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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朝堂风云突变

    凤啸宁看着刘允,内心明镜似的,却还露出一脸诧异之色,“果真是你,你为何会出现与此?”

    刘允侧目,迎上了夏正候的目光,咬着牙道:“这就要多谢夏左相了,要不是他,罪臣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把话说清楚,朕要听实话,不可有一句妄言。撄”

    “罪臣遵旨!”

    刘允服了服头,跪直身体,然后清晰吐字:“前年的一天,夏左相忽然将罪臣的儿子给挟持到了相府,说是罪臣的儿子勾结土匪,打劫了他的一处农庄,且有人证物证,事实铁定,要治罪臣儿子的死罪。罪臣起初觉得事有蹊跷,也暗中调查过此事,但是都是没有任何线索。无奈之下,只有求夏左相从轻处罚。

    当时,夏左相答应了罪臣的请求,说只要答应帮他做一件事,他就可以赦免罪臣儿子的罪。罪臣当时走投无路,只得听从。他说工部刚得到一批国库拨下来的治水款项,要罪臣想办法做假账,然后把兴修水利的款项偷偷转移到他儿子夏渊所处的军队费用上,至于其他的事情,不用罪臣管,他自会摆平。

    罪臣按照他说的那样做了之后,谁知道,夏左相并没有释放罪臣的儿子回家,反而是让他到夏渊的军队上充军去了。他还恐吓罪臣,如果不管好自己的嘴巴,他就要罪臣的儿子身首异处。

    罪臣这两年来,一直咬着牙度过黑暗揪心的岁月,指望夏左相有点良心,不要再害罪臣。直到前些日子,罪臣被大理寺捉拿,罪臣才知晓,自己的儿子,竟然在一年前,因为忍受不了每日里的非人折磨已经死于军中······”

    说到这,刘允涕泪纵横,痛心疾首,擦了一把眼泪后,继续道:“罪臣一开始还不大相信这个噩耗,没有交代出夏左相贪污公款的真相。后来,罪臣被悄悄转移到另一个暗房里,暗房里有一个小孔,可以看到罪臣起先所呆的那间囚房里的情况偿。

    当晚,罪臣亲眼见到有黑衣人闯进那间囚房里,将假扮罪臣的那个死囚杀害,并还听那贼人说道,‘你到了阴曹地府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知道的太多’。

    罪臣真没想到夏左相会派人杀人灭口,罪臣真是悔不当初,于是,第二日罪臣就把一切都交代了。且当年罪臣也留了一个心眼,就怕东窗事发,夏左相会将责任全都推在罪臣一个人身上。这是当年真实的账簿······”

    刘允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呈在头顶,徐公公步下金阶,接了过来,又呈给了凤啸宁。

    凤啸宁慢慢地翻着账簿,冷不丁地掀起眼帘看一下夏正候,一双冷冽的眸子,闪着精光。

    夏正候只感觉双膝酸软,要不是硬撑着,他早就瘫软在了地上。

    看着账簿,凤啸宁心中一片清明。他早就算到这老家伙会杀人灭口,让林翼暗中从天牢里提了一个身形看上去与刘允差不多的死囚犯,安排在刘允看押的囚室里,然后再悄悄地将刘允移到了隔壁密封的囚室里。

    要不是这样,刘允还蒙在鼓里不把夏正候给咬出来。

    早在凤啸宁封为太子时,他的幕僚们就提醒过他,这个夏正候玩弄权术,仗着凤九梧的宠信,只手遮天,不仅拉帮结派,让人拥护自己的儿子,还强占农田,大兴土木建造山庄。

    听说,许多老百姓联名上告夏正候的状子,当地府尹为了巴结夏正候,私自将状子给了夏正候。夏正候按照上面百姓签下的姓名,一个个地将那些联名的百姓找出来,软硬兼施,其中有的胆小的百姓,迫于他的淫威,就同意不上告,有的胆大的百姓,不肯就范,第二天,那些百姓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凤啸宁早就想办他了,奈何当时凤九梧当政,一门心思都扑在太和宫里的那位紫蕊皇后身上,不管朝政,而凤啸宁手里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凤啸宁也只得耐着性子,冷眼看着夏正候胡作非为,欺压朝臣和良民。

