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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芜湖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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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

    车外的婢女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便惊讶的叫了一声,随后掀开车帘,却看到自家小姐的臀部正被一个男人的手托着。

    婢女也是本能的“啊”了一声,随后捂住眼睛,心道自家小姐也太心急了吧。

    “哎,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又被婢女误会,卢飏瞬间有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车外婢女连连说道。

    被婢女这一搅合,卢飏算是说不清了。

    “屏儿别闹。”

    最后还是鱼玄机给卢飏解了围。

    “奴家谢公子前次相助。”

    待卢飏坐定,鱼玄机便又给卢飏行礼致谢,有了前车之鉴,卢飏这次不敢扶了,只是拱了拱手。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公子大才,此于公子事小,但对奴家和莳花馆来说却是天大的事,上次若非公子相助,奴家和莳花馆便逢了大难了。

    上次诗会之事,卢飏也在现场,自然知道鱼玄机话里的意思,所以也没在谦虚,只是笑笑不语。

    “去岁公子在延庆作得那首《蝶恋花》,奴家没有征得公子同意,便用了,也望公子不要怪罪。”

    说着鱼玄机又是盈盈一拜,随后便又从车厢的座位底下推出一个小箱子“这是奴家的一点心意。”

    看鱼玄机推的费力,卢飏猜测应该是银子,遂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卢飏粗略数了一下,大约是一千两,从这出手的银子推测,卢飏觉得鱼玄机挣得应该不如自己多。

    但莳花馆消费挺高的,看来银子都被那老鸨和教坊司挣去了。

    不过这一千两银子在大明也算是巨款了,普通的四口之家,一年十两银子可以解决温饱了,用购买力换算的话,这一千两银子在卢飏那个时代差不多是五百万的样子。

    从这里来看,这钱真的不少了。

    卢飏心中有数,遂又将箱子扣上,然后推了回去“姑娘这便是看轻我了,我帮你可不是为了银子。”

    鱼玄机在来之前,便托人打听了卢飏的状况,知道他不缺银子,可是除了银子,鱼玄机还真没别的感谢方式。

    虽然莳花馆的姑娘们常常开玩笑说自荐枕席,但实际上,她们的才艺和身体都属于莳花馆所有,她们自己还真没有支配权。

    其实那些不太红的,被莳花馆用来满足客人生理需求的姑娘们还好,遇上心仪的客人,免费招待一次也不是不行。

    但像鱼玄机这样,莳花馆重点培养的,而且还是处子的姑娘,那便更没多少自由了。

    “公子大恩,奴家真是无以为报。”

    见卢飏不收银子,鱼玄机一时也有些失落加局促。

    “举手之劳,姑娘不用挂怀。”

    尽管卢飏心中想的是以身相许,但面上却一脸正气。

    但卢飏越是如此说,鱼玄机心中越是自卑,发现自己在卢飏面前还真是毫无长处,欢场上能歌善舞的鱼玄机此时也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你很有表演天赋,唱功也不错,人长得也漂亮,看你演出真是一种享受。”

    卢飏见鱼玄机被拒情绪不高,便主动挑起了话题。

    被卢飏夸奖一番,鱼玄机心中好受了许多,而且说到擅长的领域,自然也恢复了舞台上的那种神采。

    卢飏见了鱼玄机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心中暗道若是鱼玄机晚生四百年,那可不是他这种有点才气的小文人能够平视的。

    尽管明朝晚期的社会风气开化了不少,但对于娼妓乐户这种贱籍,社会环境并不是特别友好,于是才有《杜十娘》这样的话本出现。

    不过卢飏受过新时代的洗礼,自然不会带有偏见去看鱼玄机,包括宫中太监,鱼玄机觉得此人可交,便也诚心实意去交往的。

    卢飏对鱼玄机的态度便是如此,真诚不做作,既不过分追捧,也不过分贬低,如朋友一般的交往,恰是鱼玄机所若苛求的。

    两人随后便就明朝诗词戏曲文化做了一番探讨,因为卢飏想过以后在大明开娱乐业,所以对于明朝的青楼文化也了解了一些,其中关于青楼运营、舞台表演的见解,让鱼玄机眼前一亮。

