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前辈提醒，但我就中意这颗。”说着，张凡便把钱递了过去。
那卖家一脸的笑意，将钱接了过来，把石头搬到张凡跟前，笑着说了句恭喜发财。
“哎，不听老人言那！”
老人很是失望，转身离开。
张凡却是抱着石头来到了老者跟前，沉声道：“老人家，可不可以帮我切石！”
老者脸色猛然一变，瞪着张凡：“你说什么？”
“您是魏长生，魏老先生吧？”
张凡低了低头，老者脸色猛然变冷，喝问道：“你若不认识我，我只当你无知说错了话，你既认识老朽，却让老朽给你切石，是不是觉得老朽任谁都能欺辱了？”
突如其来的怒吼让张凡有些发懵，他认得这老者是因为他是以前江城雕工协会的首席雕刻师，雕工一流，在整个江城玉石行业无人能比他强，江湖人称神眼鬼手。
同时他也是一流的鉴宝师，切石更是不在话下，张凡没想到自己会碰到他，这才想通过切石拉近一下彼此的关系，却不知道为何直接把人给惹恼了。
“年轻人，你怕是不知道魏老现如今切不了石头了吧！”
有人问到。
张凡很是诧异，魏长生皱起了眉头，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到了前面，就看到他的右手不停地晃动，虽然幅度不大，但是完全停不下来。
“帕金森？”
张凡瞬间明白了过来。
“魏老太爱喝酒了，自打中了一次风之后这手就成这样了，小伙子，我看你也不是有意的，给魏老道个歉就算了吧！”一个大叔说道。
“对不起啊，老先生，他是真不知道！”
张凡紧蹙着眉头，叶萱看他没个反应，连忙道歉道。
魏老冷哼了一声，也算是消了气，正要转身离开，却又听到：“我还是想请魏老帮我切一下这块石头！”
魏老转过了身来，脸颊都在颤动，眉眼间满是怒气。
“你干什么啊！”
叶萱拽了张凡一把。
“年轻人，你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魏老气的胡子都颤了起来，张凡却是单手抱着石头，空出一只手猛地按住了魏老那只晃动的手，凝声道：“我对您只有敬仰，这块石头，除了你，谁都不配切！”
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魏老神色一震，他低下了头，那只不受控制抖了好几年的右手，竟然不抖了。
魏长生的心里宛如翻江倒海一般，他足足盯了自己的右手一分钟之久，不是亲眼所见，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现在，您可以帮我切石了吧？”张凡笑着问道。
魏长生抬起头来，先是惊疑的看了张凡几眼，然后又望向了那块石头，几秒钟后，他蹙着眉头回：“恕老朽直言，你选的这块石头根本就不是玉料，切不出货来，这样吧，老夫替你掌一次眼如何？”
这话一出，周围尽是一片道之声，所谓的掌眼，指的是无偿代选原石，如果是一般人说这话，只会惹得一众嘲笑。
但是魏长生说这话，就等于是白送一笔财富，而且这么些年过来，魏长生来这玉石市场，大部分时候都是只看不说，就更不要说是赌石了。
“多谢老先生，我还是想切它！”
张凡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周围顿时一片懊恼的声音，有的人更是连连摇头。
在他们眼里，张凡简直傻透了，他根本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好吧！”
魏老轻叹了口气，张凡抱着石头就往切石的摊子走了去。
听说魏老重新出手切石，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在口耳相传下，大家连自己的买卖都顾不上了，全都围了过来。
人潮的涌动很快就引起了二楼的注意，几个柜台主管全部挤到了玻璃窗跟前，当看到人群的焦点是魏长生之后，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拨通了电话。
“魏老，请！”
张凡将切石台冲洗干净，把石头摆好之后走了下来，一旁叼着雪茄的老板原本还想埋怨张凡几句，但看到他请来了魏长生这位大神之后，立马什么也不说了。
“多谢诸位捧场！”
魏长生拱了拱手，将袖子捋了起来，轻轻将右手按在石头表面，入手的冰凉跟石头特有的质地让他不由得思绪万千。
这种感觉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过了。
“老先生，这石头能出料子么？”
人群中有人喊道。
魏长生长出了一口气，使劲拍了一把石头表面说道：“石中有宝，听响！”
人群中轰然一阵叫好，一直默不作声的叶萱忍不住拉了拉张凡的袖子，低声道：“这是干嘛啊？”
张凡轻声道：“这是大师傅切石的派头，要的就是个气势！”
叶萱似懂非懂，只觉得气氛突然就被带动了，人们也开始狂热了起来。
魏长生并不磨蹭，紧接着就开始动手，虽然也是大开大合，但看起来就是要比张凡的那种粗糙手法要显得气派的多。
而且每一刀下去，人群就会叫一声好，没来由的就把自己代入了进去，叶萱也不知不觉的攥紧了拳头。
张凡选的这块石头外相极差，可以说没有一丁点玉石原料的特征，看上去跟河滩上随处可见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几分钟过去，石头已经小了整整一圈，但是人们的热情并没有减弱多少，相较于这块石头能不能出料，能够见识到魏长生那堪称鬼手的切石绝技，已经让大家十分满足了。
“小伙子，还切么？”
石头最终被拦腰一切为二，中间也是褐色，显然这整体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按照惯例，魏长生询问道。
“老先生请继续！”张凡点点头。
魏长生摇了摇头，要不是张凡治好了自己的手疾，这种情况下他是根本不会继续切石的，切下去只会玷污他的名头。
“等等！”
突然一声高喝，人群被挤了开来，几个衣着光鲜的老板走了进来，打头的是一个很精神的老人，张凡被人群给挤到了一旁，没有打上照面。
“魏先生，这种石头根本不值得你劳神！”
来的这人看上去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声音沉稳有力，宛如低音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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