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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甜一天两度吐出这样自伤自弃、自轻自贱的话除了透心的寒凉,心痛已然麻木无感了。

    丘甜以为,可以故技重施逼得闻学长主动远离。

    不想,闻则远僵立几秒后,双手猛地紧抓丘甜双臂,眸光幽深痛楚地凝视她,“丘甜你是想起了那些事吗?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丘甜你记起了我吗?”

    丘甜没想到闻则远是这样的反应,更令她动容的是,在他黑湛湛的眼眸里看到了萦绕于眶的泪水。她胳膊被抓得疼痛难忍,面前的闻学长没了以往的绅士温润,他的脸因情绪激动肌肉都有抽搐。

    丘甜呆怔在风里,错愕又诧异地盯着闻则远情绪复杂的面部表情。下一秒,她被闻学长用力强拥进了怀里。

    “丘甜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你,只要你!”闻则远颤抖的声音轻轻吐在丘甜耳边。

    丘甜僵紧地感受着男人温热的胸膛,强劲不规律的心跳,一下下的撞到她胸口上。

    一滴温热的泪,落在丘甜脖颈处,顺着她的脖子流向背脊,她原本微凉的背脊骤然被热泪润湿,倏而就沁入她的皮肤骨骼,沁透重重的阻隔直抵心房,她不禁打个寒颤。

    在此之前,丘甜没见过成年男人落泪,原来男人的泪比女人的更具杀伤力!

    “对不起,对不起甜甜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闻则远一声声在丘甜耳畔道歉自责,他每一声叩问心灵的忏悔,丘甜都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

    蓦地,丘甜眼泪从酸涩的眼眶滚落下来,他知道她的曾经!丘甜,他知道你曾经的遭遇,不仅不介意还在痛心忏悔,为什么?

    噼里啪啦,没有雷电前奏、没有狂风大作,细密的雨点没太多预兆就纷纷飘落砸在伞布上,噼啪作响唤醒了丘甜几乎被闻则远同化的思绪。

    丘甜使出很大力气僵直推开闻则远,冲进雨幕里,飞快的跑向街对面,她脑中只有三个字在盘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闻则远空了的怀抱只剩丘甜抗拒又不安的气息,她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所以她才毫不留恋地跑掉。

    闻则远望着雨幕里消失的背影,痛心惨笑活在她记忆力,就意味着她活在痛苦里。

    彭永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隔着玻璃目睹他们的痛苦挣扎,想来安慰,却很清楚,自己与他们间隔着巨大无形的玻璃罩,他走不进他们的过往、也走不进他们的痛苦。

    所以,他只能像个陌生看客一样看着那女孩**的消失,再同情凝望着固守在原地的男人。

    彭永晖知道,闻则远已把自己束缚在原地多年,他走不出去,别人也走不进来。他守在那从男孩变成男人,若他不能从丘甜那得到补偿的救赎,他还将继续束缚自己,从男人变成老人。

    彭永晖迟疑着拨通的父亲电话,“老彭,我们想和您谈谈,心平气和的谈,我们,我们是指我和小远啊,不是你想的什么丘甜,您对我和丘甜之间有很大的误会……”

    闻则远带着湿润的忧郁,封固好他新揭开的伤疤走回来。

    彭永晖挂断电话静静看他,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歉,“抱歉小远,事情被我搞砸了,我去补救!”

    闻则远忧郁的眼眸望向窗外渐紧渐急的雨,“留住她,她若离开浪潮在线,会就此在我们眼前消失。她应该是想起了一些事,不,或者说她没忘。或许她是忘了我,却没忘最令她痛苦的那部分。”他语气平静、目光笃定,已是淡然如常。

    彭永晖深沉地看着闻则远,心却悄悄地随着丘甜跑走了,她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已然牵动他的神经,他想控制却控制不住。

    闻则远僵紧地攥起左手深深叹息,“我今天才确切的知道,在事件发生后的9个月里,她每一天都不断加深着被人凌辱的身心剧痛,给那罪恶的果实付诸于生命……”他紧咬着下颌骨,望向丘甜消失的方向。

    良久,闻则远声音哽咽,“就在我拼命逃脱痛苦记忆时,她却每天看着那些剧痛在身体里生根发芽!她和她的家人,是多么坚强又善良的人啊,19岁的女孩经历那种悲惨后还会考大学读书,还会把时时提醒她们痛苦与罪恶的孩子好好的养在身边!”

    彭永晖听着闻则远说话,如鲠在喉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坐对面的兄弟,自己亲眼看着他隐忍挣扎了六年,他却从没像今天这样诉说那件事。

    彭永晖此刻才知道,那个他只敢悄悄去想的美好女孩,曾为救小远牺牲自己的女孩,在经历了那样的痛苦之后,今天依旧美丽阳光的生活着。他又悄悄地心疼丘甜了,她才冲进他视野、住进他心房,他怎么舍得她就此消失,他只想远远地望着她,这想法不难实现啊!

    彭永晖静坐一会吞吞喉,“动物园开业那天,她领的小男孩是她的孩子?”

    “想来事的!”闻则远去翻手机相册找照片,找到果果和虎崽抱在一起的照片,盯着那照片看好一会儿,孩子有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他把手机推给彭永晖,“这个孩子。”

    彭永晖接过手机看,“多好的孩子啊!那么有爱又纯真的眼神,一看就是在满满的呵护里长大的。你这照片太好了,可以做宣传画报!”

    他把手机还回闻则远,“放心小远,只要丘甜的人事关系还浪潮在线,她就不会丢!我约了我爸,走吧!”

    ……

    而那个躲进大雨的女孩,被雨水洗礼过后,就此病倒,一连多日没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里。

    某个的夜晚,丘甜走出家门,去向酒吧街,去赴赵小乙之约。

    那场急雨过后,北方秋天正式拉开序幕,夜以它特有的寒凉示人。

    丘甜只穿着一条紧身的银色抹胸糖纸裙,走在习习夜风里直打哆嗦。她下出租车,飞速的跑进今天新开业的“夜廊”酒吧。

    赵小乙拿着两张入场券一直等在门口,“丘甜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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