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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为了别人

    手背碰到了自己的脖颈,微微有些湿,手背举到面前来看才看见上面都是血痕,鲜红色的蹭了一块。</p>

    傅静之起来往外走,头也不回。</p>

    在床上的上官睿也没看她,只听见她的脚步声音很轻的由近到远。</p>

    她是光脚出去的,所以脚步声音都轻。</p>

    早上的时候,她或许是演,可是光着脚出去找他。</p>

    他知道她是光着脚跑出去找他,可他非要说成是她光着脚出去找医生,有些事明明知道,可就是恨起来非要说成那个样子。</p>

    就像是明知道傅静之去拿刀子不是为了杀他,因为以傅静之的力气,就算是拿到水果刀也就是能抵到他的喉咙而已。</p>

    真的要把一把水果刀戳进人的喉咙是极难的事情,她做不到,她也不会做。</p>

    因为她那样聪明一定知道这样杀了他的几率有多低,更何况就算是杀了他,她也不可能走得出医院的大门。</p>

    最多就是伤了他,然后被他夺了水果刀,而后他更加愤怒,变本加厉的去伤害她,她明知道可她还是要做。</p>

    她只是要反抗,她是不愿意坐以待毙,她也是怕了才会做到这个地步,她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她的身子在微不可见的轻颤。</p>

    他这样暴力的对待她,她是怕了。</p>

    他到底是能拿她如何是好?</p>

    他也不知道了。</p>

    **</p>

    傅静之走出病房,外面马副官不在平常的位子上等着。</p>

    大约是听见里面动静不对于是避开了。</p>

    傅静之往自己的房间过去,还没走到旁边一扇门打开,里面医生走出来。</p>

    “药方就这样可以,就这么安排吧。”医生跟旁边的护士说话,一抬头看到傅静之,正要打招呼,视线一下子落到傅静之脖子上的伤痕上面,急忙说:“怎么弄的这是?”</p>

    说着就过来到傅静之面前想要看傅静之的伤口。</p>

    傅静之微微避开:“没什么。”</p>

    医生只看了个大概,当即皱眉:“你这样得处理一下伤口,你过来我让护士给你包扎一下,你这是怎么弄的……”</p>

    医生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他看见傅静之冷漠的双眼。</p>

    傅静之的下巴上有红色的痕迹,唇上更是红肿成一片,也有破了的伤口……</p>

    再看她身上的衣物,还有光着脚,忽然之间答案就很明显。</p>

    再怎么样也猜得到这都是上官睿弄的。</p>

    这里也只有上官睿能这样一手遮天,这样肆意伤人。早就听说上官睿杀人如麻,是个极其凶残的人,这次看见本人极其清俊,他还以为是外面以讹传讹,现在看来根本就全是真的。</p>

    傅静之说:“我脖子上的伤如果不包扎会死吗?”</p>

    伤口远没有那么严重,应该是皮外伤。</p>

    医生看了看说:“应该不会。”</p>

    傅静之说:“那就好,不用管它,我困了我去睡觉,医生你也不要跟我有什么瓜葛,我不喜跟生人说话。”</p>

    说着就往自己的房间过去。</p>

    一席话噎的医生都没话说。</p>

    旁边护士有些不忿的低声:“嚣张什么嚣张,不就是二少的一个女伴吗?看样子二少对她也就是寻常,她还矫情起来了,还不喜跟人说话。”</p>

    医生看着傅静之的背影,目光落到傅静之的左手上。</p>

    “你脖子上的伤没事,可你的手真得要重新包扎一下,伤口感染你真可能会死。”医生忽然扬声说。</p>

    前面傅静之脚步微微一顿。</p>

    她的左手的确是很久都没有处理过,坠入海里之后被送去一个住处监禁,有医生来给她换过一次药,后来到了这里,手被上官睿压住血都渗出来,可也再没放在心上。</p>

    现在的确疼的厉害。</p>

    “你不喜欢说话也没关系,到护士室去换药,不用到我那里,你跟我不会有什么瓜葛。”医生在后面又说,说着跟旁边护士说一句:“你带她去前面换药再让她回去休息。”</p>

    护士根本不情愿,可是话都说到这里也不好推拒,只好过去换了副笑脸跟傅静之说:“傅小姐跟我来吧,换药很快。”</p>

    傅静之想了想,跟着护士一起往护士室去。</p>

    她只是去护士室上药,跟医生没什么关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她的手的确应该要处理一下,在宛城时候大夫就说要好好养伤,结果现在养成了这样。</p>

