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窕，你没事吧。 ”海凌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平窕根本看不清他身后还有谁，此刻眼中都被泪水浸润。</p>
却又倔强的不肯落泪。</p>
因为她看到晓敏正微睁着眼睛看向她的方向，似是在告诉她：平窕姐，我能挺住。不要哭，我没事。</p>
晓敏都如此坚强，她还如何能在此刻崩溃落泪。</p>
“我没事，让我来负责照顾她。”平窕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在眼眶内打转的眼泪。</p>
海凌云还没说话，却有人不愿意了。</p>
“平窕，康晓敏之前一直跟着我，又是诸侯府的人，就算你跟她有交情，也轮不到你来负责这件案子。”纳兰钰昂着下巴，一副要跟她争到底的架势。</p>
平窕看着她，咬牙道，“我都轮不到，你更加不配！”</p>
“你凭什么说我不配？！”纳兰钰自认抓住了平窕话柄，梗着脖子吆喝着。</p>
“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查案是靠千人骑万人压来获取情报！”</p>
平窕此话一出，偌大的院子顿时鸦雀无声。</p>
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轰然一下，将这里全都夷为平地了。</p>
纳兰钰也惊了，纵然这算是个半公开的秘密，可是从来没有人在公开的场合对着她说过。</p>
这话说出来，就等于是将她最后一块遮羞布也给撤走了。以后哪怕她是通过正当的方式获取的线索，别人也会认为她是靠出卖肉体获得的。</p>
纳兰钰正要动手，却见身侧一道玄色身影缓缓走下台阶，众人全都跪地迎接。纳兰钰也不得不跪下来。</p>
唯有平窕，麻木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看似盯着殷荃的方向，眼神却是空洞麻木的。</p>
“你能保住她的性命吗？”殷荃指了指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晓敏。</p>
平窕一怔，没有回答他。</p>
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落下来。</p>
殷荃此刻只用了一句话，就击溃了她的心房。</p>
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拼尽全力，会不顾一切的救她。但她真的不能保证啊，不能保证晓敏一定会活下去。</p>
她自己就是被黑火药炸死的，她知道那种伤害有多大。</p>
为什么要逼她回答这个问题？</p>
不回答就不让她负责了吗？</p>
为什么殷荃凡事非要有一个答案呢？</p>
这一次她真的没有答案给他！没有！</p>
“海凌云，你来负责吧。”</p>
殷荃原本是想将此案子交给她的，可是看到她现在的模样，是真的不适合交给她。</p>
他似是已经习惯了看她狡黠精明又没心没肺的样子，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p>
虽然之前她也有喝醉了胡言乱语要死要活的时候，可那时的她，更像是在发泄什么，不像今天这样，整个人，就站在崩溃的悬崖边上，不用任何人碰触，她自己就能坠下万丈深渊。</p>
殷荃很想在此刻拉住她，挽救她，可她此刻的灵魂和状态，根本都在躯体之外，抓不住，看不清。</p>
越是如此，他内心越是不想放弃她，越是想要将她拥在怀里细心安慰。</p>
他只知道，这一刻的平窕，比受伤的康晓敏还要脆弱无助。</p>
海凌云上前走了一步，正要开口，平窕忽然抬手，示意他不要开口。</p>
“王爷，我能救活她！一定能！”</p>
平窕看着殷荃，一字一字的说出来。</p>
这是她给晓敏的承诺，也是给自己的。</p>
殷荃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p>
“通知康老，安排人准备清创和镇痛的药材，还需要大量干净的纱布和开水。其他药材我写下来，你帮我准备。”</p>
平窕冲海凌云说完，转过身，径直朝晓敏走去。</p>
殷荃也走到她身后，却突然听到蹲在晓敏身边的她，近乎于咬碎了牙齿说了一句，</p>
“是殷子虚干的好事！”</p>
殷荃一怔，看了眼四周其他人，都去忙着准备了，除了他，没有人听到平窕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