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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是哥哥的声音

    叶璟禾今日要嫁人,可她也没怎么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倒是尉迟渊,天还没亮就在门口等着了。

    尉迟渊想要为叶璟禾补全成亲的礼仪,但叶璟禾觉得没有必要。

    她也是为尉迟渊考虑,这个身份说得好听是侧妃,但事实上还是妾。

    如果嫁娶的礼仪太隆重,怕是帝京人人就要说尉迟渊宠妾灭妻了。

    两人互相要伊书和裴赤通信,最终商量出来的结果就是,在薛府举行拜堂礼,等花轿将她抬进宸王府之后,两个人再在宸王府的正厅里拜一次堂。

    叶璟禾盖着红盖头,由伊书牵着去前厅。

    尉迟渊今日也着一身喜袍,和她身上的是一套。

    薛起岩和柳树娟在前厅如坐针毡。

    这被宸王殿下当父母拜,可是南大将军都没有的待遇啊。

    尉迟渊看见叶璟禾过来,上前一步牵起了她的手。

    他声音温柔,小声提醒:“娇娇,注意脚下的门口。”

    随后在裴赤的“一拜天地”之中,两人对着门外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尉迟渊牵着叶璟禾的手,带着她转过身来,朝着薛起岩和柳树娟鞠了一躬。

    柳树娟不知怎么的,心里涌起一阵心酸,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

    她看着叶璟禾的手被尉迟渊小心翼翼的牵着,心想,要是清宁她能亲眼看着自己女儿出嫁就好了。

    薛起岩也是这样想着,伸手拍了拍柳树娟的手背。

    “夫妻对拜!”

    叶璟禾由于看不见,转过来的时候差点滑了一下。

    好在尉迟渊眼疾手快,立即扶住了叶璟禾。

    尉迟渊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娇娇,倒也不必如此激动。”

    叶璟禾:“......”自作多情。

    礼成之后,叶璟禾要离开薛府,坐花轿去宸王府。

    刚刚差点滑倒的事情,让她伸手想要掀开盖头。

    幸得被尉迟渊及时发现,立刻制止了她的行为。

    尉迟渊握住叶璟禾的手腕:“娇娇,不能掀盖头。”

    “可是我看不清路啊。”叶璟禾抱怨到。

    尉迟渊二话不说,直接将叶璟禾抱了起来,“总之不能自己掀盖头。”

    叶璟禾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腾空了。

    “尉迟渊!你干嘛!”叶璟禾有些着急,“你快放我下来!这不合规矩!”

    尉迟渊失笑,他倒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守规矩的人。

    “在你家拜堂也不合规矩,”尉迟渊轻笑,“你在我这,不用守规矩。”

    说着,尉迟渊三步并作两步,将叶璟禾放进了花轿里。

    然后他骑着马,亲自迎娶叶璟禾过门。

    宸王府不似昨日那般热闹,没有酒席,没有喧天的锣鼓声。

    只有尉迟渊王府里的下人,和平日里保护他的暗卫。

    叶祁珩也在,他站在最角落里,看着尉迟渊将叶璟禾从花轿里抱出来,然后到正厅里拜堂。

    火红的盖头遮挡着叶璟禾的脸,叶祁珩看着这熟悉的身形,只是在心里笑道,没想到以安的身高体型都和璟禾差不多。

    两人拜完堂后,叶祁珩看着叶璟禾被送进了洞房。

    然后尉迟渊朝他走了过来,“该回去了。”

    叶祁珩在城中多待一刻,两人就会多一刻危险。

    趁着现在天色尚早,帝京的人还不多,叶祁珩要赶紧回到城南小院。

    将他带过来,也不过是因为叶祁珩随口说了一句有些想要出去看看他成亲罢了。

    尉迟渊想着这一年多的时间,叶祁珩一直被关在城南小院,从来没有出来过,借这个机会也让他出来透透风。

    叶祁珩轻笑,点头说道:“那我祝殿下与心上人,百年好合。”

    尉迟渊微微点头:“多谢。”

    然后,两个暗卫向尉迟渊鞠躬,带着叶祁珩飞身从后院离开。

    叶璟禾原本是由伊书扶着进房,可人还没有离开多久,她就听见了她最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清冷,但却不乏温柔,是她的哥哥!

