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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双面的小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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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巴克咖啡馆里,苏尘露出一副懵懵的表情,他下意识端起拿铁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烫得他直翻白眼。

    眼前的陈梅梅看着苏尘的窘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压根就没想过陈梅梅会在这个时候在这条街上闲逛。他刚刚挑好红玫瑰,一抬头,愣了一下,他对面的人也愣了一下,扶了扶脸上巨大的墨镜。

    陈梅梅穿着一条黑裙子,一如苏尘记忆深处的那个样子。

    她无声的微笑了一下,伸出左手打了个招呼:“嗨嗨!这么巧啊。”

    苏尘也不知道自己那副兴高采烈故人相逢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可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地把那束红玫瑰藏在身后。

    可奈何陈梅梅的眼睛实在太尖,一眼就看到了那抹暗红:“哎?给女朋友挑花吗?”

    苏尘有些窘迫,在他的记忆里陈梅梅远没有这么锋锐,他支支吾吾的答应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向门外望去:“不是女朋友…..我只是过来逛逛。”他试图找点话说:“你未婚夫呢?他怎么没来?”

    苏尘这么说着,猛地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多好的机会啊,只要他舍得剐下这层脸皮,他甚至可以直接说出“你是我的,一辈子也别想从我手心里逃走,跟我走吧。”这样比较深情的话来。可自己就是太废了。

    陈梅梅无声地笑了笑,说:“我跟他闹了点小矛盾,出来透透气。”

    苏尘跟着陈梅梅走出了花店,走到步行街上。这条颇具盛名的商业步行街一边郁郁葱葱的绿化,另一边则是繁华的商业区,各种各样的专卖店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他和陈梅梅并肩走在这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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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近怎么样?”陈梅梅问他。

    “我?”苏尘扭头看了她一眼,正午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皮肤白嫩嫩的,仿佛是透明的。“就是上班啦,之类的……”

    “唔啊,听起来挺悲惨的。”

    “恩,我也这么觉得。”苏尘说了这句话之后就低下了头,两个人的脚步声在沉默中分外清晰,苏尘数着步子,不敢看陈梅梅。

    可这样老不说话也不是办法,虽然也确实没什么话好说。

    “怎么,不请我喝杯咖啡吗?”陈梅梅在一间咖啡店门口站住了脚,笑吟吟的看向苏尘。

    苏尘听了话,赶快掏出了钱包:“请请请,你要什么口味的?”

    “拿铁就好。”陈梅梅摘下墨镜,用手梳理了一下刘海。

    “那…你去找个位置等我一下吧,我去排队。”苏尘去柜台买了两杯拿铁,浓郁的咖啡味里混着淡淡的奶香。不过咖啡好喝是好喝,只是他手头的钱实在不多了,买给陈梅梅的那杯他是心甘情愿,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可以给自己套上个狗链然后就汪汪地跟她跑。就是买给自己的那杯他是觉得毫无必要,不过反正自己都准备殊死一搏了,还在乎点这干嘛。

    可是他还是有点懵,毕竟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突然得让苏尘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我们好像很久没见面了呢。”陈梅梅说,“算起来也有个四年了吧。”

    “有那么长时间吗?”苏尘怔住了,他默默地看着手里的咖啡,看着翻腾的烟雾把眼前的她变得模糊起来。真的有那么久吗?苏尘只觉得时间其实没过去多久,只是那些年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但一切跟陈梅梅待在一起的美好回忆却还新鲜得像刚摘下的草莓,又酸又甜。

    “恩,有这么长时间了啊。”陈梅梅说着,眼里写满了难过:“上了大学之后大家就基本都不联系了,最多只有寒暑假才能见面,可自从高考之后大家就好像把同学们都忘记了,再也没人提起。”

    看着心情低落的陈梅梅,苏尘感觉自己心里面乱糟糟的。也是啊,人生能有几个四年?苏尘思念她四年了,别是四年又四年!他可不想当一辈子的废柴啊!可有些话几乎就在他的嘴边,他就是没办法说出来。好像越到关键时刻,苏尘就越怂。明明这就是最好的时机啊,为什么就不敢说出来呢?

    “最近你回学校过吗?”苏尘说。

    “前些日子去过,不过曾老师倒是不在了呢,听说是工作调动…”陈梅梅盯着苏尘的眼睛,明媚的大眼睛上了些淡妆,挺好看的。

    苏尘低下头,双手在杯沿上摩挲着,哼哼唧唧的答应了一声:“哦,对了。我听说你要出国了,是吗?”

    “恩,明年六月份吧。飞机票都订好了,去美国。”她双手捧杯,“我老公说要在那边投资,我就跟他一起去了。”

    “美国好啊。”苏尘听了这句话,心里面有点麻酥酥的感觉,像装了块漏了电的电池,电流噼里啪啦的在他胸口作响。

    最后他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分手了,苏尘继续往前走,陈梅梅去了另一边,看着陈梅梅离开的背影,苏尘突然有一种预感,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将来就再也没机会了,错过了这一次,好像陈梅梅会彻底的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再也碰不见了。

    这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苏尘有些惊讶,这个时候会有谁打电话给自己?

    “苏尘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张雯的声音。

    “是我啊,不是我还能是谁?”苏尘挠了挠后脑勺。

    “婚礼都开始了,你到哪里去了?”张雯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可仔细听却又感觉不到什么情绪,“陈梅梅也不见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苏尘一下子急了,他有些慌张的看向那个路口:“她刚刚跟我在一起啊。说什么想出来透透气——”

    “woc你小子可以啊,下手这么快?”

    “你在想些什么啊!”苏尘懵了,“不是,你不是跟我说是七点才开始吗?现在才三点啊!”

    “你在逗我吗?七点那是婚宴啊。”张雯好像也有点懵,“不跟你说了三点半就开始典礼吗?”

    “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了。”苏尘挂了电话,虽然他现在很想跟张雯把情况说清楚,但是现在明显不是讲这些的时候。

    苏尘飞奔回那个路口,他四处张望着,然后看到了那个一晃而过的黑裙子。

    “梅——”苏尘追了上去。

    你知道吗?我有多想你?

    你知道吗?没有你我真的好痛苦。

    你知道么?在一个个寂静的深夜,那个失恋的大男孩蹲在墙角,一遍念叨着你的名字,一边默默地哭泣。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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