在九条美姬对面坐下。两人带着笑意的眼睛,情意绵绵地对望。餐桌上摆满缤纷的鲜花,三人心情愉快地吃起早饭。享用完美味的早餐,两人告辞离开九条家的大宅子。九条美姬去工作,渡边彻去学校,准备参加吹奏部的甄选会。今天是周六,不用早到校,也不用像去年一样努力练习双簧管,渡边彻悠哉的在甄选会开始前十分钟抵达。这时,吹奏部一百多人里,来的最早的已经练习了三个小时。社团大楼的三楼走廊挤满了人,有练习的,有第一批准备面试的。原本就紧张的她们,看到渡边彻后更紧张了——这预示着甄选即将开始。“渡边君,早上好。”“早上好。”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去年被人身攻击的事,早已经随着‘一场又一场的比赛、渡边彻一次又一次展现他那无可匹敌的演奏技巧’而消逝。不少人甚至猜中了渡边彻当初那样做的初衷。毕竟从前他不是那样的人,后来也没做过那样的事。“前辈,渡边前辈!”堀北真衣从嘴里取下哨片,蹦跳着跑过来。“准备的怎样?”渡边彻看着她手里的哨片,想起自己去年在放学后的窗边,自制哨片的日子。“完全不行。”堀北真衣苦着小脸说。“多看我提点你的地方,合奏该注意的也看看。”“嗯!我知道了!我会加油,一定不会让前辈失望!”“对得起自己就好。”渡边彻不再闲聊,走进音乐教室。平日摆满凳子和谱架的教室空空荡荡。在正中央摆放了三张凳子,两张课桌,一个谱架。两张桌子给渡边彻和清野凛用,谱架给参加甄选的部员放乐谱。清野凛已经坐在一张课桌前,正用铅笔在乐谱上写着什么。空旷的音乐教室,只有她在纸上写字的沙沙声。“早上好,清野同学。”渡边彻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一阵清淡甘甜的香味。“早上好。”“在写什么?”“每个乐器演奏的重要节点。”“明明只是帮忙却这么认真。”清野凛没回答他,时而沉思,时而在乐谱上勾勾画画,在音符与音符之间写下等乐器名。那应该是各乐器即将考核的小节。如果提前一个月知道考核内容,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和吹奏部的女生交易,让她们跑腿买饮料。渡边彻想着无意义的事情,很快到了甄选时间。上午是铜管,下午木管和打击乐器,参加甄选的第一个声部是上低音号。上低音号已经没有三年级部员,第一个参加的就是二年级的一木葵。她紧张地走进来,不安地坐在两人对面,把边角起皱的乐谱放在谱架上。“请报上年级、姓名,还有负责的乐器。”清野凛说。明明同一个班的同学,她依然一丝不苟地遵循流程。清野凛绝不会因为关系好而手下留情的态度,让一木葵以后辈或者手下的姿态,十分恭敬地自我介绍一遍。“调音?”清野凛声音平淡。“已、已经调好了!”“指定曲第三十二小节,吹到我喊停为止,开始吧。”“是!”一木葵狠狠地吸了两口气,拿起膝盖百褶裙上的上低音号,第三次深呼吸,然后嘴唇贴上号嘴。浑厚饱满的上低音号音色,震动音乐教室五月初的空气。渡边彻静静听着。一木葵的音色,和明日麻衣初期很相似。“到此为止。”清野凛突然开口。一木葵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吹到哪都不知道,只能傻傻地遵照指示放下乐器。“上低音号的特色在于柔和的音色中,却带有极具深度的回响,一木同学,回去再好好想想。”“是!”下意识应答后,一木葵脸色变得惨白。这是,落选了?她的脸上浮现出自我怀疑的色彩。看她的样子,毕竟是同班同学,渡边彻开口说:“恭喜你,一木同学。”“......诶?”一木葵使劲盯着渡边彻,又想起这事还是清野凛说了算,于是紧张地看向清野凛。“结果中午会公布。”清野凛语气冷淡,“请叫下一位进来。”“啊,是!”一木葵收起乐谱,脚踩不到实处地走向教室门。“提前告诉她没关系吧?”“你怎么知道她通过了?”“我还不了解你?只对在乎的事才会多说两句,比如我,挨你的骂是最多的。”“少自以为是,我骂你是因为你该骂。”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一木葵终于感受到了脚下木制地板的厚实。通过了!她抱着乐器,拿着乐谱,但打开教室门的动作却十分利落。