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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晨起,听闻皇上昨日招了陈容华侍寝,如此也在众人意料之中,毕竟陈容华家世显赫,在此届秀女中又封了最高的位分,自是得皇上看重,自然拔得头筹。

    陈容华昨日头次侍寝,晨早在凤鸾宫请安时,自是向皇后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又听皇后训了话,谢恩后才落座。

    见其今日一席淡粉色散花如意云烟宫装,外面着一件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身量纤细,梳着宫中常见的云髻,髻上横插着一对宝蓝吐翠孔雀珠钗,紧贴着发丝点缀着颗颗珍珠,耳垂上是一对红翡翠滴珠耳坠,一身装扮既不张扬,又不失礼数,隐约可见其性情定是低调稳重的。

    皇后看着陈容华,笑着道:“陈容华乃此届秀女中首位侍寝的,于妹妹而言真真是喜事一桩,可见皇上待你自是不同的。”

    陈容华恬静的脸上露出一丝少女般的娇羞,声音如细雨般柔绵,轻声道:“能入宫与诸位姐妹一同服侍皇上,是臣妾莫大的荣幸,姐妹们福气深远,想必不日便会侍奉皇上。”

    皇后抿嘴笑道:“妹妹如此谦虚,想必皇上也喜欢妹妹,妹妹定要尽心服侍皇上,早日为皇上诞下子嗣。”

    陈容华脸一红,忙低声道“是”。

    新晋的妃嫔看向陈容华的眼神多数是嫉妒而艳羡之色,依照惯例,妃嫔首次侍奉皇上皆会晋封一级,想必皇上下朝后便会下旨,如此陈容华离主位便只差一级了,那些个低位妃嫔,如何能不嫉妒。

    再看尤贵人,姿色是这届妃嫔中的佼佼者,自有得宠的资本,然却因家世不及陈容华,故而入宫的位分与宠幸,皆屈居陈容华之后,看似含笑的眸中,却是火光四射。

    我不禁无奈的笑笑,看来今后,这宫里怕是比我预想中还要热闹。

    晌午,便有旨意传来,容华陈氏晋为从三品婕妤。

    对此亦颜不禁苦笑:“家世果真是在这宫里立足的根本,这陈婕妤才一侍寝,便与我位分相同了,我入宫三年多,却不及人家几日。”

    我侧目嗔道:“我入宫时,姐姐还那般与世无争,如今却怎么倒计较起来了?”

    亦颜笑道:“我不过感慨一句罢了,若要计较,怕是没有完的。”

    我道:“我今日冷眼看着,这届妃嫔,怕是十有**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主,过些日子恩宠分明,看出谁受宠谁不受宠,便该闹起来了。”

    午后,方歇起午觉,玉缘进来服侍我起身时道:“难得咱们昭阳宫清静些,方才姝尧宫那边喧闹的很。”

    我缓了缓神,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玉缘道:“史常在与钱选侍怕是因昨日之事结下了梁子,方才史常在嚷着丢了家传的玉如意,说是早间请钱选侍吃茶赔罪,又给她看了家中祖传的玉如意,钱选侍走后,那玉如意便不见了,直闹的皇后与惠妃都去了。”

    我揉了揉额头:“这史常在可真是个不安分的,昨日皇后刚惩戒了她,今日便又生出这一档子事来。”

    容瑾道:“说不准还真是钱选侍偷了她的玉如意呢?”

    我笑道:“钱选侍再不济也是宫嫔了,岂会做出这等没颜面之事,不过是史常在的把戏罢了。”

    容瑾思索着道:“那钱选侍看着倒像个老实人,不比那史常在能说会道,若是史常在存心算计,只怕钱选侍不是她的对手。”

    玉缘道:“此时皇后与惠妃仍在姝尧宫审问,孰是孰非,晚些便会有消息了。”

    过了些时候,又见采清从外进来。

    玉缘问道:“姝尧宫那边可有消息?”

    采清道:“听闻钱选侍如何都不承认,史常在执意要皇后搜宫,皇后无奈之下命人搜了钱选侍的住处,结果在钱选侍寝殿的枕头下发现了史常在丢失的玉如意。”

    我不禁一怔,容瑾亦讶然道:“如此说来,确是钱选侍偷了史常在的玉如意么?”

    采清道:“虽在钱选侍宫里搜出了东西,可钱选侍却是抵死不认,直道冤枉,皇后也很是为难,谁料后来钱选侍的宫人竟招供,说确是钱选侍因昨日之事怀恨在心,故拿了史常在的传家之物。”

    玉缘问道:“皇后娘娘如何处置了?”

    采清道:“此事虽有疑点,可人证物证皆在,史常在又不依不饶,皇后娘娘只得将钱选侍将为答应,将其禁足。”

    我听着心中已有了些计较,冷笑道:“这事也忒牵强了些,既是怀恨在心,区区一个玉如意又有何用。”

    采清道:“娘娘不信此事真乃钱选侍所为吗?”

    我道:“毕竟她们都入宫时日不久,我也不甚了解她们的品行为人,只是此事我有五六分是不信的,史常在可不像会主动向钱选侍赔罪之人。”

    玉缘道:“奴婢也是不信的,只是若说是史常在的计策,可那招供钱选侍的宫人…”

    容瑾接着道:“史常在与钱选侍皆是入宫才五六日,且都无宠,史常在如何便能指使钱选侍的宫人诬陷自己的主子呢?”

    我同样有些疑虑,又猛然想起懿元夫人在这二人入宫那日,皆赏赐了不少东西,不知是何意,而如今这二人又如此不睦,若说那些丰厚的赏赐是为了挑起二人的矛盾,可这二人皆姿色平平,家世又平庸,如此实在令人费解,懿元夫人此举到底为何,

    我不禁叹道:“此事怕是没有我们看到的这样简单,我总觉与懿元夫人脱不了干系,却不知她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玉缘道:“懿元夫人亲近尤贵人便也罢了,可史常在与钱选侍实在不算出色,奴婢也实在想不通。”

    我道:“罢了,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便是。”

    玉缘道:“是,娘娘怀着身孕,便无需多想了。周太医前些日子还道娘娘脉象有些虚弱,还是多做休息为好。”

    想到这几日,我总是觉得小腹时有不适,许是思虑过多之故,故而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