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署？”
吴云飞寻思了一刻道。
“都督可是如今京城的红人，赵贵平？”
“正是。有人亲眼瞧着赵大人从刑部出来。想来是奉了上意的。”
吴云飞缓缓起身。
“怎么会这么巧，又是他……”
“少爷，这东西是姥爷千叮咛万嘱咐的，如今落到了皇上手里，这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出来我们云南王府啊。”
“只怕是已经知道了。”
吴云飞叹了一口气。
不管这蟊贼到底是真是假，既然官兵已经把人都押送到刑部了，又大张旗鼓的命令锦衣署接手这个东西，想来也是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了。
即便不知道，只消多盘问几遍，也能摸出来个大概了。
“那我们怎么办？”
吴云飞忽尔想起那天晚上和赵贵平短暂的一面中赵贵平说的话。
“本来想的是绕开这个聪明人，但是没有想到怎么绕都是绕不过去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他府上坐坐好了。”
吴云飞喃喃道。
“去写拜帖。”
……
天色刚亮，赵贵平就匆匆的进宫了。
五更天皇帝上朝，想来这个时候已经回到寝宫了。
赵贵平掐着时间前去拜见。
赵贵平老远就看到李福全在门口指挥着几个小太监在收罗着门口春日飞扬的柳絮。
“万岁爷最烦这些个东西乱飞了，赶紧的，多派几个人，即便是宫里的清不干净，这万岁爷眼前儿的这些却是不能有的，时常看着些！”
赵贵平听着这李福全的吩咐，不免撇撇嘴。
这古代的皇帝是金贵啊，春天不想见柳絮，夏日不能听蝉鸣，秋日扫清院中落叶，冬日不许檐上积雪。
偏的还都有人给他办到。
思虑间，李福全见人来，老远便招呼道。
“赵大人来了，陛下正等着呢。”
赵贵平微微点头。
“眼下可方便进去？”
“自然是方便的，眼下陛下刚下了早朝，膳都未传，便是为了等赵大人一同进膳的。着老奴在这里等着，好给赵大人领路。”
赵贵平转头看向里头，心里盘算着今天怎么这么客气，还请自己吃上早饭了。
“赵大人？”
李福全喊得赵贵平回了神。
“哦哦，那这便进去吧。”
李福全点点头。
“赵大人请。”
两人近殿，又绕到了侧门。
一进去，恰好看到贺明躬身候在那里。
玄景帝正背对着他取着后背书架上的典籍。
听着外头又动静，便回身，正好见到李福全领着赵贵平进了殿。
“来了。”
玄景帝朝贺明抬抬手。
“你先下去吧。”
贺明躬身行礼，退出去的时候和赵贵平打了个照面，便转身离开了。
贺明离开后，玄景帝放下手里的典籍，开口问道。
“用膳了吗？”
“未曾，赶着来给陛下请罪，不敢用饭。”
“不急。”
玄景帝看向一边的李福全。
“传膳吧。”
“是。”
凤凰木做的圆桌，上面摆着清一色的窑变花釉青瓷盏。
盏上各放着数道精致可口的小菜，一盆蔬菜清粥搁在一旁。
伺候的太监亲给盛了粥，一人一碗搁下。
宫女们拿来一个铜盆和茶水。
玄景帝接过茶盏喝下后舒了口，又吐在了铜盆里。
接过宫女热好的帕子，净了手，这才坐正，准备好进膳。
赵贵平知道这古代的规矩是很麻烦的，但是在自己府里的时候，一直免了这些花里胡哨的，所以这还是第一次见这套吃饭的流程。
他记在心里，依样画葫芦的做了，然后方才坐定。
玄景帝饶有意味的瞥了赵贵平一眼。
“早就听外界说，赵爱卿不爱金银器具，不喜欢仆人伺候，府上一切从简，端的是怎么简单怎么来，本以为是外头人奉承你的话，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可信。”
赵贵平微微侧身回道。
“陛下不要听外头那些人浑说，虽然是有这回事，却不是为了什么简朴持家，不过是出身低贱，学不会这些尊贵和体面。”
“又觉得，自然是命贱的人，何苦为难自己去学这些个清流人家才习得的东西，到底是陛下的奴才，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比这些有用。”
玄景帝微微一笑，没有回话，只说道。
“用膳吧。”
这皇帝进饭是有规矩的，端的是一盘菜只夹一两口就作罢了。
几乎都是一样的，看不出来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据说这也是皇家的规矩。
防的就是让人摸准了皇帝的喜好，以便在食物里下毒。
赵贵平也跟着这么做。
好在这给皇帝吃的东西总不会差的。
所以每个菜到底都很好吃，没有难以下咽的。
玄景帝眼观鼻，鼻观心的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赵贵平。
他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问道。
“方才贺明前来，与我说了昨夜在刑部的事。”
赵贵平听后，连忙放下手里的筷子，躬身道。
“陛下恕罪，臣就是为此事而来，特意向陛下请罪。”
“你一直说你请罪，你倒是说说，请的是何罪啊。”
“臣不该瞒着陛下，私自联络大臣，更不该明知道此事牵连甚大，却不秉明上意，自作主张。”
“那你要朕如何罚你呢？”
玄景帝也彻底停了进饭，平静的问道。
赵贵平跪了下来。
“但凭陛下处置。”
“起来吧。”
玄景帝看着赵贵平说道。
“都是聪明人，做这个做派来做什么。说些有用的。”
“是。”
赵贵平说罢，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黄纸来递给玄景帝。
“这是什么？”
玄景帝接过来瞧了一眼，只见上面都是些珍玩异宝。
“陛下，这上边的东西，都是昨夜臣抄没的那些箱子里放着的物件。”
“你心里可有了盘算？”
玄景帝只消一眼，大概就明白了这东西的来处。
“现下这云南王到底怎么想的，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这内部的东西出问题了。一是这混进京城的日族忍者，二来是到底是谁接洽云南王，将这东西远远不断的供给日族那边用来培养忍者所用。”
“你怎么知道这云南王没有反心呢？他也可以是这幕后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