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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新仇旧恨

    红衫的猜测得到了谢渊渟和温婉一致的认可,

    温婉想到梦中的景象,不由狐疑道“对了红衣,江宴和楚韵瑶害青栀、夺灵根应该是极为谨慎的事情吧,

    你们,又是如何知道的?

    还有,上锦仙君那么厉害,他难道没有为青栀报仇吗?”

    就因为一张脸,初到蓬莱就惹上了楚韵瑶那个女疯子,

    如今又因为一个梦里的人,被天佛门盯上,

    虽然目前可以感受到郁掌门对他们没有恶意,但温婉还是极其不喜欢这种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忍不住的就想将所有的事情都弄个清清楚楚。

    “报仇啊!他自然是想的,那时候天佛门还不像现在这般低调,

    因为江宴对外宣称小师妹是修炼出了差池,走火入魔导致的爆体而亡,

    天佛门给小师妹办了葬礼,丧仪办的极为隆重,

    玄门百家碍于天佛门和上锦仙君的威严,都去吊唁,

    他一直在闭关,出来那天刚好是小师妹的头七,

    听到江宴的说法,自是不相信,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拿蓬莱开刀,讨要一个公道。”

    红衫唏嘘不已,“可那时所有人都低估了他,

    当他知道那天是小师妹的头七后,他二话不说冲到了天佛门的禁地,

    之后就传出了上锦仙君羽化的消息,

    后来听天佛门的朋友说,上锦仙君动用了禁术,自行削筋剔骨,自毁骨血以图让小师妹复生,

    结果,小师妹没能活过来,他自己也羽化而去了,

    如今想来,那么多人为了亡者不惜拼死报仇雪恨,

    可谁又能为了亡者,做到他那般地步呢?”

    谁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脸颊触碰到微湿的温度,温婉才发觉自己竟然流泪了,

    眨眨眼,又掉下几颗泪珠来,

    带着哭腔也不知道是在问谁,“既然如此珍爱,为何不留在身边自己保护呢?”

    谢渊渟温柔的帮她擦拭着眼泪,努力掩饰心脏处的悸动,

    柔声道“我不是上锦仙君,你也不是青栀,

    别担心,我会亲自保护你,毕竟,你这么爱哭,交给谁我也不放心啊!”

    温婉破涕为笑,“我才没有爱哭!”

    谢渊渟笑而不语,眼里带着明显的戏谑,

    温婉吸了吸鼻子,抽噎道“可是红姨,我的第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莫说青栀是上古仙君的人,做出那等残忍的事情,一旦为万人所知,

    江宴别说是当掌门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这种事情,他定是极力隐瞒的,

    可是听红衫之前所言,这件事似乎也不像是被彻底瞒下来了的样子。

    “百密必有一疏,江宴筹码的再周全,也抵不过上锦仙君视青栀如己出。”

    红衫讽刺道“上锦仙君虽然急于复生小师妹,未能亲自报仇,

    可冥冥之中,他始终还是庇佑着小师妹,不愿让小师妹枉死。”

    温婉几人不解的瞪着眼睛求解释,

    红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不是很好看,却也没有停止诉说,

    “小师妹来蓬莱时,上锦仙君给她带了许多自保的宝贝,

    很多都被江宴和楚韵瑶想方设法的骗去了,殊不知小师妹脖子上戴的最不起眼的平安锁便是玄门百家趋之若鹜的乾坤镜,

    世人皆以为乾坤镜只是用来抵挡外力攻击的灵器,却不知它最为重要的一项作用,便是可以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小师妹自爆之前,将乾坤镜放在了隐秘处,

    那时候蓬莱后山尚不是禁地,长姐不相信小师妹那般天赋异禀之人会走火入魔,再三去后山视察,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是让她找到了乾坤镜,当即真相大白,

    可那时候老掌门因为小师妹和上锦仙君的接连去死而大受打击,

    将宗门事务交给江宴,江宴不是掌门却胜似掌门,

    他不知从何处知道了长姐拿了乾坤镜的消息,明面上与长姐相安无事,

    暗中却筹谋不断,趁着长姐去找老掌门揭穿他真面目的机会害死老掌门污蔑长姐,

    门中师兄弟皆为他所骗,闹着要让长姐给老掌门偿命,

    长姐本想与江宴同归于尽,孟师兄却拼尽全力将她救了出去,

    此后,他们就音信全无,而我也离了蓬莱苟活于世,

    这么多年,若不是遇到了你们,我都要以为长姐和孟师兄都已经不在世上了。”

    红衫说完这些,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靠在椅子上痴痴地望着某处发呆,

    温婉也呆住了,

    青栀、上锦仙君、鬼手红衣和孟无岸这些与自己有关的人或者身死魂消,

    或者漂泊异乡,竟然都与江宴和楚韵瑶那对夫妻脱不了干系。

    而就在昨日,楚韵瑶的人差点又杀了他们所有人,

    蓬莱的这个仇,不记都不行了。

    “这么多年,从未听师父和师公说过,原来他们不是来历神秘,而是无家可归。”

    温婉推了推谢渊渟的手臂,就像曾经无数次两个人做重大决定一般,

    她说,“你说,如果这次宗门大比,蓬莱连一个人都挤不进不夜幻境,会怎么样?”