    叶璟禾全身的血液几乎倒流,一刻也没有办法冷静。

    她掀开盖头就往回跑,可看到的是尉迟渊和管家在交谈,身边寥寥数人,其中一个人是胥安,那些都是他的暗卫。

    “小姐!”伊书跑着追了过来。

    正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叶璟禾吸引过来。

    尉迟渊眉心下意识的收拢,语气也严厉了几分:“胡闹!”

    大周有习俗,盖头只能由夫君掀开,取圆满美好之意。

    叶璟禾根本就不在意尉迟渊的呵斥,左顾右盼的找着叶祁珩。

    尉迟渊快速走过来,将盖头给她又盖了回去。

    虽然有些怨气,可尉迟渊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发生什么事了?”

    叶璟禾还想掀开盖头去找叶祁珩,可尉迟渊的力气太大,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动自己的盖头。

    “娇娇,女儿家的红盖头只能由夫君来掀。”

    尉迟渊的声音在叶璟禾的耳边呼啸而过,他无论说了多少话,叶璟禾都没有听进去一句。

    她垂着头,失魂落魄的说:“我的手镯不见了,我只是想找一找。”

    尉迟渊听见叶璟禾的声音,心里生出一丝愧疚来。

    他柔声安慰道:“对不起娇娇,是我着急了。”

    尉迟渊将一切责任都归咎到他自己身上,在心里期盼上苍不要在意叶璟禾行为,希望上苍依旧可以降福于她。

    尉迟渊向伊书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过来将叶璟禾扶进去。

    “娇娇,你先进房间,我去帮你找手镯。”

    “好。”

    直到亲眼看着伊书将叶璟禾送进房间,尉迟渊才放下心来帮叶璟禾出去找手镯。

    从门口到正厅不过就这一段路,这路上没有,那应该就是掉在花轿上了。

    尉迟渊又去花轿上找。

    可花轿只有那么大,有没有镯子一眼就能看见。

    没有办法,难道是掉在了薛府?

    尉迟渊吩咐管家处理好府上的事情,他去薛府为叶璟禾找手镯。

    一路走到了薛府,柳树娟问清楚了尉迟渊的来意,才笑着说:“她嫌金镯子太重,早上连戴都没有戴,怎么会掉呢?”

    尉迟渊也放下心来,轻叹了一口气:“看她着急的样子,我也慌了神,竟然都忘了问她是不是忘了戴。”

    “既然如此,是小婿叨扰了,那小婿就先行告退了。”

    被宸王殿下当丈母娘,柳树娟还有些受宠若惊,她笑着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走在路上时,发现身边的人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尉迟渊才发现,现在居然穿着喜袍就走着出来了,连马匹都没有拉。

    尉迟渊垂眸浅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样一个愣头青呢?

    -

    伊书送叶璟禾回到房间后,开口说道:“小姐,你快吓死我了!”

    叶璟禾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她轻轻地掀开盖头,伊书看见她的眼睛时,心下一惊。

    叶璟禾哭了。

    不是平日里在尉迟渊面前演的那样,而是真的难过。

    “怎、怎么了小姐?”伊书一时间有些慌乱,手足无措道:“若是不想嫁,我们、我们就不嫁了,我带你离开!”

    说着,伊书就牵起叶璟禾的手腕,准备带她往外跑。

    叶璟禾用另一只手拉住伊书,哽咽道:“伊书,我听见哥哥的声音了。”

    “啊?祁珩殿下?”

    叶璟禾点点头,可伊书却说道:“小姐,是不是你听错了啊?”

    “不可能的!”叶璟禾坚定道:“我不会听错了,那就是哥哥的声音。”

    叶璟禾拉着伊书的袖子,有些慌乱地问道:“伊书,你能看见,进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我哥哥。”

    她着急地拿手开始比划,“他有这么高,皮肤白白的,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旁边会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伊书不停的摇头道:“对不起小姐,我没注意,我真的没注意。”

    伊书的话像是一块石头,重重地落在了叶璟禾的心上。

    她没有再开口,沉默良久才松开了伊书的衣袖。

    她苦笑:“大概是我太想他了......”

