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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

    有人大喊“快看,后院走水了!”

    曹廷心中暗叫一声“不妙”,她也是急了,她的攻势更疾,一边与手下一同围攻沈炼,一边大叫“给我冲过去,冲过去!救义父!救义父!”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男子的声音,自清晰地传来过来。

    “曹正淳已死!

    曹阉已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正是靳一川的声音。

    只见他,全身浴血,缓缓走来,接着,直接扔过来腰牌。

    腰牌材质为玉质,上面镶嵌金片,书着提督东厂·曹。

    正是曹正淳的腰牌。

    此腰牌曹正淳一向贴身放着,如今被扔在地上,那曹正淳看来确实如眼前的锦衣卫所说,已被他杀了。

    曹廷见状,直接跪在地上。

    她明白,大势已去。

    曹廷既失去抵抗之心,下面那些护卫自然也毫无战意。

    沈炼、卢剑星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尤其是卢剑星,劫后余生,加上立了大功的双重喜悦,立马充满了他的脑海。

    沈炼则淡定一些。

    虽然立了大功确实应该高兴,但他总感觉有些奇怪,却也说不清楚,到底奇怪在哪里。

    而且,有一个疑惑,其实他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先要放走曹正淳,再派人杀他。

    俗语有云,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难道那位年轻的圣上,先是生出不忍之心,后来又反悔了?所以才派他们三人去灭口。

    据他现在有限情报推测,这次的任务应该没有猫腻,因为毕竟是新任东厂厂督赵靖忠赵大人亲口布置的秘密任务。

    多半意思是圣上的意思。

    不知为何,一想到当今皇上他就会联想起妙玄,一想到妙玄他的内心就隐隐作痛。

    “怎么了二哥?你受伤了?”靳一川连忙问道。

    这话也引来了卢剑星的关切的目光。

    这一次能够杀了曹正淳,靳一川的功劳不小。

    沈炼摇头“没有。这些血都不是我的。我是想到其他事。对了,一川,你的家传双刀刀法最近精进了许多啊。”

    靳一川笑得很勉强。

    其实是因为他的师兄丁修找到了自己,狮子大张口,张嘴就要二百两,最终讨价还价,自己倾家荡产给他凑了一百两。

    靳一川原名丁显,是杀掉追杀自己的锦衣卫并且替代其身份才成为锦衣卫的。这原本的靳一川与丁显长得太过相像了,丁显才有了这千载难逢的顶替机会。

    丁修当然是知道自己的秘密的。现在就是以此做为要挟。

    靳一川也与他打过了几场,其实,靳一川深知,别说自己身上没病,就算是没病,靳一川也打不过师兄丁修。

    丁修武学造诣奇高,远高于自己。而且靳一川同样深知,为了钱丁修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靳一川与丁修打了几场之后,不说什么,身法却是越来越好了。

    毕竟,做为同门师兄弟,靳一川的武学底细,丁修不要太了解。

    不过现在好了,自己身上有钱了,可以摆脱师兄丁修了,也同样可以好好治治自己的病了。

    一想到光明的未来,靳一川不禁换上了自然的笑容。

    ……

    三匹快马,返回京城。

    千步廊西侧,北镇抚司衙门。

    赵靖忠与一位文官高坐于堂中。

    此文官不苟言笑,着绯袍,绣仙鹤,这是文官的一品官袍啊,一看就是大佬,沈炼不由心中一凛。

    沈炼、卢剑星、靳一川行礼“卑职参见赵公公。”

    赵靖忠介绍道“这位是新任内阁首辅韩宗道韩大人,你们仨还不行礼?!”

    沈炼、卢剑星、靳一川行礼“见过首辅大人。”

    这个行礼无可厚非,毕竟,首辅大人,那可是内阁中位列第一的辅臣。

    韩宗道却摆了摆手“不用这些虚礼了,听你们的信报,曹正淳已死?”

    沈炼三人中官职最大,他抱拳答道“回韩大人,曹阉已而亡……”

    韩宗道眼神中意味不明“他的尸首现在何处?”

    沈炼“就在后面。马上就到。”

    韩宗道“好,待我查看一二。”

    不多时,一个黑漆棺材被抬上了厅堂。

    打开棺材盖,只见里面躺了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已经完完全全无法辨认。不过看身材确实是与曹正淳有些接近。

    韩宗道“这就是曹阉?”

