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温度计
提瓦特大陆的炼金术，从未普及到下层民众。
这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是由他的它的性质决定的。
在这个大陆上，由于对元素力的感应程度，使得血统有了高下之别。
这促进了制度的固化，从而导致了社会长期被贵族占有的情况。
而科技的发展，通常只是为了贵族服务。
也正是因为如此，炼金师作为中间阶级的职业，是不可能把自己吃饭的本事交给下层群众的。
这使得整个大陆的发展有着极大的缺陷。
人们并不能理解，下层群众知识的普及是更好的高端技术的奠基石。很多高端技术往往是建立在足够的基础技术上的。
而缺乏了基础技术，高端技术还容易出现断层。就好像岚大师的巨像，虽然被称作提瓦特最强傀儡，但是岚大师过后，再也无人能仿制。
假如高端科技是航天器本身，那么下层科技就是航天器的推进器。没有推进器的存在，航天器再怎么先进，也无法飞到近地轨道。
提瓦特大陆的科技发展就是这样的。由于底层群众被愚民政策统治，以至于炼金师连玻璃瓶这种基础工业品都要亲自生产。
炼金师们在这个世界可以开发出巨像，却连一个温度计都造不出来。
当然这并不是他们做不到，而是他们根本就没必要做到。
炼金师不是发明家，不可能什么都去发明，没有温度计，他们可以用自己的头脑和经验去生产。
即使他们想到了，也不可能真的去发明这种东西。
因为一旦“六四七”温度计，天平，微量加样器，量筒，分液漏斗等精密仪器出现，那么普通人就可以按照步骤配置药水了。
到那个时候，炼金师就不值钱了。
就好像珍妮纺纱机的出现，直接让许多工人下岗了。
有时候，很多新技术的出现，必定会导致一批靠原本技术吃饭的人的下岗。
而在这个社会固化极度保守的地方，贵族老爷们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
炼金师同样是这样。既然作为既得利益者，那么最反对这些的，必定是炼金师他们自己。
这使得他们宁愿花很多时间去培训，去不断的尝试，也不能让这些东西拉低自己阶级爬升的门槛。不过黎夏可不会考虑这些。 他只需要自己干得好就行了。
你不去发明，那我自己发明自己用，岂不是更好。
黎夏非常轻松的就制作了一根温度计。
一根小小的密封玻璃管里，加上几滴雪山含羞草的汁液。
这个温度计甚至没有明确的刻度，因为黎夏缺乏刻度尺，无法完成精确的温度刻度。
但是这没有关系，当加工的药剂大概达到需求温度的时候，黎夏直接就在温度计的刻度上做一个符号。
下一次达到那个温度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可以投放材料了。
这样每一个药剂都对应一根专用的温度计，那些温度大概相同的药剂也可以用同一根，或者一根温度计标记多处，用于不同温度需求的药剂。
总之，按照不同的需求，所有已知配方的一百零八种药剂，黎夏只用了大概十几根温度计就基本把所有的温度变化都全部掌握。
黎夏甚至直接用温度计来进行搅拌，反正这里也不是什么专业实验室，没有不能用温度计当搅拌棒的硬性需求。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担心别人看出什么。
基本上有了这个东西，他就绝对不会再出现温度计上的计量误差。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需要进行反复的实验，已确定所有的刻度都是最佳标准，而这则需要相当大的代价。
好在对于新培养的炼金师，失败在大家看来是很正常的事，黎夏就算失败几次也不会让大家觉得惊讶。
在完成了温度计后，黎夏又继续制作了量筒。
同样的原理虽然黎夏不知道怎样确定量筒的刻度但是他也可以一次又一次实验来区分。
量筒的主要用处，是确定投放液体材料的用量。
以往的实验，炼金师投放材料总是根据经验来投放。他们或者多或者少，但只要在可控范围内，药剂同样可以成功，区别只在于效果好坏而已。
而黎夏现在用上自己制作的量筒来缺取代手感，这使得他的成功率也越来越高，而且药水品质也不会出现良莠不齐的现象。
他在量筒和温度计上使用了一些特殊符号，这样就不是谁都能看懂了。
而那些符号，黎夏直接汉字。
比如治疗药水，他就直接在温度计上写上治疗药水四个字，反正除了他，谁都看不懂。
这种情况下，原本黎夏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学会，要一年才能掌握的内容，他只用了半个月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一方面得益于他自身的努力，一方面也得益于他发明这两个常用仪器，还有一方面则是得益于他在图书馆看了一年的实验报告。
在图书馆的时候，他基本看过所有关于药剂的制作记录，对于材料配方比例，用量和下料顺序等方面完全就是手到擒来。
黎夏缺乏的只是实际动手的经验而已。
而现在，有了理论基础的黎夏走进实验室，在精密仪器的配合下，药剂配置对于黎夏来说再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这件事至然逃不了库博的眼睛。当他知道黎夏一个月就掌握了药剂制作，而且熟练度一点不比贝利低的时候，叫他都诧异无比。
尤其是黎夏的成功率高得惊人。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为了确定药剂的标准温度和用量而导致的连续失败外，到后来黎夏的出错率就大大降低了。
按照以前贝利的成功率，他每生产三分大概能成功一份。而黎夏的成功率居然高达二分之一。
在药剂制作上，黎夏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接近了大师水准。
这点让库博和本森都非常惊奇，他们都想不通黎夏是如何做到的。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已经是黎夏故意多报了一些出错记录的结果了。实际上他出错的几率还要更小。
若是全都报了上去，不仅他的成功率会让几位大人物产生怀疑，他还不能中饱私囊了。