    谢渊渟摇了摇头,“不妥。”

    温婉不解,“为什么?”

    蓬莱先是害鬼手红衣夫妇在先,又行刺他们在后,温婉想不到任何可以放过他们的理由。

    谢渊渟耐心道“且不说我们两个人对上蓬莱三十名弟子,的确有些困难,

    就算你我真的将蓬莱弟子排挤出不夜幻境,也只会便宜了睥睨峰,

    你是知道靳北堂有多想压过蓬莱的,为他搭桥铺路,你愿意?”

    温婉忙不迭摇头,只要能恶心江宴和楚韵瑶这对夫妻,为别人做嫁衣她也可以接受,

    但如果这个别人是靳北堂的话,那还是算了。

    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

    他们参加宗门大比的初衷的确是给靳北堂添堵,可那是没有被楚韵瑶派人刺杀,

    也不知道鬼手红衣和孟无岸远走他乡的缘故之前的事,

    现在让她抛开蓬莱不管,一心对付睥睨峰,温婉有些不甘心。

    “算了自然是不可能的。”

    别的不说,就冲楚韵瑶再三追杀他们,导致温婉变成现在这样,遭这份罪,他也要替温婉报仇的。

    “蓬莱和睥睨峰不是冤家对头吗?咱们就给他们添把火,让他们去狗咬狗,我们作壁上观,岂不好玩儿?”

    红衫呆坐一旁听着谢渊渟和温婉的谋划有些无奈,

    “你们是不是设想的太乐观了些?

    蓬莱也好,睥睨峰也罢,他们能派上擂台的弟子实力都不一般,

    昨日一战,虽然是对方不讲武德,但也算是个教训了,

    不夜城的擂台虽然不至于像昨日那般打的你死我活,该有的阴谋诡计可一样都不少,可不敢掉以轻心的。”

    明明与温婉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可一旦知道她是长姐唯一的弟子后红衫就迅速转换了心态,

    如今对温婉和谢渊渟比秋韵和远在天玄的太后还操心,苦口婆心的,就怕二人轻敌吃了亏。

    温婉好笑道“红姨你就放心吧,筹谋归筹谋,对敌人我们还是很认真的,

    对了,有个事还想问您呢,差点忘了。”

    差槐序拿了笔墨来,温婉冲谢渊渟伸手,“扶我起来。”

    后者心疼的紧,不愿道“有什么非要现在画啊?”

    “梦里的画面,再拖下去怕忘了。”

    小桌搬到床上,卡在温婉身上,倒也不甚费力,

    年少时良好的教养让温婉练就了一手上好的丹青,笔墨勾勒着梦境中的琼楼玉宇,

    还有那道隐约觉得熟悉,却总也看不清相貌的身影,

    怕打扰到她,毁了画,害的她又要重画,谢渊渟是大气儿都不敢出,

    红衫本也只是安静的看着,可就在温婉画出宫殿楼宇的轮廓后,

    她面上浮现些许疑惑,直到温婉将宫殿全部画完,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不是天佛门的圣宫吗?阿婉你……”

    全然在意料之外的画面忽然出现在眼前,饶是红衫资历灾再深厚也控制不住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谢渊渟则怔怔看着那宫殿出了神,

    温婉听到了红衫的话,却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手下勾勒的速度。

    一副捡漏的画并未耗时太久,可红衫却觉得仿佛等了数个春秋,

    见温婉收了笔墨,忙道“阿婉,这就是你梦境中的画面?”

    “是的。”

    温婉认真道“红姨也知道,初来不夜海时我是昏迷着的,

    可自从我醒来后,便不住的做梦,有时是心法,有时是剑谱,

    甚至还会梦到一些看不清相貌的人,

    唯有这宫殿和这个人,不断的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一开始我并未重视,可现在,我有些分不清这究竟还是不是梦了。”

    “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

    红衫的话尚未说完,谢渊渟忽然捂着心脏处痛呼出声,

    只一句话的功夫,谢渊渟就在轮椅上缩成了紧紧的一团。

    温婉吓了一跳,忙去抓他的手腕,一边探脉一边急急唤他,“阿渊你怎么了?

    哪里难受,你告诉我……”

    明知道谢渊渟现在的状态可能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但还是抱了些许的希望,

    只有谢渊渟能给一丝回应,她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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