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知道反转术式生成的正能量比咒力祓除效果更好……价值也不是很大吧？大部分人都没法学会反转术式。”硝子指出了关键。
“不！反转术式很好学的！那是你们之前都教的太唯心了！跟你们说！只要学好咒力操控和高数，就能学会反转术式哒！”梦野自信满满的说道。
硝子/五条悟：“哈？”
好学就算了。
高数和咒术？
这两咋联系一块的。
“反转术式的正能量理论上也一定是可以导出的，治疗程度不一样，应该是取决于咒力操控水平、转化率、输出量、导出路线、术式、每个人的咒力性质差别。我推测，五条老师的反转术式并不是无法治疗他人，而是为了防止大脑烧坏选择了与我和硝子小姐不同的导出路线，优先不断治疗大脑，所以五条老师在反转术式一道转化率是没问题，可能要设计其他的导出路线才行……”
转化率本质是和咒力操纵水平、输出量以及导出路线的选择有关，导出路线则是除了和个体咒力操纵水平有关以外，应该还要考虑到个体差异，考虑到这是咒术问题，最有可能与咒力性质和术式有关。
虽然反转术式不需要用到术式，但是术式可能会对人的咒力操控产生一定影响，所以也得将其考虑在内。
绘空说的不无道理。五条悟想，表面上来看，他都能使用术式反转，没道理反转术式无法对外输出治疗他人。他心里有一些猜测，梦野说的治疗大脑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可能在于他的六眼超强的分析能力不自觉的使得他定成了其他的路线，再就是无下限术式这一需要精密操控的术式的干涉。
术式反转本质还是考察术式的使用技巧，是正能量注入生得术式后令术式效果反转，本质有没有输出正能量并不好说，因为无法确定正能量输入术式后是否性质上有所改变。此外，不同于硝子和绘空都是直接使用反转术式将正能量导出体外，他因为正能量已经导入了术式，再由术式自然发出，而非他直接操纵正能量输入体外。
总的来说，他的正能量根本就没有以正确的路线导出体外过，而是局限于身体内部的路线循环。
梦野开始详细解释数论中的正负数问题，如何用数学解决反转术式的学习问题。
硝子这个高材生和五条悟这种术式和高数相关的人，自然很快就听懂了梦野的学习方式。
理论上是可行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心想，绘空你是真的强，愣是把日常那一套带进了咒术界。
硝子又问：“现在绘空你是把反转术式的原理详细解析了出来，只要理解了这个过程的人，也应该可以学会，但是咒力操控水平、路线是很大的问题，这两点决定了它依然上限要求很高。”
咒力操控水平至少也得达到能够使出黑闪这种级别的人才可能做到，此外，路线方面则是和其本人对术式以及咒力运转的路线理解有关。
‘’你也说了反转术式存在那些变量问题……悟他是学会了反转术式，导出路线又该怎么调整？”
“这个的话……六因素里我暂时勉强能够解决掉除咒力操纵水平、转化率以外的五个。”
转化率是与咒力操纵水平有关的。
咒力操纵水平这种事就真的比较主观唯心了，因为咒力的感受这点本身就只有自己才知道，比较好一点的办法可能就是雾岛弥生曾经和她分析过的进行科学的定量研究。
不过，硬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的体质加上我的术式婆珊婆演底应该可以做到。”梦野说出了她的想法。
五条悟一愣，“术式是叫婆珊婆演底吗……”
他自然清楚婆珊婆演底这是佛教用语，是主夜神，能救护众能生万物之神，诵此神名，恐怖悉除。
五条悟心中的猜想愈来愈明晰了，绘空的诞生，并不简单，结合她家族的历史……
本国大部分关于玉依姬的传说除了处女怀胎，此外还有神子神秘地诞生。
搞不好是千年前就有的布局。
被拣选，承载了祈愿而生，行走人世的如同神子一般的人子……
玉依血脉者活不过三十五岁。他的心中猝然浮现过这一句，再看着还在侃侃而谈，有些意气风发的少女。
阳光透窗照在她身上，雾紫的长发像学校一处花架上的藤花一般惹人怜爱。干净的面庞因染上橘调的温和光华而迷离朦胧，红色的双眸却愈发的流光潋滟，鲜亮明媚，熠熠生辉的灼眼夺目，像是普罗米修斯盗取的天火中最炽烈的部分。
蒙爱的神子也是受逼迫的。
五条悟想起了小理子，对最强的他们许下了愿望，但最终珍珠依然被命运之锤狠狠地砸裂，星星一般的碎屑埋葬进黄土，也消失在荒芜的黄土之下。
他会帮助有准备接收救助的人。
可是，最强的他，曾经没有保护好小理子，也没能将自己的挚友拉回来……
他的内心重复着梦野最开始对他说的话死缓到自然死亡。
绘空她身上是否存在着那样的诅咒，如果是的话，他又能否解开这个诅咒。
复而，五条悟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有什么好犹豫的。
