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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要割地赔款让媳妇儿?”凤轻彤似笑非笑地瞟着西域王。把人从深林之中救出来的时候,也没见这厮如此沮丧。

    西域王轻叹一声,瞟了凤轻彤和祁曜一眼:“本王原也没发现你这般多智近妖,倒是全让你给料中了。”

    这让西域王很挫败啊!

    “噗,谈不上。我只是比你多了解一点点敌人罢了。”凤轻彤好笑地摆摆手。

    哪里就多智近妖了,不过是在了解老五的基础上,也顺便摸清萧帝的心思罢了。

    “善用人心也是本事。”祁曜见不得凤轻彤过于谦逊,沉声补充了一句。

    凤轻彤弯了弯眉眼,灵动的眸子眨了眨:“他们狗咬狗,咱们且观战就是。等这俩人商议得差不多,该来的人便要来了。”

    “什么该来的人?”西域王双眼一亮,难不成凤轻彤还有奇兵?

    “保密。”朱唇微启,丢下一个含糊的答案。

    祁曜略显得意地挑挑眉,满脸都写着“他知道”。

    “……”西域王无语地瞟着祁曜,心道这厮得意个什么劲儿?

    天可怜见,谁敢没事儿从祁曜这个杀神嘴里套话?西域王问他还不如不问!

    目送二人离开的背影,西域王突然想起了什么:“郡主,别忘了学沙盘阵法啊!”

    “知道了!”凤轻彤随意地挥挥手。

    学习阵法哪里用得着西域王催促,昨夜凤轻彤便跟天青老人学了点皮毛。

    “阵法”一系分支极多,不仅包含了攻击,还有防守、沙盘布阵等多个类型。

    其中不少阵法还涉及到天干地支、风水相位,时辰及天气等,将诸多要素融合为一体才能让阵法以“天时地利人和”之态发挥出巨大的威力,从而达到迷惑敌方、以少胜多的目的。

    想要一朝一夕融会贯通,简直是难上加难。

    “我还记得小时候因为贪玩儿,专门弄乱过父王的沙盘阵法,当时结结实实挨了一顿屁股。”思及过往,凤轻彤唇瓣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后来,父王要教我阵法的时候,我心里头有挨揍的阴影,打死都不愿学了。”

    不想今日还会有被师父提溜着学阵法的机遇。

    祁曜心神微动,这还是第一次听凤轻彤主动提及先穆王之事。

    “如今想来,能得家人在侧,饶是挨揍也幸福。”祁曜想被父母教训,都成了奢望。

    他甚至不知自己的父母姓甚名谁。

    凤轻彤轻轻握住祁曜的手掌,无声地安慰着男子。

    少女柔软的手触动着祁曜的心弦,心底的冰冷骤然褪去,他自嘲一笑,怎得还伤春悲秋起来了,定是被西域王那厮影响的。

    “别溜达了,回来将口诀背给老夫听听。”正当二人四目相对、你侬我侬的时候,天青老人讨嫌的声音伴随着浑厚的内力在耳畔炸开。

    祁曜脸子瞬间一黑,不知那老东西暗地里究竟偷看了多少。

    凤轻彤大大方方地拉着祁曜的手往军帐里走:“来了。”

    这煞风景的师父。

    走进军帐,天青老人翘着二郎腿,脚边散落着一地瓜子皮,“咔嚓咔嚓”地吃得正香,见着凤轻彤和祁曜进来,一块瓜子皮精准地吐到了祁曜的衣摆上。

    “可算来了,赶紧背给小老儿听听!”

    “……”祁曜静静地盯着沾了口水的瓜子皮,连凤轻彤什么时候松开他都没意识到。

    凤轻彤也不含糊,立刻背出来。

    她本就是好记性,昨日听一遍就会了,现下不论是正着背、倒着背、中间穿插着背,能怎么背就怎么背,毫无压力。

    等到老人家确定凤轻彤真的将口诀倒背如流了,这才满意点头,“来,搞个沙盘,我们玩玩儿。”

    天青老人挥挥手,下面小六跑断腿。

    据说小六和春娟二人昨日进城转了好几圈,愣是没寻到一个卖沙盘的,无奈,只能就地取材,昨夜现赶制了一个。

    这也是为何昨日天青老人教授阵法的时候只说不实践的原因。

    因为没沙盘可以实践。

    等凤轻彤见着那不小的沙盘,忍不住诧异道:“春娟和小六一晚上就做出来这么复杂的沙盘么?”

    祁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抬手摁平了一个矮坡,换来场内众人的瞪视。

    冷冽英俊的男子无辜地眨了眨眼,临了还将拇指间的沙子挫到沙盘里,再度换来天青老人的瞪视。

    这祁后生,没完了还?!

    “辛苦了。”凤轻彤由衷地感谢道。

    “嘻嘻,郡主姐姐要学习阵法,沙盘做大了看得清楚!”春娟笑眯眯地道:“不影响我们观战。”

    说话的功夫,白苏带着凤轻彤的两个丫鬟、西域王身后跟着一名侍女,亦走进了军帐。

    得,都是来看热闹的。

    凤轻彤也不惧,兀自坐在一面,等着天青老人下场虐人。

    沙盘阵法演练和真正用兵稍有不同,却是最接近战前用兵的法子。

    天青老人跟凤轻彤对战的气势跟平日里的行事作风截然不同,所有的对招都是大开大合、霸气十足。

    一想到这个扣扣索索、爱钱嘴馋的老头儿,用起阵法来锐不可当的模样跟平日判若两人,凤轻彤忍不住抬眸瞟了自家师父一眼。

    别说他,其他人的神色亦颇为吃惊。

    祁曜本身稍通阵法,见天青老人的行招十分利索,心下暗生钦佩。

    西域王一会儿看看沙盘,一会儿瞧瞧那糟老头子,心道人不可貌相啊!能给凤轻彤当师父的糟老头儿,也不是一般的糟老头儿。

    “干啥呢,还不走?”天青老人轻轻磕了磕沙盘,催促凤轻彤赶紧行军开打。

    “哦。”凤轻彤投入到沙盘对阵中,素白的小手就着布阵的旗子,快速插入沙盘内。

    祁曜一开始还有心看沙盘,每当那素白的小手落入阵法中,祁曜的注意力就会被凤轻彤吸引。

    最后,他索性不再围观对阵情况,而是观察着凤轻彤的容颜。

    小女人眉目清冷,那微挑的丹凤眼专注地盯着沙盘,沉思着该如何对敌。

    祁曜冷冽的眉峰松了松,粗粝的大掌愉悦地摩擦着绣春刀的刀柄。

    前三局都是凤轻彤输。哦不,说“输”都有些好听了,应该说是一败涂地。

    第四局,凤轻彤开始扳回一城,没有溃不成军。

    第五局,凤轻彤以极其微弱的优势险胜。

    天青老人忍不住“咦”了一声,这不应该。

    凤轻彤并非不出世的天才,对于阵法又十分陌生,就冲那些个一句没听过的口诀,天青老人判断,这是凤轻彤第一次接触兵阵阵法。

    他立刻换了一种战术,投入沙盘对阵。

    又是三局溃败,第四局凤轻彤旗胜一招、绝地逢生。

    “嘿?”

    老人家不信邪,怎么可能三局就摸透他的手法:“再来。”

    又是三局,第四局,凤轻彤又以极其微弱的优势赢了。

    赢多赢少不重要,贵在“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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