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俩人为了怕玄景帝为了大局，要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甚至加了磅，堵上了皇后的命。
当朝国母因为意外而死，这可不是小事。
总得有人出来承担这个过责，总得要有一个过得去的说法。
那到时候，玄景帝就算是真的想要平事，也是不可能了。
现在甚至龙象死去，相当于杀掉了绵延的国脉。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刚才那个龙象出现有多宽慰玄景帝的心，那么现在龙象之死就有多让玄景帝心态崩溃。
这心态崩了，也得有人买单。
这个买单的人，怎么看都是楚文皓。
“真是毒啊！”
赵贵平忍不住感叹道。
浴桶里平静的水面因为赵贵平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泛起阵阵的涟漪。
这一套下来，既解了这龙象的留言可能带给楚文琅太子之位的威胁。
又彻底断了楚文皓争夺太子之位的机会。
同时还把皇后的死压在了楚文皓和方振雄的头顶上。
一箭三雕。
唯一的牺牲，不过是一个已经生下了太子，没有什么大作用的皇后。
毕竟，这丞相和楚文琅不可能不知道这大象发狂的后果。
这皇后沾了这种香料，身上带着让大象发狂的气味。
大象在毁了香炉之后，就算皇后及时躲开了。
后面也是不会放过皇后的。
更何况，整个计划，根本就是把皇后的死也算在了里面。
真是可惜了皇后。
只怕知道这个计划的时候，还满心欢喜的为自己的儿子高兴，一心想着要怎么把这件事做好，来给自己的儿子奠定好这太子的位置。
赵贵平估计，皇后到死应该都没想到，会被自己的亲爹和亲儿子算计吧。
估计就算下了地狱也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个意外。
到时候还会在地狱保佑自己的爹和儿子一辈子顺利平安。
幸亏没有鬼魂这一说。
不然可真是个“可怜鬼”了。
赵贵平忍不住唏嘘感叹道。
也不知道楚文竹现在怎么样了。
赵贵平叹了一口气，从一旁拿下了擦洗的布子。
将身体擦干净了以后，换上一身舒服的寝衣，坐在了床边。
没有了血腥的气味。
二哈蹭过来的时候，神态也舒适了许多。
“大人，奴才是否可以进来将东西撤走了？”
帐子外面响起了下人询问的声音。
因为赵贵平是现代来的人。
所以实在是不习惯自己洗澡的时候被别人伺候。
赵贵平洗澡的时候，就命令他们都下去。
没事别呆在自己身边晃悠。
搞得自己干什么都不舒服。
这会儿估计是下面的人听到了赵贵平出水的动静。
所以才机灵的主动来问。
赵贵平冲外面喊道。
“进来吧。”
说完，便进来了一众的太监和宫女。
领头的小太监替黄立全给自己传过几次话，赵贵平有些印象。
“动作麻利点，撤了赶紧下去，别扰了大人清净。”
小太监低声吩咐道。
“你过来。”
赵贵平朝他摆摆手。
小太监扭过头来，见赵贵平召唤他，连忙小步走了上来，候到了跟前。
赵贵平窝在床上，看着小人们带着东西撤走之后才看着小太监，开口说道。
“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太监愣了一下，随后看着赵贵平说道。
“外面的情况？大人说的是哪里的情况？”
“陛下和皇后呢？”
小太监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道。
“陛下带着皇后回到营帐之后，就命此次随行的太监都过去了，又撤退了所有人，不允许奴才们在跟前伺候，只留下了从小陪着陛下长大的赵姑姑，后来又喊了处理完后续事情的李公公进去，旁人再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了。”
“继续说。”
赵贵平淡淡的说道。
“不过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就是这皇后娘娘算是救不回来了。听说陛下命令李公公向礼部传的口谕，已经要准备国丧的事宜了，而且今儿爷下了通知，命令各处收拾好东西准备拔营返回宫里。咱们内务府也是接到了旨意的，只不过您吩咐不让奴才们进去，黄公公看着有没有什么要紧事，就命下人们去打点了。”
赵贵平闭着眼睛，听着小太监说话。
手指轻轻的在床边的木头上敲着，发出有节奏而又十分沉闷的声音。
“宴会现场的东西都烧了？”
小太监躬身答道。
“是的，都烧了，奴才偷偷去瞧了一眼，冲天的火光。李公公也是在看着烧毁之后，才离开的。”
赵贵平听到这里，敲击木头的手指顿了一下，而后才继续敲下去。
看来，这所有的事情，玄景帝其实心里也是有数的。
甚至说，其实从一开始玄景帝就什么都知道。
现在想想，龙象发狂之前，玄景帝看着兴奋，冒着危险一点点的靠近龙象。
其实不如说是在靠近身上有让龙象稍稍安定一点的东西的楚文皓。
也就是在远离发狂后的龙象。
赵贵平现在想想玄景帝见到龙象时候的眼底的激动的神色真的是一身的汗毛。
本以为玄景帝是真心激动，谁知道不过是在做戏。
原本赵贵平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
直到玄景帝下令烧毁现场所有的东西。
玄景帝这么做是在干什么？
是在保护着太子和丞相。
同时也是想要让楚文皓坐实了所有的罪名。
因为这龙象发狂，不明不白。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龙象发狂，谁也说不清楚。
所以方振雄是一定会在事后调查这件事情的。
而香炉里没有烧尽的香料和龙象体内或许存在的药物残余，就成了关键性的证据。
只要稍微查一查，这件事情就瞒不住。
而一旦查出来，这龙象发狂的真正原因，上述所有的一切罪名就都不成立了。
那么龙象认主，就还会存在。
所以，玄景帝才会这么着急的要销毁所有的证据。
想到这里，赵贵平忍不住轻笑起来。
真是有趣。
楚文皓真的是成也方家败也方家。
本来凭着楚文皓那点本事，是根本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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