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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客厅，不过茶几被收拾了出来，露出干干净净的玻璃桌面，现在五个人围坐四周，面前都放着一杯饭后消食用的普洱茶。这是今年的新茶，绿色的茶叶被开水一烫，便蜷缩起来，没一会儿便把一杯白开水染成了茵绿的茶汤，随着荡漾的水纹，几片茶叶在其中载沉载浮，时而舒展，恬淡又自然。但奈何客厅里现在没人有心思去慢慢品这好茶。 “总之就是这样，那辆边防巡逻车前两天出了事，就在北边，离这里还不到四十公里，现场勘查发现了火箭弹这种单兵重火力还有北约制式的标准步枪弹，初步判断是自动武器发射的。”当地的警察局局长泰乌操着一口还算流利的汉语对子安道，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庞写着苦恼：“我们局里做出了几种推测，但目前确定的，应该不是寻常的走私者或者毒贩子，这里不是他们的路线，而且在这边就算碰上巡逻部队，一般来说也不会起这样的冲突，有可能不知道是从哪里流窜来的准军事武装分子，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 “这么近？”子安诧异道，油气厂的位置的确靠近M国的北部国境线没错，但怎么都还是有段距离的，而且他所供职的这家国企之所以会把油气厂的选址定在这个地方，除开离地下的油气资源最近方便开采不谈，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相比M国其他地区要安稳得多。自打M国结束内战，安定了这几年以来，纵使国内还有很多地方不是那么太平，但是像这种事情，却还是早已没了踪迹的。结果没成想现在竟然在看似安全的自家国境线上，出了国防军边防部队被不明武装分子袭击，巡逻小队全员阵亡这种恶性事件。 “军方已经插手进来了，一个排的国防军现在就在我局里呆着，妈的。”泰乌来了句Z国式的脏话，显然很是对军队贸然进驻自己的地盘感到不满:“周围几个市镇安全等级要全部提高，尤其是工厂这种人员聚集地，我怕电话里说不清，这附近十几家工厂我还都得跑一趟挨个儿通知，你这儿我是最先来的，结果没成想你们厂长不在，就想着你是安保官，先来找你说了。”这话说的还挺有技巧，不仅让担任油气厂安保官的子安觉得自己厂受到了重视，还得默默记住对方给的这份情。老辣啊。子安默默腹诽两句，但毕竟人家先跑来通知自己确实是很给面子了，只能感谢道：“谢了，外面天气这么热，歇会儿再走吧。”泰乌连忙说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推脱几句，便起身要走，子安也明白对方确实还有事要忙，将之送到门口，握了握手：“有空多来坐坐。” “一定，一定。”泰乌客套几句，便转身走了。没一会儿，楼下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很快，一辆涂着蓝白条警用涂装的柴油皮卡轰鸣着开出了工厂大门。嘿，还不得不说，这M国的警车虽然比不得那些发达国家专业，但很多时候，比如实用性这块儿，可比某沙漠土豪国的布加迪威龙警车好用得多。目送警察离开，关上门转回屋内，子安冲还在沙发上坐着的肥罗天艾二人一挑眉毛。 “得，这里不太平，我想你们两个人可以离开了。”…;…; “你真的不和我们去？”走进仓库，天艾装作不经意地扫视着这空荡荡的建筑内部，嘴里却问着另一件事。 “我想过了，真的不去。”子安摇摇头，走过去把仓库的大铁门重新关上，“虽然钱真的很多，不过那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拿的，以前倒没什么，只是欧阳走之前我答应过他，一定要照顾好晓玥。”他转过身来，望着脸上隐隐有些情绪却不说出来的天艾，带着歉意道：“抱歉，可能是安逸了这几年我胆子变小了吧，我真的不敢冒这个风险，我现在虽然赚的少，但我和晓玥，已经过得很幸福了，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没了我，晓玥会怎么样，她已经没了一个哥哥，懂吗？天艾，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下。”女孩儿咬着唇嗯了一声。肥罗的眼神在天艾和子安之间扫来扫去，可看了半天，还是没多嘴什么。 “其实你们干嘛留在我这儿耽搁时间，我这儿又不会出什么事，你们留下来，我还要多准备两副碗筷呢。”