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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国舅吓倒,倒退好几步,很难消化眼前的一切“阿媛,你……”

    姚樊氏顿住,不再往前冲,仰天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双流,呜呜地哭了起来“没了,父亲母亲没了,哥哥和弟弟也没了,儿子也没了,我恨,相公,我真的好恨,恨你妹妹,是她害了我全家,害死了我的亲人……”

    到底是一同生活了几十年的枕边人,她哭得无助又悲伤,姚国舅鼻子一酸,拥住她“你……你别哭……”

    皇帝怒道“姚樊氏,是你杀了贵妃?”

    姚国舅如同梦中惊醒,顿时推开姚樊氏。

    姚樊氏跪下“是,是臣妇杀了姚氏,她已经不是什么贵妃,只是个被贬的贱妇。”

    “住口,既使她被贬,也容不得你辱骂于她!”皇帝喝道。

    姚樊氏垂头不语。

    姚国舅“为什么啊?你不是在郊外的吗?怎么来京城了?怎么进的宫?”

    姚樊氏不再理他,低头道“臣妇只求一死。”

    黄丞相道“贵妃身处冷宫,殿下又有守卫在,她若无人帮助,如何进得了宫门,如何进得了冷宫?皇上,此事确有蹊跷。”

    姚国舅道“你说啊,你是怎么回京的,又是如何进宫如何去了冷宫的?这个带你入宫的人,心怀叵测,就是想你与贵妃自相残杀,你怎地如此蠢,中了那个的计,如今我还能如何救你?”

    她杀了贵妃,他的亲妹妹,他并未如何指责,还想要救她,姚樊氏如死灰的心才有了点温度,抬眸道“无人能救我了,你……好生照顾程儿和策儿,还有纯儿,纯儿单纯,你得守好她,别让她被有心人骗了。”

    姚国舅泪如雨处“天啊,怎么会这样……”

    又问“你说啊,谁把你带入宫里来的,还故意安排你去了冷宫?”

    姚樊氏道“是皇后娘娘着人去京郊找到的我,然后让人进冷宫见贵妃。”

    皇帝大为震惊“皇后?她为何如此?来人,宣皇后。”

    皇后很快过来,待看到一身血污的姚樊氏时,一脸惊愕“侯夫人,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姚樊氏转头向她磕了一个头“多谢娘娘成全臣妇的心意,臣妇死而无憾了。”

    皇后连连后退几步“你……你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皇帝厉声道“听不懂吗?好端端的,为何要让她进宫,她恨贵妃你不知道吗?”

    皇后很委屈“她们是妯娌,平素感情就甚好,臣妾曾在宫中遇到过侯夫人好多回,贵妃常召她进宫叙话,贵妃被贬,一个人孤零零呆在冷宫,身边连个照顾和说话的人都没有,臣妾也是一片好意,毕竟她们二人是极好的亲戚,臣妾哪知……”

    黄丞相也道“是啊,皇后娘娘也是一片好意,并不知侯夫人与贵妃娘娘之间的龃龉,更没想到侯夫人竟然会痛下杀手,杀了贵妃。”

    姚国舅却道“自从翼州樊氏一族被灭,内子便恨贵妃,加之小儿惨死,她更是将所有的伤痛都怨怪在贵妃身上,要不然,她也不会将贵妃贪没的证据呈给有心人,这件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众所皆知,不知皇后娘娘如此聪慧,怎地不知道内子与贵妃之间的龃龉?”

    皇后道“那呈堂的证据是你夫人提供的吗?本宫确实从未听人说过,皇上也从未对外宣称,姚国舅你是如何得知的?还是说,那些证据,国舅本就一清二楚,樊家与贵妃的勾结,你也参与其中,所以,不用旁人多说,你只要看见那几个帐本,就认出是自家之物?”

    姚国舅被质问得哑口无言,瞪大眼睛向皇帝道“臣不敢,臣从不知贵妃与樊家的事,臣常年戍守边关,很少在京城,娘娘与内子之间的事,确实知之甚少啊。”

    皇帝冷哼一声“你是锦乡侯,又是国舅,你才是姚家的一家之主,贵妃与樊家的事,你当真一点也不知么?”

    姚国舅闻言吓得跪下,大呼冤枉。

    黄丞相冷笑“国舅大人的心思与旁人都不同,自己家里的大事总是一无所知,倒是对英国公世子的事知之甚详,方才你还说,肯定是英国公世子派人杀害了贵妃,不知长公主殿下听到这番话,会如何。”

    皇上更加气恼“来人,将人犯押入大牢,送三司会审,姚国舅有失察之嫌,削去国舅与侯爵,待案件细查之后,再做定夺。”

    姚国舅大急“皇上,皇上,臣冤枉,冤枉啊,臣对皇上从来都是忠心耿耿,从不敢有半点不忠之心啊。”

    皇帝闻言更恼,一脚踹翻他“忠心耿耿?你当朕是傻子吗?朕不追究并不待表你没那个心,没做过,你巴不得朕早死,江山好交给你外甥,从此你便可以永享富贵荣华,甚至朕那个儿子软弱懒怠,你还可以幕后当政,夺我祖宗基业!”

    皇帝话句句诛心,姚国舅吓得一个劲的磕头,大理石板的地砖上很快便有一大块血渍,他用力太大,已经头破血流。

    皇帝却更烦躁“拖下去,拖下去,朕看着就心烦。”

    国舅夫妻一同被押下去,皇后谢过黄丞相“多谢丞相仗义直言。”

    又转向皇帝“皇上,臣妾不敢喊冤,臣妾虽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致贵妃惨死,臣妾……有罪!”

    皇帝眸光冷若冰霜,冷声道“退下!”

    皇后走后,皇帝问“丞相,你也认为,皇后是无心之过吗?”

    黄丞相道“臣不知,臣只知道,我朝与北楚正在议和,宫中之事,是皇上的家事,贵妃娘娘已然薨逝,皇后娘娘若与贵妃娘娘之死有关联,于皇上名声不利,影响我朝声誉,再者,若皇上想让静王承储,皇后娘娘的操守便不能有亏。”

    皇帝闻言长叹一声“朕素来信任皇后,朕也不相信,她是如此愚蠢又阴险之人。”

    黄丞相道“皇上明白就好,无论前朝还是后宫,要的是安定稳固,太大的波澜,会影响国运,皇上是圣贤明君,不会不明白这其中利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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