    “这样的日子应该是他牵着我的手,送我出嫁,我昨晚还梦见了呢。”

    叶璟禾仰起头来看着伊书,湿漉漉的眸子看得伊书心碎。

    “看来是我没分清楚梦境和现实,还以为他真的来送我出嫁了。”

    今天睁眼之前,叶祁珩在梦里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祝我的公主殿下与心上人,百年好合。

    她开始分明就是在宸王府也听见了这句话,怎么就是梦呢......

    叶璟禾无力地坐在床上,伊书心疼地抱住了她,“没事的,终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伊书轻轻地拍着叶璟禾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一般,“饿了吗?”

    叶璟禾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打扮,根本没有顾得上吃东西,现在她是又饿又困。

    叶璟禾点了点头:“有点儿。”

    “等着,我去给你找吃的。”伊书松开她,笑着说。

    原以为只要等一会儿,可等伊书回来的时候,都快到午时了。

    叶璟禾饿得都不行了,语气有些抱怨:“你做什么去了?为什么这么久?”

    ”嘿嘿......“伊书心虚的笑了笑:“路上遇上裴盼,就聊了一会儿。”

    叶璟禾拿起盘子里的红豆糕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伊书:“聊什么了?”

    伊书压低声音说:“听说昨夜尉迟渊让南沛儿独守空房,他自己睡书房去了。”

    叶璟禾眉头皱起:“他怎么这样?”

    “是啊,他怎么......”附和到一半,伊书发现有些不对劲。

    自己的男人没有碰别的女人,这个时候叶璟禾不应该是高兴吗?

    怎么她的反应倒像是在为南沛儿抱不平啊?

    “她一个人在新婚之夜被抛下,一定很难过。”叶璟禾义愤填膺地说到。

    伊书缓慢地点了点头,“额...应该是......”

    叶璟禾大口咬了两口红豆糕,打了个哈欠道:“我好困啊......”

    伊书端来一杯水给叶璟禾漱了漱口,“那就靠着床休息一会儿吧。”

    叶璟禾点点头,可她不是靠着床,她是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等到叶璟禾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叶璟禾坐起身来,一个人嘟囔道:“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说完,她就听见一声轻笑。

    尉迟渊拉开床帘,“从午时睡到了酉时,你说睡了多久。”

    “那也就三个时辰。”叶璟禾说着,眼前就突然一片黑。

    尉迟渊又将叶璟禾扯下来的盖头给她盖了上去,然后拿秤杆重新挑开,“礼仪不能少。”

    叶璟禾想起伊书跟她说的,尉迟渊昨夜独留南沛儿一人在房间的事情,开口抱怨道:“那成亲的礼最重要的是圆房,你怎么少了呢?”

    尉迟渊丢下手中的秤杆和盖头,将叶璟禾压在了身下。

    他身上的喜袍被他自己扯乱,那双原本如山泉寒雪般清冷的眼眸,此刻浸满了情.欲,他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叶璟禾的唇。

    他声音嘶哑,低声唤她:“娇娇......”

    叶璟禾并没有沦陷,而是在他吻上自己的时候,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尉迟渊依旧没有离开,轻笑一声,说道:“轻点,娇娇......”

    然后,叶璟禾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脚将尉迟渊踹下床:“穿好衣服滚出我的房间!”

    被踹到地上的尉迟渊不怒反笑,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这个姑娘记仇的很,这最大的一条,就是当初尉迟渊见她赤.身躺在他床上,怒斥道:“穿上衣服滚出宸王府!”

    原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

    尉迟渊没有去思考叶璟禾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将他踹下来,只是傻傻的笑着:“那我能去哪啊?”

    “我听说,宸王殿下可是在大婚之夜让王妃独守了一夜空房啊?”

    尉迟渊勾起嘴角:“所以娇娇,你现在是在为沛儿抱不平?”

    “不可以吗?”叶璟禾居高临下的看着尉迟渊。

    “可以。”尉迟渊扬了扬眉梢,“那我走了,你可不要后悔啊。”

    叶璟禾偏过头去,不看他。

    尉迟渊觉得好笑,站起来往外走。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他在心里数着一......

    “你给我回来!”眼看他就要走到门口了,叶璟禾开口叫住了他。

    尉迟渊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叶璟禾面前。

    他吹灭了烛光,拥她入怀。

    一夜很长,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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