要知道，北风号上柯奇那几个人的胃口可是相当的大，而马斯克礁所生产的药剂，可是整个提瓦特大陆都很稀有的。
这里的药剂都是用最好的材料生产的，而且许多配方都是独家研制。
市面上卖的药水，大多都是成本低廉，粗制滥造的东西。一瓶治疗药水喝下去，也还能帮你治疗伤势，还有可能让你伤口发炎。
毕竟药剂的制作，不仅仅是按照配方来那么简单。有很多珍惜的材料，如今也只有马斯克礁才有这个条件。
科格伦所说的那一百零八种药剂，其实都是马斯克礁上能炼制的高级药水。
放在提瓦特大陆上。各种替代材料研发的劣质药水有数千种，那些东西和马斯克礁的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有了这个机会，黎夏如果不好好把握一番，真的就是对不起自己了。
成功率的提高带来的是工作效率的提高。
黎夏在没有人的时候，可以自信的使用大型地堪。每一次他都可以炼制十瓶药剂，加上极高的成功率，使得他的工作时间减少了许多。
多亏了手中的量筒和温度计，黎夏才能确保这么高的成功率。这使得黎夏想弄出更多的精密仪器出来。
不过现在黎夏缺的是时间。
最快的话，只要两个月库博就能找到一名新的炼金师。
而想要让库博改变主意留下自己，他就必须做出更大的贡献。
想要留下来，仅仅依靠制作药剂显然不行。
药剂做得再好，也不过是熟练程度而已。
而想要让库博放下对黎夏的戒备，让他长期留在炼金塔工作，除了自己开大价钱让北风号使绊子之外，自己还要让库博认
识到他真正的价值。
那种不可替代的价值。
是的，不可替代的价值。
一个工人，如果说嫌弃工资太少不想干了，可在他的后面还有一堆人等着他跳槽，那么老板会毫不犹豫的让你混蛋内卷的人还排着队呢。
可是如果你有把握在自己离开之后，没有人能够做你做的事，那么老板反而会重金收买你。
这就是不可替代的价值。这就是要价的本钱。
必须让库博意识到自己有不可替代的价值，他才会冒着被黎夏发现秘密的风险把他留下来… 根本不会在乎。
仅仅是制作药剂节约的成本，对库博开来说显然不够。他每天挥霍的材料远超黎夏所能节省的那1点
对于他这种炼金疯人来说，只有未知的，神秘的，尚未发现的成就才值得他另眼相看。
谁能做到这一点，谁就是不可替代的。
或许自己可以尝试着改良药剂配方！
这是黎夏现在唯一想到并且有可能自己做到的事情。
“本森大人。”
黎夏来到本森的实验室，恭恭敬敬地向他敬礼。
“什么事？”
“是这样的，帝国这个月的药剂清单，已经全部完成了本森停下了手中的实验。
他颇有兴趣的看着黎夏。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是一个让他看不透的小子。
o我想问一问大人，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这个小子有些太重聪明了，聪明到所有的工作只要他看一遍就能学会，聪明到他总是比别人的预期表现得更好。
你几乎很难抓到这个小子的把柄，你几乎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放手交给他，而且不用过问。
听说科格伦在教过黎夏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继续讲过什么了。
在那之后，科格伦每天只需要专心进行自己的工作，然后结束工作前去黎夏那里收货。
而现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黎夏甚至比科格伦工作得还要快，然后就过来找自己索要新的工作了。
他似乎从来都不喊累，而且聪明，好学，勤奋，工作上比贝利更优秀。
按理说，对于这样的人，自己应该非常满意才对。
可是本森心里总有一种不放心的感觉。
他想不明白。
低头想了一会儿，本森才慢悠悠的说道：“那么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是这样的，大人，如果大人不打算安排我做新的工作，那么我想利用手里省下来的材料，看看能不能调配改良一些新的药剂配方。”
本森有些诧异：“你想修改现在的药剂制作配方？”
黎夏理科解释道：“配方总是人研究出来的，而后人总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更多的创新。”
“既然前人能够研究出来，后人为什么不可以做出更好的呢？”
“另外我觉得我可以用多余的时间去帮组别的炼金师们，但是您说过我不能随意去别的地方。”
“你不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太大了吗？”本森质疑的问道：“难道你有什么目的？”
黎夏立刻一脸惶恐的解释：“大人，我只是想尽力为大师和大人您多做一2.1些事情。”
“既然这样，算了，你就做好你自己吧。我还有事要做，你可以出去了。”
“是，大人。”
黎夏扫兴地离开了本森的办公室。
这是第一次，黎夏在希望得到更多的工作的时候被别人拒绝。
本森这家伙，果然对自己有戒心，这个该死的混蛋。
回到自己的实验室，黎夏皱起了眉头。
在这么一个时时刻刻提防自己的家伙手下做事，可比在西姆斯的手下要麻烦多了。要不要去找西姆斯呢？
不，这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为了这种事找西姆斯，不仅西姆斯不好帮助自己，反而会让本森对自己更反感。
这不太值得。
可是想要接触到炼金术更深层的秘密，就必须让本森和库博意识到自己的价值。
对了，还有库博。或许，库博就可以帮到自己。
黎夏的眼睛亮了起来。
对，在炼金塔里，真正说了算的人是库博。
就想自己当初在城堡里依靠西姆斯的帮助成为班长，进入图书馆一样。
因为那些地方是西姆斯说了算。
而现在，自己想要学习更高级的炼金术，除了本森以外，更有权利也更有把握的人就是库博。不过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
时间，还有至少一个月，为了那个机会，黎夏不介意再等上两三天。
过几天，就是北风号来送货的日子了。
而自己上个月订的货物，或许就是自己对库博投其所好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