无关最强。
他从一开始便接受了少女许下的愿望活下去，活到自然死亡，那就永远站在她身边，完成她的愿望就是了。
她无需有任何疑虑，大胆的放手去做，奔赴她想去的地方。
梦野将她与袈裟悬一战之后得到的信息都讲了出来。
“……就是这样了。虽然我也蛮讨厌少年漫血统论，但是不得不说祖上有奇奇怪怪的血统这种白捡的便宜还是很香。”
“婆珊婆演底其实就是异能幽梦影的进阶版本，会少一些限制，更多功能还待开发中。即使这样，也很有用了，我可以给别人用一下精神标记，现在的精神标记可以获知他人的咒力、术式等信息，要说的话，就是低阶版六眼？获取这些必要信息后，我可以通过我的体质暂时转化出与他人一样的咒力、术式这些条件，代入这些数据后，我这进行模拟一下，就可以计算出别人的最佳导出路线、以最高的转化率设置出反转术式的所需的最少咒力量，完成正能量输出量的数值计算。”
“那绘空的作用不就是计算机吗？”五条悟饶有趣味的说。
和乙骨的里香很像啊，同样可以模拟他人术式。
回想一下，经历、当时刚入学的状态也蛮相似的。
真想到时候让他这俩个学生见面玩连连看。
梦野一噎，“对，我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硝子谴责的看了一眼五条悟：“你的六眼不也就超级计算机吗？起码绘空比你有用。”
五条悟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委屈，“我又没有贬低小绘空的意思。”
“那现在要怎么做？我也超想学会治疗别人的反转术式！”五条悟像小学生一般高高举起手问道。
梦野解释道：“精神标记要肢体接触和双眼对视才能给……”
“给了这个精神标记会对身体造成负担吗？或者有其他代价？它随时可以回收吗？”五条悟用揣度的目光看向梦野。
七海的话犹言在耳。
“五条老师是听了七海先生的话吧。”梦野语气轻松的说：“没事的啦，没负担，没代价。回收的话，达成相同条件就可以了。”
虽然她发出去的精神标记就没回收过。
七海那一次的损毁，还真是个意外。
“还有一个问题，我的无下限术式可是要配套六眼……”
没有六眼的无下限术式并非不能发动，最基本的无下限咒术只要简单手印就可以发动，可以一定程度上减慢对手的攻击。如果有人是个咒力操控方面的天才，大脑计算能力也足够强，那么，再稍微厉害一点的效果也是可以使用出来的。但是，更高级的效果，还有一系列衍生出的强力手段，比如像他这样什么都能防，就必须有能够看穿咒力情报的六眼才能顺利使用出来。
“我一直都觉得五条老师和我们这个片场格格不入，活像是《魔法禁○目录》那过来的……”梦野吐槽道，“那就试一下排除六眼这个因素，我能不能推导出简洁的使用路线。五条老师学不会也没关系，因为五条老师是最强嘛！最强还会奶人的话，也太犯规了！我会去教悠仁、顺平、野蔷薇、惠还有学长学姐，他们一定可以学会的！”
看五条老师那么期待的样子，实在不行就试一下婆珊婆演底那个能力？不过那个能力得先征得别人同意才行。
五条悟摘下了他的眼罩，那双冰蓝色的大圆杏眼完完全全的映入梦野眼帘。
像是熠熠生辉的海洋之心放入了这双眼睛，不，哪怕最纯净的宝石在这双眼睛面前自惭形愧想要碎裂，清高气爽的湛蓝天空会比世俗的宝石更适合……这双漂亮的眼睛有着宇宙里的遥远而明亮的群星也无法匹敌的魅力。
这是一双世上最有才华的诗人倾尽所有的爱与歌赞也无法描摹尽其美好的眼睛。
还有那仿佛雾凇挂霜的雪白眼睫，还有那动人心魄的美人娃娃脸，梦野的各种想法又冒出来了。
继五条老师身上的哲学性以外，我是不是可以再想想《论五条老师的卡姿兰大眼睛的美学意义》，再不然《五条老师如何恃美行凶——论五条老师摘下眼罩和人心率的关系》，又或者《论五条老师和波斯猫猫的适配性》？
“迷上我了吗～小绘空～”见梦野一直盯着他这张脸，五条悟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自恋的说，张狂得意的笑了起来。
硝子在一旁手有点痒，想要锤人。
然而，他没等到梦野的彩虹屁，而是梦野很认真的提问，“五条老师，你天天戴眼罩，真的不会有肤色色差吗？”
这是她自上次以外一直盘绕心头的提问，上一次因为是在火山头咒灵领域里，又是大晚上的，看不出这一点，当时也受伤了忘记问这事了，现在梦野倒是可以凑近看提出她的疑惑了。
“难道五条老师上了防晒、隔离？”梦又野盯着五条悟那张润泽水亮的嘴唇思考着，“唇膏是dIoR诱惑变色润唇膏#001 PINK吧！”
五条悟只觉得他的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
单手托腮坐在一旁的硝子笑出了声，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
