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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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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雾织:“……”

    第一次露出近乎呆滞的表情。

    巴卫抱着被子退离了几米远才眯起眼睛看清了对方, 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没等他出声就被与雾织抢声开口:

    “你头发怎么变短了?害我都没认出来。”

    银发狐妖怒极反笑:“你这该死的家伙,大半夜的跑到别人卧室来在说什么呢?”

    自知理亏的与雾织噎了下, 她端坐在被褥前打量着四周掩饰尴尬,轻咳一声:“刚来的时候觉得气息不太对劲, 我以为出什么事了。”

    “这里是神社,能出什么事?”巴卫冷哼一声,忽地扬起颇为艳丽的眼尾朝她看去,目光充满探究。

    小巧挺立的鼻尖嗅了嗅,果然嗅到了与雾织身上不同以往的气息。

    他耳朵动了动, 身后蓬松的白色尾巴也不可抑止的摇晃起来, 一边嗅着一边手脚并用地一步步爬向与雾织。

    “你……没用人身?”

    他凑近了与雾织东闻闻西嗅嗅,这幅模样倒是莫名想到了夏油杰, 耳朵一抖一抖的模样看着人十分手痒。

    “因为一些原因,御影去哪了?”与雾织按捺下某种想rua的冲动,指尖抵在巴卫额头上推开他, 结果被反银发狐妖一把抓住。

    与雾织:“?”

    巴卫抓住她的指尖嗅了半天,然后猝不及防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

    与雾织倏然站起来, 下意识抬手将他掀翻在地, 发出巨大的声音惊扰了神社里的其他神使。

    “唔啊!”

    巴卫翻了个跟头撞在门槛上痛呼一声, 似乎恢复了神智的瞳孔立即变圆,朝她怒气冲冲地喊:“你干什么啊?!想打架吗!?”

    与雾织擦拭着指尖,冷下脸:“作为现世不多见的妖怪,你想死是不是?御影去哪了?”

    既然神使还在, 就说明御影还活着,那么神社怎么会变成这幅鬼样子?

    “我怎么知道啊!”巴卫扯了下嘴角,干脆盘腿坐到地板上揉着隐隐作痛的肩膀, 没好气地说:“那家伙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留下一堆烂摊子我收拾!”

    “……”

    与雾织表情凝滞了一会儿,离家出走?

    温柔和蔼的土地神御影竟然会做这种事情?

    “倒是你,找他做什么?”巴卫揉着揉着又躺回去,单手撑着额角,一副倦懒地姿态。

    “既然御影不在就算了。”与雾织表情有些闷闷,可是除了御影在现世她和其他神明也不熟,难道真要去找祸津神?

    得了吧,他自己都没有人身。

    要不要去问一下别的地区土地神?

    “看你这样子……”巴卫掀起眼皮打量着与雾织,作为神明来说,与雾织的特性倒是愈发强了,连他都会被吸引。

    “是因为人身吧?”

    与雾织迟疑片刻后点点头。

    “原来真的是想找他解决人身的问题,真可惜,他已经消失一段时间了。”巴卫打了个哈欠,似乎想到什么额角隐隐冒出青筋,“如果让我找到他,绝对不饶他!!”

    “你去找其他神明帮忙吧,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有神明能帮你。”

    “神明大人竟然把下界的人身给玩丢了,哈,你应该是第一个吧?”

    毫无疑问被狐妖嘲笑了。

    与雾织没什么表情,与其听着这只白发狐妖说垃圾话还不如去其他地方想想办法。

    “喂,等等。”

    大概是察觉出与雾织准备离去,巴卫忽然叫住她,坐直起来。

    “嘁真是没耐心,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哦?”银发狐妖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折扇摇摆。

    与雾织并不想跟妖怪废话,她拢起袖口,站起来走到巴卫面前。

    “你有什么要求?”

    冷香透过衣襟传递到他鼻尖,他立即捂住口鼻退后几步,脸颊莫名浮上红晕,不断掩饰般咳嗽着:“不要靠过来!”

    “……”与雾织脸色更冷了。

    竟然还被妖怪嫌弃了。

    她忍着怒气听巴卫接下来的话。

    银发狐妖脸颊上的红晕消退不去,他用手背遮掩住唇角,退到安全距离喘了几口气,别开眼神:“在御影回来之前你来暂代土地神的位置。”

    “……”

    与雾织不太想答应。

    “为什么?”

    巴卫揉着鼻子嘟囔起来:“这还有什么为什么,御影不在这里没有了神息,虽然过的倒是自由快活……”

    虽然不明白御影为什么突然出走,但巴卫还是希望在他回来前能够将神社打理好,没有神息很容易被污秽之物沾染。

    而且其他神使也都是依附神明的力量,御影不在它们就会变弱,这样一来可就很危险,如果遇上咒术师就更加麻烦。

    虽然这些事情与雾织也明白。

    但不知道御影什么时候回来,兼职土地神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忙,因为土地神不仅要聆听人类的祈愿,同时也会聆听神明的祈愿。

    “关在职责的问题,你倒是不用担心,毕竟平时御影那家伙就已经够闲了。”

    这倒是。

    每次拜访御影不是在喝茶赏花就是在睡觉。

    巴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问:“怎么样?”

