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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真真是朗朗少年,堪比琉璃。

    秦笙笙与对方礼貌地见了一个礼,抬起头,只一眼,眸光就一亮。

    好英俊的男子,也就十八、九岁左右,身穿水墨色锦衣,脚蹬青色缎子朝阳靴,墨玉一般的青丝用一根青色缎带扎起头发的一半来,另一半披散在肩头。健康的麦色肌肤,一双冰蓝色眸子淡雅如雾,又似发着柔光的夜明珠,淡淡的唇色泛着樱花的光泽。

    真真是朗朗少年,堪比琉璃。

    秦浅也在端详着对面的女子,眼底流露出稍纵即逝的惊艳之光。眼前人恍若仙子降临,似一朵轻云刚出岫,粉妆玉琢的脸庞儿,几缕刘海覆在光洁的额头两侧,露出眉心间一点胭红,灵动的眼眸轻眨,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慧黠抒。

    都道嫦娥是仙宫最美的女子,哪及眼前女子在人间的五中之一。

    “在下秦浅,见过秦小姐。”谦谦君子,再次行礼。

    秦笙笙莞尔,点点头,然后挽起秦舒赫的胳膊,“爹爹,女儿有些累了,能不能先进去休息一下啊?”

    “笙儿累了?好,日落西山,暮色降临,吉时也快到了。”秦舒赫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秦浅,又道,“正好,你替为父带浅儿上三楼主寿席。带”

    啊?秦笙笙看了一眼秦浅,心里腹诽,还真把她当服务员啊。

    好吧,姐实在是吃不消了,没有模特的毅力,还是先上楼吃喝要紧。

    她对着秦浅点点头,正要转身,忽听门童又在报——谭府谭老爷、谭公子到!

    才迈开的脚步又一顿,心莫名地触动。

    她缓缓一回眸,但只见,花灯初上、夹着残余的一抹日色下,一袭白衣胜雪的谭桑陌走进了她的视线,偏瘦的身材在众多嘉宾中更显挺拔俊逸。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眼睛如春日还未融化的暖雪,晶莹柔和。

    为人也,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彼其之子,美无度焉!

    他的身旁,是一位中年男子,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一见到秦舒赫,谭伯文就拱手庆贺,“哈哈,恭喜恭喜,祝秦城主身体康健,永远这般仙人之姿!”

    “多谢谭员外吉言,来来来,里边请!”

    秦舒赫看了一眼谭桑陌,微微点头,然后手一伸,请谭家父子入内。

    谭桑陌一双墨染的眼眸直直地看着秦笙笙,秦笙笙心头一滞,心悸之外还感到胸闷。

    一旁的秦浅观察到二人眉目间的不寻常,冰蓝色的眸子不可察觉地暗沉了几分。

    “笙儿,吉时快到了,我们都进去吧!”秦舒赫扯了扯女儿的衣袖,然后亲和地与谭伯文一边说笑,一边步进喜庆的酒楼里。

    二男一女站在红珊瑚前,一时语寂。

    秦笙笙拢了拢被晚风吹乱的发丝,轻咳一声,“那个,宾客们都坐好了,我们也都进去吧!”

    谭桑陌的目光仍在秦笙笙脸上,忽然,他走近秦笙笙身旁,抬手为她捋着发丝,真心地道:“你今天很美。”

    秦笙笙匆匆抬了眼,然后又不自然地垂下头,低语道:“走吧。”

    她走在前头,脚步不急不缓,身后的两位翩翩公子跟在她身后走进了酒楼。

    整个珊瑚楼全都被秦舒赫给包了下来,从第一层开始,就见高朋满座,笑语喧哗。步上三楼,秦笙笙来到最大的那间雅室里,可以围坐二十人的偌大一张主桌旁,已经坐好了十几位贵宾。

    众人见秦笙笙来了,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却又被她身后走进来的两个美男子呆住了目光。

    秦舒赫坐在最上首的主座上,右手边依次过去是慕容子裕、轩辕宏靖、云千重、蓝灵儿、几个地方官员等人;左手边空着两个位置,然后依次下去坐了谭父,谭父身旁又空了一个座位,接着坐着的是雨花城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等人。

    秦笙笙有点蹙眉,不过也不想多管,索性抛下二人,独自走到秦舒赫的左手边紧挨着坐下。

    谭父的左右都空着一个位置,大家把目光都齐齐地看向站着的二人。谭桑陌如果选在谭父的右边坐下,就可以与秦笙笙紧邻,那么,秦浅夹在谭父与长辈之间,身份就有些尴尬了。

    “浅儿,还不过来坐下,谭公子也快入座吧,就等你们开席了!”