    单聊诗词歌赋、戏曲表演,两人聊得非常投机,直到天色见黑。

    不过可就苦了屏儿姑娘,此时虽已是二月,但天气还是挺寒的,屏儿姑娘再车厢外面一直踱着步子,见天色一黑,便来敲窗。

    “姑娘,该回去了。”

    卢飏知道鱼玄机身不自由,不等鱼玄机开口,便拱手道“来日方长,改日再聊,以后若有好的诗词,还望姑娘传唱一二。”

    因为诗名眼看便瞒不住了,卢飏此时便又换了一种出仕的境界,在大明文人中间行事,这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若是有个才子的名头,虽然会招人嫉妒,但若是名声够大,或许嫉妒的人就少了,崇拜人的便多了。

    以后卢飏想匡扶华夏,单打独斗肯定不行,少不了结社成党,而这名声便是结社的首要条件。

    卢飏话说的得体,丝毫没有才子的傲气,鱼玄机心中更喜,而且对自己能帮上卢飏的忙,更感到欣慰,闻言便连连称是。

    卢飏起身出了马车,见屏儿姑娘冻得小脸通红,便有些歉意的笑道“哎呀,平儿姑娘真是受罪了,回去定要喝一大碗姜汤才行。”

    屏儿姑娘闻言有些受宠若惊,心道这卢公子还真是与那些常去青楼的豪门纨绔不同,那些人只知道盯着她家小姐,对她则是爱答不理的,甚至遇上脾气坏的,呵斥也是有的。

    “屏儿,替我送送公子。”

    鱼玄机在马车中也听到了卢飏的话,便对着屏儿说道。

    “不必,不必,赶紧上车吧,这日头一下去,天气寒的紧,切莫冻着了。”

    说完,不等屏儿来送,卢飏便大步出了胡同。

    两世为人,卢飏还是没有免俗,与京师人人追捧的鱼玄机一晤之后,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公子,承志少爷、李二爷和李铁来了。”

    卢飏刚回家,吴香便来禀报。

    开春以后,卢飏在京郊的住宅便又开工建设了,狗儿便一直在工地上盯着,这次狗儿、李二爷和李铁都来了,定是工地出了什么事。

    “公子,人在前厅呢。”

    见卢飏火急火燎的推门就进,吴香跟在后面忙提醒道。

    卢飏来到前厅,见三人正坐在炉边烤火,桌上茶香四溢,不像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风哥,你可回来了。”

    狗儿见卢飏回来了,赶紧上前。

    卢飏先对李二爷和李铁拱了拱手,又一拳砸在狗儿的胸膛上。

    “工地出了什么事?”

    卢飏问狗儿。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地方需要公子再指点一下。”

    李二爷说着将图纸展开,原来是水塔上的水不好上,研究多日,也没找到简便上水的法子。

    “井是打出来了,可是将井水抽到三米多高的水塔上,却没什么好办法。”

    李二爷说着掠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一脸愁容。

    当然,对此卢飏也没有好法子,这时代也没有水泵,虽然他知道水泵的原理,但是没有橡胶,气密性也不好,那便更难做出实物来了。

    “没法子,实在不行就人工挑水吧,修个斜坡,三米高,挑水也不难。”

    明朝劳动力充足,而且极其廉价,挑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李二爷闻言,哑然失笑。

    李二爷跑到城里来找卢飏,以为卢飏能有什么好办法呢,结果却是这种笨办法,不过办法笨不笨的并不重要,只要能解决问题,那便是好办法。

    “水塔的水箱那里,一定要做好卫生设施,便于清洁,若不然时间长了,便没法用了。”

