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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了管离这个正面肉盾,加上田猛伤势未完全康复,面对更肉的年轻梁武卒,以及可能尚在的年老武卒,两人不得不再次踏上逃命的道路。然而梁盗这次追上来后,无论田籍两人如何躲藏,对方都如附骨之疽,根本无法摆脱。往往两人刚找到一处新据点,还未安顿好,对方就会再次杀到近前。田猛猜测对方可能找到了熟知此处地形的山野猎户,但田籍却有其他想法。“博闻是说,那位管氏仲姬在帮这些梁人?”田猛惊诧道。“那日混战中,我似乎听到有梁盗提到管氏仲姬的名号。”田籍随口编造些无从考证的借口,“不然普通山野之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察觉宽济兄的匿藏手段?最大的可能,是有厉害的日者相助,通过卜筮找出了我等所在方向。”或许是田猛本身也不太相信普通人能轻易识破紫龙卫的手段,所以对田籍的说法信了几分。“只是那管氏仲姬明明是孙氏门客,怎么反倒与梁盗勾搭上了?莫非她还不知梁人正欲对孙子睿不利?”田猛皱眉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田籍摇了摇头,若有所思,“要么梁人欺骗了她,要么她在暗中行背主之事……”“亦或者……”说到这里,田籍下意识与田猛对视,很快,两人互相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种可怕的猜想——孙氏早就与梁盗勾结?……不管管氏仲姬与梁盗勾结背后的真相是什么,此刻都无暇考证了。两人只能接受对方有日者相助的事实,昼夜不停地跑路。梁盗步步紧逼,两人停下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渐渐地,田猛连举行【牲祀】的时间都不够了,这对本就疲于奔命的两人来说更是雪上加霜。终于在某次,两人来不及转移,被梁盗前锋追上,最后还是依靠田籍仅存的黄字级阴气护符,赶在梁武卒到来前,险之又险地逃过一劫。但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田籍还是田猛,全都技穷了,被梁人追上只剩时间问题。于是,当两人来到一处岔路前,田籍把心一横,对田猛决然道:“宽济兄,”咱们分头跑吧!”分开逃命,无疑是当下最优的策略。若两位梁武卒与管氏仲姬合力追捕一边,那另一边只需应对普通梁盗,逃跑成功率大大上升。哪怕对方也分开追逃,至少没有年轻武卒的那一边,也要比现在轻松得多。“博闻……”田猛诧异地看了田籍一眼,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显然他也知道这是当下最合理的选择,只是身为紫龙卫的责任感,让他无法开口说出这种相当于抛弃队友的话。“若博闻是紫龙卫,我当会毫不犹豫地与你分头突围。”田猛摇头道,“但你只是普通方士,又与我是同族兄弟,我自有责任护你脱险。”田籍不以为意地笑道:“那从今天起,我便加入紫龙卫吧!听说俸禄比方士要高很多?”“莫要胡闹。”田猛依然摇头,“紫龙卫岂是你想当就能当的?且不说先要走一遍举荐、查传等繁琐流传,单就最后龙尉、所在地封君、一庙三曹这三方主官的评审,你现在去哪里找人?”啧……果然高薪厚禄的体面工作都是不好进的么……心中略略吐槽了一下成为紫龙卫的高门槛,田籍却慨然道:“既如此,我就先当一个既无名分,也无实惠的紫龙卫吧。”言罢,他也不等田猛开口,直接选定一条岔路,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而去。……与田猛分开的时候,修德方技再度触发,小小回升了一些理智值。经过这一路各种战斗、非战斗的消耗,原本好不容易恢复到正常水平的理智值答大幅下降,差点再次掉落危险线,好在这几天的经历,让他理智值补回了一些……虽然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如今他盘点一下自身状态:有秩等级:游者秩一理智值(德性):81.0%S修德方技:【辨荣辱】、【定内外】广才方技:【交魂】、【小言】、【吹息】相者阳神(秩一):【辨位】、【藏风】(暂不可用),剩余可拘使次数(00)壮士阳神(秩一):【勇剽】、【豪言壮志】,剩余可拘使次数(22)御气符:无器物:六甲御阳环(六甲阳神数:26),秽土泥人(石竹),长剑(都兵制式-普通),连发手弩(紫龙卫制式-劣质)。“比起秋猎出发时,理智值下降了不少,真不知何时才能达到晋升秩二的条件啊……”“好在因为最近用了不少御气符,对阴、风二气的感悟有了不少提升,这对之后的晋升仪式有好处。”“所以综合来看,算是有得有失吧。”……思考的同时,田籍脚步一刻也没敢停下。虽然先前分别时表现出一副慷慨赴义的作派,但真到一个人面对未知前路,心中难免忐忑。先前的两条岔路,他考虑到田猛的伤势未愈,所以故意选择了较为崎岖难行的一条。不过他走得艰难,追兵自然也如此,所以其实也没差多少,归根结底还是得看运气。可惜不知是否先前的遭遇用光了最近的运气,田籍开着【勇剽】跑了半天,居然还是被梁盗追上了。紧随而来的,是身负重伤的年老武卒……以及,年轻武卒。简而言之,对方选择孤注一掷,结果大奖落到了他头上。……田籍未来得及出手,就被年轻武卒轻松缴了械。继承了管离部分记忆,他对自身与“秩二轻侠”的差距有着清醒的认识,所以并没有作多余的反抗。不过当他感叹时运不济的同时,没想到两名梁武卒似乎也有同样感受。原来对方不死不休地追捕他俩,除了担心“声北击南”的计划外泄,还存了俘获一位紫龙卫轨长的野心。为了增加抓捕成功率,两人才没有分开行动。哪知最后只抓到了田籍,反而让田猛这头大鱼跑掉了。田籍一时也不知道该感慨究竟是哪边更不走运了。不论如何,田猛能走脱,总归是好事,至少自己还能有个盼头不是?……抓不到“大鱼”,年轻那位梁武卒尤为不满,押着田籍回到营地后,当即冲到一辆马车近前咆哮起来。田籍顺势望去,便见那马车上挂着素白帘帐,当中人影绰绰,看不清面目,只能从模糊的轮廓中,大致判断出是名女子。此时年轻武卒越吵越凶,甚至口吐粗鄙之语,然而车上人影始终不为所动。反倒是伺立车旁的一位中年妇人冷笑一声,蔑斥道:“路都给你们指对了,哪怕是头猪都能找着人了吧?依我看,分明是你们实力不济,才让人给跑了!”那中年妇人脸上有一道刀疤斜穿鼻梁,虽然说话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凶悍泼辣的气势。“你……!”年轻武卒本就脾气暴躁,此时被中年妇人反噎一句,顿时如火星落入火药桶,开始互相对喷起来。不过他们后续争吵什么,田籍已经没心思听了。此时他的目光早已越过争吵的两人,死死盯在帘帐透出的人影身上。“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