上低音号全部结束,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这种时间,除了渡边彻和清野凛,只有确认自己通过的一木葵能真的休息。其余包括已经面试完的上低音号部员,全都紧张得不行。渡边彻撑着下巴,凝视窗外。隐约能听到棒球部、田径部等运动社团的呐喊声,大家都在为比赛加油。他扭过头,对正在写合格名单的清野凛说:“听说你小时候猜拳赢了一下午,让美姬推了一下午的秋千?”“她告诉你的?”“她母亲。”清野凛点点头。“你擅长猜拳?”渡边彻继续说。“只和九条美姬猜过拳,不知道擅长不擅长。”渡边彻没有支撑脑袋的那只手,握成拳头伸到两人中间。“输了的人,今天中午请客吃饭。”他说。“带零钱了吗?”清野凛放下笔,“情人节回礼那天,我垫付的钱你还没还我。”“很有自信嘛。”渡边彻坐正身体,挽起校服袖子,“可惜请客的人是你,你才应该想想有没有带零钱。”阳光从白色窗帘形成的缝隙中射进来,渡边彻逆光,它们温柔地照在清野凛的脸上。第一局后。“三局两胜也可以。”渡边彻得意道。“不用。”略微停顿,清野凛说,“再赌晚饭。”“我欣赏你承认失败的勇气。”“呵。”清野凛冷笑一声。第二句,依然是渡边彻的胜利。“唉。”胜利者发出难过的叹气声。“再来。”“明天的午饭?”“你今天没有送玫瑰来吧?赢了我原谅你。”“您可真记仇,以后得小心你一点。”“以你的性格,早就在日记的第一页写了了吧。”“这你就猜错了,我写的是。”说着,第三局决出胜负。渡边彻修长的大手是拳头,清野凛洁白纤细的小手是剪刀。“再来。”清野凛面无表情,“你赢了,我原谅你在日记里写我坏话;我赢了,把你的日记给我。”“赌注好像不成比例,不过算了,石头剪刀布。”第四局,胜利者延续他的胜利。清野凛细细打量渡边彻,肆无忌惮盯着他那张脸看。那可是什么都不用做,任何女性盯着看都会爱上的俊脸。“你作弊?”她说。“没有。”渡边彻笑着回答,同样盯着她清丽绝美的小脸看。“全靠运气?”“是啊。”“谎言。”“我只是反应快,在你出拳的时候,能看清你想出什么。”清野凛拿着乐谱,背过身,在上面写了什么。接着,她回过头,对渡边彻说:“我要出的已经写下来了,你出什么?”“还带这样?”“这次的赌注是之前的所有,我赢了,前面全部算我赢。”“那你输了呢?”渡边彻好奇地问,“这次赌注这么大,你打算用什么做赌注?”“我要是输了......”清野凛沉吟一会儿,随后竖起宛如玉石的小拇指。渡边彻疑惑地看着她。“我允许你触碰清野神的小手指。”“......”渡边彻按下她的手,“你少来。”他的掌心,短暂地接触清野凛光洁润滑的手背。在去年一次舞会后的深夜,他隔着衣服短暂地搂过她纤细的腰;在京都站,隔着演出服,他双手搭在她曲线优美的双肩。就在刚才,他第一次触及她的身体。温暖柔嫩、光滑细腻、温柔安稳。残留着手感,微微的体温,渡边彻心弦被触动,被麻痹,随后全是温馨。“你的赌注我同意了。”他脱口而出。“明明有女朋友,却和我玩着这种游戏,真是下流。”清野凛按着自己被触碰的手背。“嗯,下流。”“还低俗。”“低俗,太低俗了。”渡边彻跟着她一起骂自己。清野凛手背的触感依然萦绕在他心间,久久不能离去。在那一刻,他愿意为了让这触感一直留存而付出一切。清野凛看着渡边彻明朗清澄的眼睛,此时此刻看着她变得目光灼灼。她把被碰过的手按在膝盖上:“说吧,你出什么?”渡边彻伸出手掌,缓缓握拳。“石头?”清野凛确认道。最后,渡边彻弹出食指和中指,在右眼前比了剪刀手。“剪刀。”他说。“......”清野凛不说话了,紧紧握住刚才触碰的手。两人坐的很近,像是同桌,耳力很好的渡边彻,能听到她心脏砰砰跳的声音。“算了,还是石头吧。”当渡边彻说出这句话,他已经摆脱少女的痴情咒。音乐教室里,那越来越危险的氛围,随着窗外运动社团的呐喊声,消失在五月的晴空。“我赢了。”清野凛给他看了乐谱,在角落空白位置写了。“午饭、晚饭,我会请。日记......什么时候给你?”“结束和你一起去,免得你偷偷修改。”“行,听你的。”休息时间结束,清野凛正襟危坐,渡边彻也放下袖子。“渡边同学。”“嗯?”“你不但下流低俗,还很胆小。”“......请把这称为专一。”“有两个情人的专一?”“你怎么知道?!”渡边彻记得自己没和她说过小泉青奈的事。“你什么事我不知道?”“那你还看我的日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