    沈炼“正是。”

    韩宗道“都烧成如此模样,我又如何知道这就是曹阉呢?”

    沈炼掏出腰牌“有腰牌为证。”

    韩宗道接过腰牌一看,确认无误,这确实是曹正淳的腰牌。

    韩宗道“怎么死的?”

    沈炼“而死。”

    韩宗道“而死?是你们亲眼所见?”

    沈炼“是。”

    韩宗道“既然见到,为何容他?”

    三人一时无言以对。

    靳一川抱拳道“曹阉有武功在身,一时阻拦不得……”

    韩宗道没想他说完,却是冷哼一声“皇上要看的,是曹阉本人。你们却带回来一堆焦炭。拿块牌子跟我说,这就是曹正淳。别说皇上了,连我也不信。”

    沈炼一听,心中一突。他下意识地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赵靖忠。韩宗道说皇上要见曹正淳的活人,赵靖忠却让三人杀了曹正淳。这中间肯定不对。

    赵靖忠此时却搭话道“韩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三个锦衣卫的官差,把曹正淳的尸首掉包了不成?”

    沈炼心中稍安,看来赵靖忠还是向着他们三人说话的。言外之地,这三人怎么敢做出这种事?

    他连忙拜倒“卑职万万不敢!”

    卢剑星、靳一川见状,也一同拜倒。

    靳一川此时面沉如水。

    赵靖忠拿起曹正淳的腰牌,看了一眼那如焦炭的尸首,轻轻笑了笑说道“我看啊,这就是曹阉。”

    沈炼、卢剑星、靳一川一听不由放下心来。

    赵靖忠继续说道“好几十个锦衣卫亲眼所见,曹正淳而死。谁这么大的胆子,啊?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耍花样?那真是不要命了。”

    此话一说,靳一川的嘴色抽了抽。

    韩宗道“赵大人,皇上英明神武,火眼金睛,您在他跟前做事,多加份小心总没错。万一出了岔子,谁也脱不了干系。”

    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赵靖忠行了一礼“是,韩大人说的是啊。”

    毕竟,此话一出,看似提醒,实则已经是在敲打了。

    韩宗道离去。

    卢剑星抱拳道“方才在韩大人面前,多谢赵公公为我等说话,卑职感激不尽。”

    沈炼站在一旁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卢剑星只是想在督主面前多露脸而已。

    没想到,赵靖忠却语气有些冷“行了,你们仨歇着去吧。差办得不错,我去替你们请赏。”

    卢剑星抱拳道“多谢赵公公。”

    赵靖忠此时已经坐上了轿子,却拨开轿帘,略带着轻轻的嘲弄笑意道

    “以后见到韩大人,少自作聪明。见没见曹阉,你们心里清楚。”

    卢剑星刚想解释。

    赵靖忠却已放下,离去了。

    三人呆在当场。

    此时的沈炼心中疑惑更深了。

    ……

    京城,郊外。

    破屋中。

    赵靖忠拿着曹正淳令牌见到了,曹正淳义女,曹廷。

    此时的曹廷一身劲装打扮。

    赵靖忠问道“曹廷,你不要命了,各州府都在清查阉党,你还敢回京?”

    曹廷没有回答。

    一个年老的声音自她的身后传来。

    “靖忠。你这话说得,指桑骂槐,功力见底啊。”

    帘子掀开,只见曹正淳缓缓走来。

    “义父!”赵靖忠赶紧参拜,“您老人家安好。”

    曹正淳“该死的没死,你见到也不吃惊嘛。”

    赵靖忠不敢起身,只是答道“靖忠在北镇抚司衙门看到尸首就知道不是义父,自然不吃惊。”

    说完,这才试探性地看了一眼曹正淳。

    曹正淳脸上浮上微笑,示意赵靖忠请身,问道“现在东厂的事务,怎么样了?”

    赵靖忠“皇上令三法司查验证了东厂的所有文书,我看皇上,是要把东厂打入冷宫。”

    曹正淳一听面色一沉“朱铁胆,肯定是朱铁胆在幕后推动。东厂成立快两百年了,没想到最后却毁在我的手里。”

    曹正淳感叹完之后,又问道“现在提领东厂的是你吧,靖忠?”