    秦舒赫一句话不轻不重地发出,答案已经揭晓,那个被亲切地称为浅儿的黑马杀进了温柔圈。

    秦浅朝在坐的轻施一礼,然后大方自然地在秦笙笙身旁落座。

    谭桑陌对秦舒赫浅浅一笑,也对在场的人颔首点头,然后风度翩翩地走到谭父左手坐下,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不悦。

    一席人,全都是重要的人物,尤其是慕容子裕,除了秦笙笙他们几个,没有人知道慕容子裕真实的身份。

    有谁能想到,堂堂一国帝王,居然会纡尊降贵地给别的国家一个大将军前来贺寿,还是一个退休的将军,这是何等的奇闻。

    然而,身份不明的又岂止是他一个。宴席上,轩辕宏靖看着对面的谭伯文,紫眸厉光一闪,谭伯父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很不自然地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头。

    酒席可谓是精美绝伦,色相味俱全。

    在秦舒赫的带领下,一桌心怀各异的人,都开始了品尝美酒佳肴,畅谈仕途人生。红毯上,一个个绝色佳人,身着裸露的舞衣,在琴师的伴奏下,跳起了优美舒缓的舞蹈。

    玄云湖上,水平如镜,倒映着不远处的珊瑚楼,点点灯火映在水面,犹如星辰洒向了人间。

    几艘普通的游船静静地停靠在僻静的柳荫下,放下的窗帘被挑起了一道缝隙,一双双冷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湖面上的倒影。

    包间里,前来祝酒的宾客络绎不绝,秦舒赫无奈,只有起身,去到一个个包房里的客人敬酒。

    临行时,他还特地拉上了秦浅与云千重。众人看的是云里雾里,若说云千重大家还勉强猜得出来个大概,只是这秦浅是何许人也,闻所未闻,秦大将军何以对一个小辈如此关爱?

    听闻秦大将军一直未有妻室在侧,难道,这个秦浅会是秦大将军的私生子?

    寿星老不在,秦笙笙自然要做起了小主人。她端起酒盅,举到额前,清浅一笑,道:“感谢各位在百忙中前来参加家父的寿宴,笙笙不会说些官场话,唯有杯酒回敬诸位,以表笙笙的谢意。诸位,请!”

    “秦小姐请!”众人端起酒盅,面向秦笙笙,然后一饮而尽。

    一位地方官员放下酒盅,有些微醺地赞叹道:“秦小姐乃是天仙之姿,听闻咱们镜花国的皇上对秦小姐也是一见钟情,日后,想必这后宫也是秦小姐的天下了。”

    “是啊,秦小姐这次是回家省亲,过不了多久,就要回皇宫去了。秦小姐若是得见天颜,还望秦小姐为在下几个美言几句,下官们对秦小姐一定马首是瞻。”

    又一个官员眼巴巴地看着秦笙笙,就像是看到了皇后一般,希望秦笙笙能在皇帝那吹吹枕风,他们也好将官职再往上升一升。

    秦笙笙不骄不躁地夹了一口不知是谁送到碗里的菜,又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轻笑道:“各位叔叔伯伯说笑了,我可没有向皇帝进言的本事。后宫是个是非之地,我一向崇尚自由,像高空里的鸟儿一样,天涯海角,任我飞翔,那高墙深院,实在不适合我。这次回来,我打算不走了,日后,说不定还会在雨花城里找一个寻常男子,平平淡淡地过着一生。”

    此番话说出后,有人吃惊有人沉默,有人黯然有人欣喜。

    官员们愕然了,以为雨花城会出一位娘娘,他们也做好了拉拢秦笙笙的准备,可她一席话,就把这些人的希望给浇灭了。

    难道是他们的情报有错?不能啊,情报上,明明写的很清楚,皇帝对秦笙笙做的林林总总,无不在告诉世人,他爱着秦笙笙,而且还为她散尽了后宫美人,这难道也会有假?

    慕容子裕默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说她不喜高墙深院,向往自由,可这些,恰恰是他给不起的。难怪,凤啸宁那么在乎她,她还是离开了皇宫,却原来,那日她在月姬山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最欣喜的莫过于谭桑陌,在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后,他站在月姬山上,亲眼目送心爱的女人远去,心,从此也一片死寂。今天,她说她不会在皇宫里生活,那么说,她回来了,她不会再回那个皇宫,他和她,还是有复合的机会······

    面对众生相,秦笙笙吃的坦然,看见官员们不好的脸色时,她心中冷笑。

    这就是官场,你没有了什么连带价值,他们就会与你分的干干净净。若不是她是秦舒赫的女儿,她想,他们才不会对她一个女子低眉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