    虽然洗漱用水并不用水箱里的水,但是卢飏依然嘱咐了一下,李二爷自然应允。

    解决了上水的问题,李铁又来问暖气管道的问题。

    在明代铸造中空的铁管并不容易,而且连接处的密封什么的,也是需要一步步探索。

    李铁在军中的时候,见过别人铸炮,知道方法,但是制作起来却也不简单,好在卢飏需要的铁管强度不需要很大,只要不漏水就好,李铁这才能铸造。

    不过这连接处的密封,便是难了,这时代没有橡胶,也没有车螺丝的车床,虽然卢飏给了螺丝的原理,但还是需要李铁一点一点手工制作,工程进度和费用便高了不少。

    “少爷,这暖气的花费又有些超了。”

    李铁这次来是给卢飏要钱的,年前已经来了一次了,这才一个多月的功夫,那些银子便又花没了,李铁心中忐忑,说话便也不敢看卢飏。

    卢飏一开始也没觉得这些铁管子这么难弄,在他那个时代,钢铁产能都过剩,钢厂里面的无缝钢管随处丢弃,可来到明朝卢飏才发现,铁器却是紧缺的很。

    不过卢飏却也不吝啬这些花费,因为铁器在明朝有着特殊的意义,卢飏让李铁铸造铁管还有一个隐秘的想法,此时面临乱世,火枪、火炮什么的,以后少不了用,现在就让李铁先练上。

    铸造铁管事小,但是这其中的炼铁技术、铸造技术可是很重要的,能铸造好铁管,以后便就能铸造火炮,所以花再多银子,卢飏也是极力支持的。

    到目前为止,单就李铁铸造铁管的花费,便都要赶上整个宅子的建筑成本了,所以李铁每次来要银子,便都惴惴不安。

    “我让你找的那些炼铁的工匠怎样了?”

    卢飏一边给李铁写拨款的批文,一边问李铁。

    为了以后行事方便,卢飏肯定要自己炼铁,所以便让李铁在京师流民中找会炼铁的。

    去年夏季,淮河大水,安徽芜湖附近也招了灾,芜湖是明代苏钢的产地,卢飏便想着流民中有没有那里来的铁匠,但去年冬季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芜湖距离南京近,距离北京远,那里的人逃荒也肯定会奔着南京苏杭去,在京师便很难找到南方逃荒来的铁匠。

    “正要给少爷说这个事,前几日按照少爷的吩咐,小人在京师周围又转了转,结果发现有十几人在京师附近露宿,小人见其中有人拿着打铁的家伙事,便去问来问,您猜怎么着?”

    这李铁说到这里满脸喜悦,还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你找到会炼铁的工匠了?”

    卢飏见李铁的表情,连忙问道。

    “找到了少爷,那十几人便是打铁的,而且是安徽芜湖来的,小的一问,那些人中便有会炼苏钢的。”

    “那你可留下了?”

    见卢飏一脸关切,李铁也是心中喜悦,连忙道“还没有留下,不过小人让他们先在咱们庄子里暂住了,留下的事正在跟他们谈,这些人都是芜湖的匠户,受朝廷之命来京师服役的,去岁芜湖招了水灾,他们倒是归心似箭,只是其中一个领头的病了,所以才没法子走。”

    卢飏闻言,心中便有些焦急,看样子这些人不光会打铁,还会炼钢,虽然苏钢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现代钢铁,但是原理和现代炼钢技术已经差不许多了,卢飏倒是知道一些炼钢的原理,两厢结合,没准便能造出大明的第一座高炉来。

    卢飏心中激动,当下便取了锦衣卫的腰牌,领着几人连夜出城了。

    有锦衣卫的腰牌,卢飏几人很顺利的便来到了庄子上,卢飏连夜便见到了那伙来京师服劳役的铁匠户,为首的一人躺在床上。

    李铁之前给找了个郎中看了,吃了几副草药,如今好了些。

    “多谢少爷相救,小人感激不尽。”

    李铁给那些人说了卢飏的身份,为首的一人便赶紧起身对着卢飏磕头行礼。

    “邱老伯言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卢飏满面春风的拱了拱手,随后又道“我听李铁说,诸位不愿留在我这里?可是给的工钱不足吗?”

    卢飏单刀直入,倒把几人弄得不好意思,这些日子,为了留住这些远道的匠户,李铁不光给那领头的请了郎中看病,其他人也是每日都大鱼大肉的供着,让这些人受宠若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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