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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这样保证了,  白果伸出去的手也迟迟得不到回应。

    禅院直哉这个人很怕死,自私,同时也很钻牛角尖。

    他怕死,  所以在与禅院真希的战斗失败之后逃跑。

    自私的认为白果就应该把他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所以遭到拒绝后,  这一次别扭的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

    在他的观念中,女人就应该乖乖的跟在男人身后,这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过来的从小耳濡目染到的思想。

    就算是强如白果这样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在他还在闹别扭的情况下,接受她的帮助,  就证明他愿意屈居在她之下。

    这让禅院直哉的自尊心下不来台。

    白果几天前拒绝他的话让他到现在都咽不下去。

    明明那个时候他都那么认真了。

    也许白果那个时候也是认真的吧,但把丈夫说成是摆设品什么的也太过分了一点。

    他才不想当什么摆设品!

    从小到大没受到过这种屈辱的大少爷觉得憋屈极了,  偏偏对方还一无所知的样子,实在是让他恼火。

    “不走吗?”听到远处传来的动静,  白果问。

    “我才不走!”禅院直哉此刻表现的格外执拗。

    即使是现在这种狼狈的样子,  他也不忘拾起自己大少爷的傲气。

    他双手环胸,  做出这种动作的时候还牵动了右肩膀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你还没跟我道歉。”他赌气一般的说道。

    “对不起。”一秒不到,请注意,是一秒不到,白果就利落的给他道了歉。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  在禅院直哉不知该怎么接话的表情下,她咬字清晰且语调快速的说道“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不该说丈夫是摆设,  虽然这是我的真心话,  但说出来伤了你的自尊,  这一点我很抱歉。”

    “也不该不把你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以后绝对不会了。”

    “这一次因为我的原因让你落到这种地步,我也很抱歉,等你好了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在禅院直哉的呆滞表情下,白果也不管他能不能反应的过来,面无表情、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好让对方有个台阶下。

    虽然歉是道了,还道了一大堆,但看少女那张毫无歉意的脸,禅院直哉总觉得她只是在敷衍的应付公事。

    也确实是这样,白果的话中有一大多部分是为了应付禅院直哉,但有一句绝对是真的。

    她把这次禅院直哉所受到的苦,全部都归咎到了她自己的身上,那时候禅院直哉找到了她请求她帮忙,她却因为自身看待事情的角度认为这是小事而拒绝了他。

    如果,她跟在禅院直哉身边的话,这些事情根本就发生不了,他也能开心的坐上家主的位置。

    明明在支线副本中,那样一个成天嚷嚷着自己有家主位置要继承,十分害怕疼痛更怕死的金尊玉贵大少爷,现在却如此颓败的躺在这里。

    白果在心中如此后悔着。

    也是面对着这样的禅院直哉,面对就算是怕死也用生命救过她的禅院直哉,她无法用武力强迫对方离开。

    究其原因的话,白果觉得是因为对方的“蠢”。

    没想到白果竟然会道歉,而且还把他生气的点全部都道歉了一遍,大少爷此时已经懵了。

    这真的是那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大多数情况下都不顾及他人意愿的白果吗?

    禅院直哉觉得对方很有可能是被夺舍了。

    “很遗憾,我并没有被夺舍。”瞬间看透对方的心思,白果贴心的解释道。

    这更让禅院直哉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但,转念一想,他觉得很不对劲。

    他回想了一遍白果道歉的话。

    他觉得白果能完美get到他生气的点的原因是,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会生气。

    所以,之前的事情并不是故意,也不是无意识的。

    可是——她道歉了。

    看着白果对他伸出手的样子,和眼中十分明显的红血丝,禅院直哉觉得既然对方都没什么诚意的道歉了,原谅她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大少爷别过脸,一脸的大度,“我就原谅你了。”

    这就是俗称的被感动,却又死活不承认的样子。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白果问。

    “可以。”禅院直哉矜贵的点了点头。

    身后的动静已经不允许白果再想那么多,在禅院直哉点头的下一秒,少女动作迅速的横抱起他,双脚猛地发力跳到了一棵树上,几个跳跃间不见了身影。

    被横抱在怀里,在树林的枝桠间跳跃穿梭,上下之间,少女墨色的发丝时不时的扫过他的脸颊,感受着两人紧挨着处的柔软,禅院直哉手脚僵硬的涨红了脸。

    出了树林后,大少爷眼神飘忽,脸也红的不像话。

    白果探头过去“你脸怎么这么红?”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

    “干嘛突然凑过来啊!”看着越来越近的脸,慢慢放大的墨色眼瞳,以及那张粉润如果冻般的唇瓣,禅院直哉反应极大的推开少女探过来的脸。

    推开后,他一副差点被非礼的表情,大喘着气质问对方道“你干什么?!”