“什么嘛！我的美貌是纯天然的！”五条悟气鼓鼓的说道。
“嗯嗯，其实用了也没什么。脸本来就要好好保养。”
梦野对于五条悟的脸很关心，就怕这张脸明明年纪轻轻却没保护好，导致世界失去了造福大家眼睛的一大美色。
五条悟：“……”
喂！小到八岁上至八十岁的女的，哪个见了他不是折服于他的美貌，只有梦野竟然想这些事情！
他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像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有些恼怒的拍桌，“快给我交出欠我的小作文！”
五条悟拖长了音调：“上次说好的小作文！”
梦野毫无准备却张口就来：“五条老师戴眼罩是为了防止硝子小姐医疗太累。咒灵见了老师都要拜倒在你的裤腿下。”
五条悟：“……”
两句话拼在一起怎么就那么不是那味呢？
硝子已经在一旁埋头趴在桌上，肩膀不住的起伏抖动，从披散的长发下传来的声音带着难忍的笑意：“悟你的美貌一如既往的无往不利。”
五条悟：“……”
硝子，你这□□裸的反讽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说真的……”梦野双手托着脸，心中有种不可抗拒的偏爱似的，观瞻着这人类的崇高之作。尽管美学家的心是无爱的，敏锐的双眼、高尚的品味却能看见充盈的美。
梦野凝注着这双有着奇迹般美丽的冰蓝双眸，像水一样满溢着梦幻的蓝色，浓重却不混沌，透明却不轻薄，清澈却不失广阔，这种蓝色是最能带领人类跨过现实踏入幻想之域的颜色。她笃然说道：“五条老师的瞳色是蓝色太好了。”
“蓝色是天空，是水，是空气，是深度和无限，是自由和生命。蓝色是宇宙最本质的颜色。”
是宇宙终极的爱和浪漫，是最终发现无可指定的比喻。
“不过——”
梦野像每一个作家一样写了揉揉了写，摘取着包罗万象的语言，难字生词翻来覆去，最后骤然提笔流泄出心中的思绪。
她找到了稍微合适的形容。
说是稍微合适，是因为本来这双眼睛用诸多美好的词句堆砌着形容就失去了某种意味，简洁的话语又言意未尽，远达不到那个境界。
“五条老师，你的眼睛是克莱因的蓝，再加一点莫奈的灰。”
她凝注的眼神认真的仿佛在细致研究并思考着最深奥的难题，好像这样就可以透过虹膜看到他穿行过的那些明明暗暗。
一刹那，世界仿佛静止了一刻，五条悟的心脏跳动的速度稍稍加快了一些，尔后又如石头湖中水面的涟漪平息了下来，细微的仿佛没有任何变化，神经末梢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有点儿痒，像蝴蝶振翼，绚烂的翅不着痕迹的挠了一下，像毛茸茸的蒲公英轻巧擦过。体温只是升高了0.2c。他的内心似乎有某样东西苏生，像眼底飞快蔓开的暖融微笑，瞬息即逝。
“五条老师，这样可以了吧？”梦野伸出手对着他摆了摆，“我要发动术式了。”
五条悟将手搭着额头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咕哝了一声，“那就快点吧。”
五条悟撤销了无下限术式的阻隔，骨节匀称的修长手掌向前伸出，毫不犹豫的包裹住了少女白皙纤细的手，没有一丝松懈。
焚尽烈阳的红瞳与苍天之瞳对视。
婆珊婆演底
几秒后，精神标记发出，梦野闭上眼，沉下心开始分析术式与咒力的信息。
咒力转化
术式模拟
无下限术式极其复杂，运用婆珊婆演底来生成它的过程很麻烦。
额头不断生出细密的汗珠，高温、供血的一堆问题让大脑胀痛不已。梦野也没有额外的精力去调用术式处理自己的状态，无下限术式的计算模拟正处于关键时刻。
硝子也注意到了梦野的问题，对其使用反转术式不断一键刷新她的状态。
梦野这才心底舒了口气，烧大脑的感觉并不好受，她也算用术式勉强体会了一把有六眼的感受。
她心中不禁感叹，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老师到底独自一人背负了多少的东西。
该有的条件都已经模拟出来了，现在就要开始尝试设计导出路线和计算输出值了。
……
虽然梦野的情况看起来已经平复了下来，但硝子依然随时准备对梦野使用反转术式。
五条悟则是如同午时树下小憩的猫，趴在桌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不知过去多久，梦野终于将这些答案推导了出来。
她睁开了双眼，眼底的笑意似冲破沉沉夜色的朝阳喷薄而出，“五条老师，幸不辱命。”
她成功计算出了五条悟的正确的正能量导出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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