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怕啥，这就普通好心老头
从莉莉娅娜的三言两语中，沃班侯爵就能够明白。
神具之所以会出现闪失，不能归咎于莉莉娅娜的身上。
抢走神具的家伙，很明显并非是等闲人能够阻拦的对手。
但是，这又如何。
没有守护好应该先给他的东西，无论有何理由，无论是否犯错，就是罪。
有罪，就应当受罚。
仅此而已。
作风霸道吗？
自然是霸道到了极点。
恶劣吗？当然恶劣。
但是，那又如何。
所谓魔王，本身就是这种不讲道理的东西。
想要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他，去和他理论，本身就是荒谬到了极点的笑话。
沃班侯爵眼睛微眯。
那森然的绿光，显得更为刺目，更为渗人。
“你......有着参加召唤仪式的职责，是吧？”
狼王语气缓和，开口轻声问道。
“是。”莉莉娅娜姿态恭敬，拘谨地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去准备吧。”沃班侯爵看向窗22外，不再在意此时的莉莉娅娜。
比起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更加看重接下来的召唤仪式。
而且，他也没有为这种事情而大发雷霆的兴趣。
“是。”莉莉娅娜应声答道，缓缓退出。
“对了......”
就在莉莉娅娜即将退出门口的时候，沃班侯爵的声音再次想起。
仿佛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般，他声音淡定地说起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灵媒资质，即便是放眼全世界，也能够说是相当出众吧？”
“感谢您的夸赞。”
比起那位格林尼治贤人议会的原议会长，爱丽丝公主这种等级的存在，或许还要稍微逊色。但是在此之下，她的资质已经能够说是不逊色于任何人了。
而且，像是爱丽丝公主那样的资质，对于凡人已经可以说是负担了。
所以，那位公主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只能够躺在病床上。
那种不应该被凡人拥有的资质，若是具备，也只能说是不幸。
因此，莉莉娅娜会为爱丽丝公主的资质感到惊叹，但是绝对不会羡慕。
以她如今的资质，能够成为最高位魔女的同时，同样能够作为优秀的骑士。
故而莉莉娅娜对自己的天资，已经足够满意了。
对于莉莉娅娜的回应，沃班侯爵微微颔首，表示了然。
看到沃班侯爵的这种反应，她心中叹息着，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这位魔王会说出什么。
“既然如此，这次召唤仪式的主要节点，就由你来负责其一了。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沃班侯爵用征求意见的商量语气说道。
“遵命。”
莉莉娅娜恭声答道。
在这种高位的魔术仪式中，如果说其余参与者能够说是有着较低的生还率......
那么，担任主要节点的存在，就已经能够被判定死刑了。
魔术仪式带来的反冲，尤其是召唤不从之神的魔术仪式，神话中的伟大存在沿着通道从生与不死的幽世向现世跨越。
这种反噬，足以让最优秀的魔女在瞬间精神崩溃。
担任主要节点的魔女，需要有着相当出众的资质，因为这会影响仪式的成功率。
所以，沃班侯爵才会询问她的资质情况。
莉莉娅娜的资质，自然是足够的。
但是青铜黑十字作为沃班侯爵数百年的眷属，自然有资格免得自家的优秀后辈被安排到那十死无生的位置。
此事，沃班侯爵也是默许的。
这也算是，这位魔王难得表现出人情味。
心中隐隐基本能够断定自己的结局，莉莉娅娜的面色有些晦暗。
但是与此同时，也隐隐松了口气。
因为只要这场魔术仪式完成，自己的罪责也就到此为止了。
以沃班侯爵的个性，也不可能继续对这件事情进行追究。
至于原因......因为这就是魔王。
沃班侯爵，既然已经给出了惩罚，那自然就不可能去做秋后算账那种小肚鸡肠的事情。
莉莉娅娜叹息着，转身离开。
她知道，这已经算是沃班侯爵难得的宽容了。
毕竟，仅仅是给她安排了几乎是必死的位置，而没有牵扯到青铜黑十字协会乃至于意呆利这个国家。
当然，这种结果恐怕并不是因为沃班侯爵在发善心，而是因为他对于这次的召唤仪式真的十分重视。
若是仪式失败的话......
想到那种结果，莉莉娅娜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必须要成功。”
莉莉娅娜面色坚决地握了下拳头。
她自己，可以死在这场仪式中。
但是......
这场仪式绝对不能以失败为结果。
为了魔术结社的同伴，以及背后可能被牵连到的国家。
即便是她自身死亡，也不能让自身应该守护的东西遭到祸患。
这便是......
向死而生。
纵然知道自己的结局难逃死亡，她也绝对会做到自己应当做的事情。
莉莉娅娜深吸了口气，向着被召集来的魔女们聚集的地方而去。
......
仪式的筹备非常之快。
无论是相关物品的准备，还是魔女们的训练都是如此。
聚集在这里的魔女，都是早就已经做好了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心理准备。
如果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仪式出现问题，那么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在这种更甚于死亡的威胁下，仪式方面的准备过程中自然不可能又任153何人敢于拖沓。
在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完成后，沃班侯爵大发慈悲地拍板决定，给所有参加仪式的魔女自由活动半日的时间。
毕竟，参加这种最高规格的魔术仪式，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这些花季少女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注定无法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既然如此，让她们有着最后感受这个世界的机会，也是极好的。
沃班侯爵的决定，也不知道该说是仁慈，还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明明决定举办这种仪式的，正是他。
反正对沃班而言，他仅仅是想做，于是就这么下令了。
“魔王的慈悲，最后的自由时光吗......”
走在街道上，莉莉娅娜忍不住苦笑着。
作为魔术仪式中主要节点的负责人，即便是在生还率极低的魔女群体中，这几日里也有不少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不管怎么说，比起之前想的结果，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如此嘀咕着，走在路上的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某个熟悉的身影，这使得她当场愣住。
“啊这......”
而看到这道身影对面的人，她更是变得茫然了起来。
这两人其中之一，是从自己的手中抢走神具的青年。
而对面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沃班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