    如今,他执掌朝堂,今后的执政之路漫漫长远,岂容得奸佞当道,所以,他早就布好了今日的局,等着夏正候自己露出马脚,现出原形。

    合上账簿,凤啸宁流露出沉痛的表情,看向夏正候。

    夏正候身子一僵,接着,噗通一声跪在了金阶下,“皇,皇上······您,您听臣说······”

    凤啸宁摇着头,语气沉重,“夏左相呀夏左相,没想到你真的会做出欺君的事情来。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皇上,臣,臣当年只是因为体恤军中的战士,他们一心保家卫国,臣只想犒劳一下他们,加上当时的水利资费核算过多,臣才私自挪用了上面的款项,臣,是一时糊涂了,臣愿意补上那批款子······”

    “哼!”龙桌上传来重重地一拍,显示着天子的愤怒。

    凤啸宁冷冷地哼着,“夏正候,你的‘一时糊涂’还少吗?什么叫体恤军中将士,分明是你为了给自己儿子夏渊在流芳城建造庄园,让那些将士全都给夏渊充当了修建庄园的苦力。而刘允的儿子,就是因为看到了修建庄园的所有账簿,被夏渊撞到,然后被夏渊活活打死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官员无不震惊,刘允更是泪流满面,手掌按住胸口,既悔恨又悲痛。

    哗啦,几本折子被抛在了夏正候的脚下。

    “还有这些,全是你做左相以来,以权谋私,欺同僚,压下属,占田地,杀良民的罪证。桩桩件件,夏正候,你对得起太上皇的信任吗?你还要睁眼说瞎话,在朕面前欺君吗?”

    夏正候两眼发直,冷汗密布,全身瘫软,跪坐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本宫要见皇上!”

    一道尖利的女声从大殿外传入殿内,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大门那一个人影往门柱上一扑,显然是奔过来的,口里还喘着大气。两名御林军追上来,挡住了来人的去路。

    “皇上,这,是夏娘娘······”徐公公看了一眼凤啸宁,见凤啸宁并没有阻止,于是一扬拂尘,“让娘娘进来。”

    一挣开禁锢,夏雨虹就猛冲进大殿,一路小跑着直奔到金阶下,衣裳有些凌乱,头发上的发钗也摇摇欲坠。

    她今早得到消息,说是朝堂上风云突变,自己的父亲被人弹劾,而且罪证确凿。

    她当时就傻了眼,在自己宫里来回转了好几圈后,想想,还是去求太上皇。可是到了太和宫,太和宫的大门紧闭,说是太上皇正在秘境里闭关,没有个三五天,是不会出来的。

    她慌了神,不知道该去求谁,后来,忽然想起这几天,凤啸宁对她很不错,且每日里都会抽出时间陪她,还给她大量的赏赐,于是,她决定冒险闯宫,或许皇上看在她的面子上,能网开一面。

    夏雨虹跪在自己父亲的身边,眼神乞求着看着凤啸宁,“皇上,臣妾的父亲曾经忠心辅佐太上皇,十年前的太和之乱时,还是有功之臣,恳请皇上顾念臣妾父亲对镜花国的微薄之力,饶了他这次的罪过吧!”

    “夏妃,你擅闯金殿,就是为了告诉朕,夏正候的那点功劳可以抵消掉一切罪孽,是吗?”

    冰冷的话语响彻在金殿内,两道暗芒射在夏雨虹身上,夏雨虹身子一抖,忙摇头,“不是,臣妾不敢。皇上,臣妾父亲已经年迈,就请皇上罢免了臣妾父亲的一切职务,让他告老还乡,臣妾愿意将夏家所有的财产及农庄田地尽数上交给朝廷,以赎罪孽。”

    凤啸宁不置可否,淡扫一眼金殿上所有人的表情,平时那些个“左”派的官员们,此时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站出来说话,而其他帮派的人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另外几个高位上的人······

    云千重向来对朝堂上的事情较为淡漠,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如从前般冷淡,只有柳将军眉头深锁,不知心中是什么态度。

    墨玉般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狡黠,凤啸宁直直地看向柳将军,“柳将军,对于此事,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柳将军似乎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会被皇帝点到名字,连忙出列。

    脑子里迅速纠结着,起初,他觉得毕竟与夏正候同朝为官,这时候不该落井下石,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柳妃平时总是被夏雨虹所针对,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是时候,也该为自己的女儿扫一扫障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