    大约是不忍见到御影神社这样败落,与雾织叹了口气,抿了抿唇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无法一直留在神社里,留下神息有什么事情直接唤我就行了。”

    “留下神息就够了,谁要留你一直在这里,切。”巴卫不爽地撇过脑袋,咬牙切齿:“等我抓到御影绝对要好好修理一顿!!”

    神息,顾名思义就是神明的气息。

    相当于某种自然结界,主要用于抵御邪祟入侵,净化神社。

    一般只要神明常驻就会自然产生神息,像与雾织这种临时来访的神明,留下神息需要留下常年佩戴的东西。

    与雾织身上并没有佩戴任何饰物,想了想将发尾卷在小指上,然后剪下一卷。

    将物件放在神社里就会产生与雾织的神息了,正当她准备将发物安置好时巴卫忽然开口:“交给我吧,然后我再想想放哪里。”

    与雾织蹙眉:“这是发物,很重要。”

    神体一般来说是不可侵害的,剪下发物对神明来说牺牲已经很大了,虽然只是一小卷发物。

    “我知道啦啊,总要先下结界吧,你在御影神社根本下不了自己的结界,到头来还不是要我来。”

    巴卫不耐烦地说完拿过与雾织的发丝收入浴衣的袖口内,他微微回头:“对了,关于人身的事情……”

    “我要去查一下,我记得御影之前处理过类似的神明祈愿,你先留在这里我去翻翻看。”

    与雾织点点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其实御影的神使还是挺靠谱的。

    不像自家神社里的那几个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

    昏黄的光线将视线模糊,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想着想着,困倦感袭来。

    她轻轻阖上眼眸,呼吸平缓。

    ***

    ***

    平安时代。

    “大、大人……”少女颤颤巍巍地替她盖上白色的衣帽,声音中带着不可抑止的哭腔。

    破旧的草屋内烛火摇晃,窗外的夜幕再次降临。

    与雾织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衣,发丝如瀑布披散在肩头,笑着摇头:“没关系,你还是快走吧。”

    少女的愿望不过是逃脱献祭的命运。

    然而在这样的时代,总会有下一位少女出现,于是在与雾织的建议下让少女换了一个愿望,让她代替自己去献祭。

    “真的能行吗?”枫器有些质疑地出声,“最近南边的鬼怪声势相当浩大,屠杀了不少城池和村落,不少除妖师和阴阳师都有去无回。”

    “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不想杀人,就只能斩妖除魔了。”与雾织也是很淡定地与枫器脑内对话,端坐在屋子里任由少女摆弄自己的模样。

    枫器怒道:“如果是大妖怎么办!?”

    “打不过就跑,还能怎么办。”与雾织闭上眼睛,倒是有些纳闷。

    我也没这么弱吧。

    虽说是无名神,但总归也是神明。

    随着夜幕加深,而村子外的灯火也愈发通明,已经有不少村民围在屋子外准备接人,少女替与雾织梳着头,不知不觉哭出声,低声抽泣着。

    枫器见状也闭了嘴。

    真不明白有什么好哭的,愿也是她许的,明明马上就要重获自由了,一边替与雾织精心打扮着一边却一副极度不舍的模样。

    到底枫器也没有把这些想法说出来,不过身为神器与雾织还是能感应到枫器的心情,她仍旧只是闭上眼眸,没有动静。

    时辰已到,木门被立即打开。

    或许是怕人跑了,几名壮硕的青年直接推门进来,一路护送着盖着白帽的与雾织走出来,上轿。

    耳边是村民的高喊声与夹杂其中亲人的哭喊声,只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说,这架势像不像结亲?”

    与雾织此时还有心情开玩笑,枫器很给面子的冷笑两声作为回应。

    说是轿子其实也很简陋,四面挂着白纱与铃铛,最前面的人捧着供果食物,看起来倒有几分祭祀的架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河边,水中倒映出白纱飘摇的身影,与雾织余光瞥见湖水中的颜色竟然是暗暗的红黑。

    也许是埋了太多尸骨,浑浊不清,散发恶臭。

    与雾织却愈发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些人会死。

    “停下!”与雾织高声喊了一句,却无人回应,仍旧一意孤行送她上路。

    枫器冷冷开口:“这些人忙着送你去死,就别指望他们会中途放弃了。”

    与雾织抿了下唇,愈发靠近湖畔那股浓烈的恶意就愈发令人颤抖,不对劲。

    不对劲。

    令人窒息、战栗、扼喉的感觉袭遍全身。

    倏然间。

    与雾织感受到一股凉风从脖间划过,刹那血花四溅,白纱帐被染上了猩红的颜色,那些人顿时伫立不动。

    “……”

    因为脑袋消失了。

    所有人的头颅就在刚刚被削掉了。

    轿子还没倒是因为杀得太快,所有人反而还处于一种肌肉僵直的状态,这一行无头尸体呆呆站在湖畔,红纱飞扬。

    与雾织缓缓扯下白帽,在一片血色中隐约看见了那位出手极为暴虐残忍的家伙。

    那个在湖中心,堆满骸骨之上的王位。

    与雾织轻轻捏着袖口歪了下脑袋,伸手撩开轻薄的纱帐,抬眸便是那双微微流转的赤血双瞳,对方恰好支起下颚扫来。

    漫不经心地、睥睨天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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