    赵靖忠“义父消息真灵。皇上刚刚降的旨。”

    随后,赵靖忠拿出通关文书呈给曹正淳。

    曹正淳“通关文书?”

    赵靖忠点头“是。义父,在路上用得着。”

    曹正淳笑了“催我走啊?”

    赵靖忠“靖忠不敢。”

    曹正淳笑着坐了下来“那具焦尸,你认识吧?”

    赵靖忠正在想着如何回答,却听到四周全是抽出刀剑的铮鸣之声,还有一队刀斧手埋伏于门外。

    曹正淳“我身边的书僮,曹廷查过了。那书僮姓赵……是你同乡。”

    赵靖忠眼见此种状况,指了指四周说道

    “义父,我知道你是先天高手,不过,若我双目不瞎,你应该是身受重伤吧?就凭他们,动起手来,大家两败俱伤!”

    曹廷一听,拔剑就要上前。

    却被曹正淳拦住了。

    曹正淳“你不是想杀我么?原来你也怕两败俱伤啊。”

    说完,曹正淳笑了起来。

    曹正淳来到赵靖忠身侧,用手抚了抚他的肩膀说道“你想杀我,无非是怕我牵连到你。没错吧?”

    赵靖忠沉默不语。

    曹正淳“那三个锦衣卫知道我还没死。替我杀了他。”

    赵靖忠一听,有些迟疑“义父,韩宗道那厮已经起了疑心,现在动手,恐怕韩宗道会一查到底。”

    曹正淳“你杀了那个锦衣卫,我就离开大景。你的日子,才能过踏实喽。”

    赵靖忠定定地看着曹正淳半晌,抱拳称是。

    赵靖忠走后。

    曹廷“义父,为何放过这个叛徒?”

    曹正淳笑了笑“我还需要他帮我除掉那三个锦衣卫,只有如此,我才算是‘死无对证’。”

    曹廷“是。”

    接着,曹正淳冷笑一声“赵靖忠啊赵靖忠,你为权势,我为长生。只不过,你这个权势的位子,可坐不稳啊……我的长生,却是不远了。”

    ……

    宁横舟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

    他每天的日子,朴实又无实,简单又枯燥。一天的内容也就是除了修炼就是睡觉,腰都酸了。

    陆有容的气色是一天好过一天。

    春、夏、秋、冬也感觉到自家的东家最近饭量增加了不少。

    那把断剑既然宁横舟摸了没什么反应,对他的吸引力就直接没了,直接交给了陆有容、妙夷处理。

    妙夷的那家茶舍,叫道蕴松茗,确实关系忒广了。

    他们托了好几层关系,化用了道乡的一个虚构的宗门的名义,找到了一位铸剑师。那铸剑师自然名声极好。

    铸剑师直接将断剑熔了,铸成了一对雌雄短剑。

    这一对短剑,最终综合评估,还是放到一起,价值较高。因为用短剑的好手,还是极多的。

    双剑最终拿到手,只见两把剑,剑身赤红色,光线之下,隐隐约约有红光在剑刃之中涌动。

    陆有容看得爱不释手。

    宁横舟直接说道“有容,这一对短剑留下来你用吧。”

    此话一说,陆有容连忙推辞“不用不用。有容本身也不擅双剑……”

    宁横舟一听,也对,没听说过长生宗的功法是有关于双剑的。

    再一问寄卖如何解决,还是要走道蕴松茗这家茶舍的关系。

    宁横舟这才真正的了解,这家茶舍有多神通广大。

    陆有容那在茶舍也是有股份的,妥妥的资本家。所以,一家情报也会给她一份。

    陆有容看过之后,将一个颇为重磅的求购消息告诉了宁横舟。

    “听说,有人悬赏二百万两银子,要换取罗摩遗体呢。”

    宁横舟“哦?详细说说。谁是求购人啊。”

    陆有容“具体求购人很是神秘,茶舍也无从得知。不过她很明显是很懂的,也信得过茶舍,直接交了两成的保证金,足足四十万两的银票。”

    宁横舟不由暗忖,这人可以啊,这么财大气粗。不知又是哪位身体有缺的这是,又听信了谣言,就要来生残补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