    傅静之去护士室,坐着把左手搭在架子上等护士给她换药,护士开始还说什么忍着疼之类的话,等酒精一层层浸润已经干涸结痂的纱布,真的打开来就连见过许多市面的护士也都愣了。</p>

    左手上满是伤痕,手腕处好几处都是深的几乎是见骨头,本来莹润纤细的左手好像生生掉了皮肉,伤口情况也十分不好,的确有感染的迹象。</p>

    最后还是叫了医生过来,傅静之看见医生来就打算包起手走,医生过来按下她,细细看了,拿酒精一点点的拨开:“你这样走一定会感染,你不要命了?”</p>

    医生给她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说:“这样热的天你这伤口本来就不容易好,别人不心疼你,你自己也要心疼你自己,众生平等,你不比任何人低贱,不要让任何其他人掌控你的人生。”</p>

    说着还看她一眼。</p>

    大概是觉得她是什么上官睿的情人,被上官睿虐待还继续留在上官睿的身边。</p>

    可是竟然好像也差不多就是这样,她现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没错。</p>

    傅静之第一次对这个医生觉得信服,点头:“您说的是。”</p>

    “忍着疼。”医生说。</p>

    酒精浸透,十指连心,手上的伤口疼的傅静之整个人一缩,可是半个字都没多说,连哼一声也都没有。</p>

    等到都处理好,纱布轻轻的包裹上,医生又跟护士叮嘱了去给傅静之打针的针剂。</p>

    傅静之回到房间里,这里条件不比雍城宛城,好在并不十分热,傅静之过去躺在床上,一会儿护士来给她打吊瓶。</p>

    大白天的她睡的极沉,后来连什么时候拔针都不知道,这样一睡就睡到后半夜。</p>

    白天她跟医生说打一点镇定类的药物,她需要休息,现在看来这药效果很好,她的确是睡的很沉,很久没有这样睡着过。</p>

    她是被窗外的车灯晃醒的。</p>

    外面有车开过,车灯正好透过窗户照在她房间的房顶上,灯光在眼前一明一暗来回好几次,就有些清醒过来。</p>

    醒过来觉得头还是有些沉,要不是车灯映的她大概会直接睡到明天早上。</p>

    傅静之起来到窗前,看外面院子里停了好几辆汽车。</p>

    底下人也显然比平日里多了许多,气氛凝重,看着就不寻常,一定是来了什么大人物。</p>

    隔壁上官睿的房间里,这种凝重的氛围持续了半个时辰,明明是亲生父子可是共处一室的时候总是剑拔弩张,互相之间谁都不肯让步。</p>

    “已经快十二点,父亲没什么要事就先回吧,早些休息。”上官睿声音生硬的下逐客令,措辞再如何客气也掩盖不了语气里的抗拒。</p>

    上官霖坐在他病床对面的椅子里,面上笑呵呵的:“我一贯也是早睡,可是有些事不弄清楚,寝食难安,有人把我儿子好端端一个人弄成这样,这人就应该要付出代价,不然我跑这一趟做什么?你叫她来,我自己问她。”</p>

    说的就好像是要寻常的问傅静之几个问题,如同以前问傅静之玄黄之术时候温和的笑容很像,亲切又热情。</p>

    “不必了父亲,她睡了,什么事明天再说。”上官睿一口回绝,看着自己的父亲,面上不屑:“父亲千里迢迢来建城港应该也不是为我讨什么代价,而是为了别的人吧?许是也为别的人讨个代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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