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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限性?

    陛下嚼着这个词汇,试图理解它。

    萧云叹了口气说道:就比如咱们秦国的法,当初立法的时候,为的是什么?

    唔自然是要大家都守规矩,朝廷稳固,百姓安居乐业。

    萧云摊手道:那若是这两个目的,发生了冲突呢?

    冲突?怎么可能?

    萧云苦笑道:去年才发生的事,陛下倒是忘了个干净。

    哼!

    敢这么说陛下不是的人,萧云是独一份了。

    而陛下也就这么忍了。

    还仔细回想起来,去年都发生什么了?

    嗯事情还挺多!

    但若说朝廷和百姓的冲突,好像是没有吧。

    萧云道:陛下,叛乱是有吧?那些人算不算百姓?清剿叛乱,三杀三抓四遣散,这可不算是让他们安居乐业吧?

    这那是叛乱!

    陛下怒道:都叛乱的人,还算什么百姓?那哪里是朕的百姓?他们恨不得生吃了朕的皮肉!

    好好好,那不算。

    萧云翻了翻白眼,又问道:那些灾民呢?他们家园被毁,四处漂泊,陛下却又国库空虚,想要赈灾也是捉襟见肘,又如何去做让百姓安居乐业的事?

    你也说了,朕没钱!

    萧云摊手道:那陛下可以把皇宫让出来啊,这么大的地方,就您一大家子人住,多浪费啊,还有那些吃的喝的,虽然陛下也算节俭,但那也是顿顿有肉,若是把肉卖了,换成糙米,不是还能救一些人吗?

    你!

    陛下差点被萧云这种流氓言论给气死。

    你让朕把这一身龙袍当了得了!

    这明显已经特别生气了。

    可萧云却认真道:是啊,为什么不当了呢?还有这龙椅,还有这书房中的一切,那些名人字画,卖到日月国去应该能换不少钱,还有这桌椅板凳之类

    凭什么?!

    陛下怒道:你吃的用的,哪一个不比朕的好?就连你住的地方对了,那个什么小楼,还是日月国千年之物,你花费多少金钱才把它给运回来的?单单是你这家伙一年的花销,就能养活多少人?!你竟然还敢说朕浪费?!

    萧云眨了眨眼睛,说道:草民花钱是多了一些,但那些钱,是草民自己个儿赚回来的,就拿那个小楼来说,去年灾祸,多少商行面临倒闭?而秦国和日月国这条商路,却绝对不能断,若是断了,秦国未来的损失就太大了,草民这个活,硬生生的养活了三个商队,虽然不多,但让他们挺过这个难关。

    这么说你如此奢华,不但没过,反而有功喽?

    陛下眼睛都气圆了。

    萧云重重的点头道:正是如此!

    你!信口雌黄!

    陛下,之前您说过,是要让百姓安居乐业,那安居是什么?就是安安全全的有一个地方住着,乐业是什么?是有一份工作可以去做,而安居的前提是得有钱,也就是说,要分出重要程度,主次关系,那就是先要保证百姓的安全,然后给他们工作的机会,再然后才是衣食住行婚丧嫁娶之类。草民给了他们工作的机会,这岂不就是迎合了陛下的追求吗?哪里有错?

    你!

    陛下眼角一个劲的抽抽。

    可是却发现萧云说的挺对。

    自己竟然没办法反驳。

    那那朕的宫殿,同样是这样的作用!

    萧云点头道:是啊,有一部分是,但更多的却是麻烦,太监算什么工作?就算是,宫女呢?当然宫女也算,毕竟很多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可是嫔妃呢?那么多女人,就算不在宫中,也可以拥有极好的生活,她们每一个不是有家世的女人?

    这你不懂!

    草民懂,草民知道这是陛下在向整个天下去证明,您还年轻。

    哼!

    就算不考虑这些,单单是那些皇家的产业,非但没有让那些工作变得有价值,反倒是打压了其他的行业,但凡跟皇家的行当掺和到一起去的,哪一个不怨声载道?

    你!

    陛下本来就喝了酒,如今被萧云这么一气,差点就给气的背过气去。

    萧云砸吧砸吧嘴,然后嘿嘿笑道:哎呀,扯得远了,这些就不提了,原本陛下烦心的事就多,草民还是少说几句吧,不过各地奏本多了,这真的是一件好事,起码在这点上,陛下应该高兴才对。

    哼!朕如今就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了,所以应该高兴,对吗?

    就是这样啊,多想想高兴的事,少想想糟心的事,比什么都强。

    萧云摸了摸鼻子,随后道:说回律法,其实就是这样,它只能维护一方的利益,若是放在一些奇怪的国度,这个律法维护的就只是统治者的利益,若是放在极好的国度,才会去维护大部分人的利益,但依然有对不起少数人。

    怎么就对不起少数人了?

    陛下有些开始抬杠了。

    萧云笑道:陛下,咱们就举一个最极端的例子好了,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杀了,律法要怎么判?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陛下自然而然的说着。

    萧云道:可是那个杀人者,也同样是百姓。

    那怎么能一样?

    如何不同?

    杀人,是触犯了律法!

    萧云苦笑道:陛下,咱们不是说了吗,先不考虑律法本身,就假设这天下之间还没有任何律法,现在要新创一个。

    即便是新创,那也是杀人者的错!

    那为什么杀人者就是错的?被杀的就是对的?对错是谁来评判的?这世间万事万物,终究都是自然,何来对错?

    陛下皱眉道:杀人者自然是错的

    他重复了一遍,他自己也知道。

    因为面对这个问题,他真的迟疑了。

    是啊!

    对啊!

    为什么杀人的就是错的?

    这到底是谁来定的?

    千百年都是如此。

    可是在第一次出现这个规定的时候,是谁定的呢?

    陛下深吸一口气,说道:总归是错的。

    萧云笑道:那陛下,若是人杀了一只鸡,人算是错的吗?

    陛下这次学聪明了,说话变得严谨了起来。

    若是杀的自家养的鸡,那就是对的,若是杀了别人家养的鸡,那就是错的。

    也就是说,陛下认为人杀一只鸡,是不犯错的,但若是杀了人,或者杀了别人家养的鸡,就犯了错,对吗?

    没错!

    为什么呢?

    这

    陛下心中一阵难受。

    这种明明知道就应该是这样,就必然是这样的事,却偏生在要说出一个理由的时候,却无法说出来的感觉,特别的憋屈!

    萧云道:是不是因为别人的命,和别人的鸡,都是别人所拥有的,而非自己的?

    陛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赶忙说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萧云立即就说道:可是谁规定了,不能动别人的东西?

    这

    就像两个国家,也可以理解成是没有律法限制的存在,我们秦国强大了,就可以去攻打其他国家,其他国家强大了,也可以攻打我们,是不是就没有人规定这个?

    这

    陛下这一次是真的被问住了。

    萧云又问道:那陛下,若是一只鸡,啄死了另一只鸡,这只鸡有错吗?

    有错。

    那山上的狐狸吃了一只兔子,狐狸有错吗?

    自然是狐狸的错。

    可是狐狸不吃兔子的话,狐狸就会死啊。

    那

    陛下说不出了。

    萧云道:飞鸟吃了树木上的果子,有错吗?

    有?

    飞鸟若是不吃,树木的种子便无法传播出去,若是种子只落在树木脚下,同一片土地的养分不够,小树无法生长,若是没有飞鸟,便没有广袤的森林了,飞鸟还有错吗?

    那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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