嘴上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子安提着两个箱子到了仓库另一边，把箱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咱们可是狼牙铁三角，老大你这出了事，难道要我们不管不顾一走了之？”肥罗大喇喇地走过来，眼神直往那两个箱子上瞅，嘴里还不停道：“一天三顿饭您给包了就成，我很好养的，一顿只吃五碗饭，不过不能没有肉。” “滚你丫的死胖子，天艾还一顿只吃两碗饭呢。”子安笑骂一声，见这死胖子眼馋，也不再吊着他胃口了，索性在箱子上输入密码，几下打开箱盖，一堆做工精巧的机械构件便尽数映入眼帘，皆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里面。 “哟？老大你藏货不错嘛！”一旁的肥罗见到这景象，嗖地一声就以怎么看都和体型不符的敏捷速度窜过来，两只咸猪手一下子就探向其中一个箱子，“小宝贝我爱死你了！”啪——然后，咸猪手被抽开了。 “一边去！这把我要了。”对上天艾杀气腾腾的眼神，肥罗缩了缩脖子，乖巧地像只小鹌鹑一样自觉地绕到另一边去拿另一个箱子里的东西。箱子里，是枪械零件。手上动作几乎快成了残影，天艾几乎没怎么用眼睛看和去思考，仅凭本能便将这一堆繁复的零件给组装了起来，没一会儿，便是一把浑身都展现着现代工业暴力美感的短步枪组装完成。但她却轻咦了一声：“等等，这不是九五…;…;这是？九七式？” “识货。”子安点头认同了天艾的判断，“北方工业出口的，不过让加拿大的公司给改了，那烦人的高提把给去了，装了导轨，然后我又找人给装了制退器，用着感觉比原来那操蛋的九五舒服多了。” “五点五六的北约弹，我还真是用的少呢。”天艾好奇地仔细打量了一下手里这把浑身都是哑光黑漆，导轨位置却极为显眼地喷涂成了灰白色的九七式步枪。她没去问这家工厂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武器，事实上不用问，猜也能猜到。M国刚结束内战没几年，国内问题多多，私人毒品、军火贸易什么的，在这个国家简直就是常态，很多人都见怪不怪了。别说这种售价实际也就几千块人民币一把的单兵步枪，只要有钱有门路，想要买高射炮来打鸟玩都没问题。更何况作为曾经的狼牙兵王，必要的一些关系还是有的，就算是退役了，在这没有国内禁枪法管制的境外，想搞把好枪来玩玩对子安来说还不是轻松加写意。 “试试？”子安递过一个防止枪声伤到耳朵的耳罩。 “当然。”天艾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戴上。都是退役的士兵，天艾对枪械的好感不比男人差，此刻这把做工精致的步枪，对她来说吸引力不下于LV包包对于国内的那些职场女性。装上三十发子弹的北约弹匣，咔嚓一声上膛，开了保险，抵肩，因为常年握枪射击而磨出了一层薄茧的食指轻轻触到了扳机上。油气厂刚建起来没多久，并未进入正式运行阶段，相应很多设施还有待运来，这巨大的仓库，自然也还空旷着。被找不到射击场地练手的子安一个非官方的申请打上去，对这个位置偏僻的仓库也不怎么看重的厂长便痛快地让子安把这当成了临时靶场，没事儿就拎着枪来打他几梭子。此刻在六十米外，一个塑胶人体模特立在那里，身上还煞有介事地被子安挂了件沙袋负重衣，同时牢牢固定在地上，以防被携带巨大动能的子弹打翻在地。天艾没有急着开枪，而是调整了一下呼吸，让手臂和呼吸的节奏相合，眼不眨，食指却软若无骨一般贴在扳机上，迟迟不肯扣下去。子安没有出声打扰，他知道，天艾这是在找感觉，毕竟是一把以前从来没接触过的步枪，尽管校准什么的自己早就完成了，可她还是需要自己熟悉一下。过了几秒，似乎是摸对感觉了，天艾猛地扣下扳机。砰嗡——！一声略有些怪异的猛地在空旷地仓库里回荡起来，与此同时六十米外的那个假人猛地一震，没一会儿，裆部位置的沙袋就开始往下流淌起干燥的河沙来。“…;…;”看见假人中枪的位置，子安与肥罗对视一眼，嗯，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啊，抱歉。”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样，天艾扭过头来对着子安一笑，笑容里却带着些许不怀好意，“我想说我瞄的其实是脑袋。”明明是在无风还显得有些热的仓库，子安却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好吧，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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