    都跟她说了多少次了,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干嘛还随随便便的探过来?!

    而且,身为一个女人,怎么能这么不、不矜持!

    原本不矜持这句话他是准备责备出来的,但看到少女眼中闪现过的疑惑,禅院直哉又干巴巴的咽了下去。

    算了,看在她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他不跟她计较。

    想到这,禅院直哉被血染了大半张的面孔,不受控制的染上一层薄红,唇角也抿的紧直,一副随时会害羞炸毛的样子。

    只是浅浅的一层薄晕,按照禅院直哉现在的脸脏程度,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白果没怎么注意到,只是解释着“你脸很红,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禅院直哉“”

    觉得自己被戏弄,又觉得刚才的反应太大太丢脸,禅院直哉立马就炸了。

    “你不会用手吗?”他表现得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白果的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禅院直哉就是觉得对方在憋笑,并且有一种自己被调戏却又找不到证据的憋屈感觉。

    白果会主动调戏他吗?

    按照禅院直哉对她的了解,他觉得白果压根就不懂得调戏是什么。

    但,刚才那种被故意调戏然后被看笑话的感觉,真不是盖的。

    面对大少爷咬牙切齿的质问,白果将他小弧度的上下颠了颠,理所当然的说“我两只手都占着,只能用额头。”

    禅院直哉明显被噎了一下。

    “你该不会是认为我想要亲你吧?”她问。

    “放心,就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是想接吻我也会下不去嘴的。”

    少女的话猛然在耳边炸响,禅院直哉被如此直白的话炸的支支吾吾的,只蹦出来了一句“脑子没用就把它扔了”,这种外强中干的话。

    白果则是看了他一眼,感叹道“受伤如此严重还能这么有活力,看来你暂时不会有什么大事。”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禅院直哉被气得简直是头脑发昏。

    白果“”

    按照禅院直哉的要求,她没有多做阻拦直接把他放了下来。

    双脚刚一挨地,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禅院直哉支撑不住的就要跪倒在地。

    在身体下滑的同时,白果十分自然的伸手拽住他的后衣领,稳住了他的身体。

    看了眼黄昏的天色,白果拿出手机,找到与谢野晶子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过去。

    对方回信很快,并表示今天晚上她值班,有时间治疗伤患。

    “你在跟谁聊天?”被提溜着的禅院直哉问。

    “跟能把你治好的医生,”收起手机,白果将他扶起来,对上那双被夕阳余晖浸染成温柔颜色的眸子,连她自己的声音都不由得温柔了些许,“见到她以后你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她可不是那种会忍受你大少爷脾气的人,惹急了,我怕她一个控制不住会送你去见上帝。”

    禅院直哉就让刚才的温柔都喂了狗吧。

    晚上只有与谢野晶子一人值班的武装侦探社份外的安静。

    白果坐在沙发上,发呆般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面前桌子上的热水散发着热气。

    禅院直哉已经进去二十分钟了,刚开始时她还能听见他惊恐的叫声,到现在已经没声音了。

    忽然,少女扭头看向刚走出医务室的与谢野晶子。

    对方见她看过来,贴心的说道“已经全部治好了,就是他现在还正处在惊吓中,昏过去了。”

    与谢野晶子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白果肯定没有事先告诉过他自己的治疗手段,所以那个男人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吧,才会露出那种遗憾的表情。

    “谢谢,”白果说,“麻烦你了。”

    “没什么,”长相甜美的医生挥了挥夹在指尖的卡,“反正你也付了代价。”

    虽然侦探社不允许接私活儿,但社长都默认了,她不收点代价的话会被怀疑的。

    等到禅院直哉颤颤巍巍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凌晨时分了。

    两个人走在人流量稀少的大街上。

    “我需要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禅院直哉说。

    “嗯。”白果点头,并在一家服装店停下。

    盯着上面买一送一的几个大字,她看向身旁有些不明所以的禅院直哉,意有所指的说“我也需要一身新衣服。”

    “买一送一,”大少爷嗤笑一声,理所当然的昂起了头,“正好,省的再多跑一家店了。”

    “嗯,正好。”白果也十分赞同他的话。

    于是,一个小时后,穿着新衣服的白果和脸黑的彻底的禅院直哉走了出来。

    看着禅院直哉身上的赠品,白果抱怨道“你挑衣服挑的太久了,这样很浪费时间。”

    禅院直哉“”

    “那你穿赠品不就好了!”原本以为自己会有牌子衣服穿的禅院直哉,咬碎了一口银牙。

    天知道他在那堆衣服里挑了多久,才找到这身看起来差不多能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