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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喊出声,鬼灯似的火苗在摇曳,灵堂,白的花,黑的纱,是那么醒目分明。

    没有看见孩童,父亲依旧那样仰卧,双眼紧闭,嘴巴微张。

    此刻,是凌晨五点,也就是我刚刚打了个盹,是真真切切瞪大眼守灵几乎到天亮。

    当我头脑完全清醒,脑子里浮现出孩童嘻嘻哈哈的笑模样,一种莫名惊恐让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刚才睡着了梦见的孩童,不就是老人赐予我的泥娃娃模样?

    绣花肚兜,永远都带着笑模样的脸,那双栩栩如生的眼睛,跟真人无二。

    有时候看岔眼,还觉得泥娃娃小眼珠子在转动。

    难道说,父亲是死跟泥巴娃娃有关系?

    这事说出来可能能相信的没有几个,就我也不会相信。那么一尊看着特别可爱,却也有一种奇怪感觉的泥娃娃,能操控一个人的生命?

    这也太夸张离谱。

    再说,我是有了泥娃娃才转运,找到适合于自己的工作,遇到冉旭阳。

    无论怎么样我也不会把老乞丐,跟父亲的死归咎于泥娃娃这件事上。

    在接下来的几天,哀伤还是哀伤,其实想明白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人终究是要死,只是时间问题。

    老一辈说;黄泉路上无老小,其实也就是这个理。

    我想明白了,但母亲跟其他人都想不明白。

    他们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从发病到死亡才不到半月的时间,病情转化如此之快,居然要了人的性命。

    二姑妈难受得说不出来话。

    母亲整日以泪洗面,我跟冉旭阳商量好,在父亲后事之后,带着母亲去城里跟我们一起住,这样才好照顾她。

    当然这件事还没有告诉母亲。

    还有一件事,我感到有点诡异。

    这件事就是关于公司放我假的问题,为什么那么巧,偏偏在我父亲发病期间有了假期。

    就像有人掐算好,我这段时间要耽误,要有很重要的事办,所以公司会给我放假。

    在以往有业绩的情况下,公司一般都把假期往后压,直到公司重要的事忙完为止。

    可是这次,总经理很爽快的让我休假。

    想了一阵,想不出来一个所有然,直到冉旭阳来到我身边,问我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想干啥。

    我苦笑说:说来惭愧,父亲的死,对于其他倒是没有什么,但我总觉得疑点颇多,却又想不明白这些疑点的问题存在,我这是自找苦吃?还是庸人自扰!

    庸人自扰吧!人死不能复生,关键是你妈妈还需要你照顾,所以你必须坚强振作起来,等咱们回去之后对她多关心,多孝顺就好。冉旭阳不化妆也很漂亮,只是哭过,眼皮有点浮肿。

    难为她了。

    这还没有进门,就哭上了。

    还有一天,父亲要送上山了。

    林刚因为我的神思恍惚,坚决不要我继续守灵,他来守灵。

    这样,我要是可以的话,能安静的休息一晚上,第二天送走父亲,然后带着冉旭阳还有母亲回到城里。

    再过几天,假期就结束了。

    我还得重新振作再次投入到工作中去。

    可没想到我这么简单的要求,也被屋后一通电话搞得头昏脑涨。

    来电显示,就是上次田文文事件讹我的号码。

    我记性也太好了,在上次打钱之后,我把这组号码删除了。

    但再次看见这组号码,还是条件反射暗自吃惊。

    捂住话筒,还没有来得及做声,对方就迫不及待的说:嗨,小子,事还没完,你上次打我的钱,不小心输光,这次能不能再借点?

    你大爷,上次不是说好,仅此一次?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再说了那么多钱你一下子输光,跟我有毛关系,凭什么找我借?我压制怒气,恨得牙痒痒,几乎想要把手里的手机摔了。

    我话刚说完,对方恶狠狠的说: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没有举报你,还不是想要从你这里多弄点,你好好说话,别大爷大爷的占人便宜,逼急了老子,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想咋样?

    拿钱来,老子就不吭声。

    要钱没有,要命你拿去我也是气急了,才说出这话。

    没想到对方丝毫不会因为我的话,而生气退缩,反而变本加厉道:小子你确定不愿意出血?确定为了这件事舍弃现如今拥有的一切?甚至于你老母亲都不要了!

    我最怕的就是,我自己的事拖累家人,我已经失去了父亲,再也不能失去母亲,听这人有恃无恐的话,我十分震怒道:你到底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舍钱免灾,痛快点你好过,拖拖拉拉,对你没好处。

    对方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好像我所有的把柄都落在他手里那么胸有成竹,那么自信我这次会就犯。

    事实上,我真的没底。

    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他对我的情况好像了如指掌。

    或者说,他就在我的不远处,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他是个鬼么?

    是鬼还好办,我可以大把大把的烧纸给他。可问题是,他是一个活生生,隐藏起来的人渣,比鬼还可怕的吸血虫。

    我答应了他一次,他轻易到手的钱,也没有怎么珍惜,大肆挥霍掉,完事再次盯上我。

    我舍弃眼前的一切吗?不能,我不能失去冉旭阳,不能失去我的母亲。

    左思右想,最终我答应了他。

    把卡上最后一笔,对普通人来说,就是一笔巨额财富,无条件的给了这个人渣。

    这次,电话里的人渣,信誓旦旦说仅此一次,如果再有下次,天打五雷轰。我去他大爷,咋可能仅此一次,我决定,在回城安顿好母亲后,一定要想法揪出这个隐藏起来,比鬼可怕的人渣。

    要不然,这个人渣会一直不断的讹我,我所有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注意笃定,口头上表示,我记下他说的话,如果有下次,我决不轻饶,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大不了一拍两散。

    接下来,就是送父亲上山。

    长长的送葬队伍,我走在最前面,手捧香炉,林刚表哥端着父亲的遗像,我们面无表情就像木头人那样,任由阴阳先生指挥,一路跪拜,虔诚至极,到了山上后,又是一番跪拜,现在的我已经流不出来更多的眼泪。

    欲哭无泪中,木然的凝视父亲,被送下墓坑,被掩埋上厚的泥土,形成一个很高的坟堆。

    完事,阴阳师大手一挥,跑

    这也是风俗,去世人的子孙,谁跑得快,谁在将来就有发达的契机。

    我没有跑,林刚表哥倒是跑得飞快,很快就到家,得到了香炉里所有的小钱。

    而我跟冉旭阳有气无力的走着,好像听见有人在对我们指指点点,竖起耳朵能听到说什么陆朗的女朋友,是克亲命,这还没有过门,就克死了未来公公。

    议论这些破事的人,都是邻居,我不好发作,只是拉着冉旭阳走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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