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黎夏的心声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莉莉娅一个人孤独而寂寞地伤心着。
嬷嬷走了过来,抱着莉莉娅的头,她完全了解圣女的心思。
“嬷嬷,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明白。”莉莉娅呜咽着说。
“圣女殿下,曾经有人说过:这世界再没有什么比爱情更让人痛苦的,也没有什么比爱情更能让人幸福的。”
“爱情就是魔鬼,它折磨你的身心。我该怎么办?嬷嬷。”
“风神会给予你指引的。”嬷嬷轻抚着莉莉娅的头说。
莉莉娅的双目微闭,双手合十:“万能的风神啊,您虔诚的子民敬仰您。我就像那迷途的羔羊,需要您的指引
嬷嬷则将一只手放在莉莉娅的顶心:“风神赐予我们饮食,赐予我们力量,赐予我们安康,赐予我们幸福。”
“可是嬷嬷。”莉莉娅突然睁开眼睛:“我想要……”
“别说话,专心!不可以对万能的主讨价还价。对风神,我们要谦恭,尊敬,以卑微之心态面对西方朝圣。然后在我们的内心中,感受它的指引。”
“是,嬷嬷。”
“风神说,你的心里有个邪魔,它需要被驱除。”
“是的。”莉莉娅再次紧闭双眼。
“黎夏,就是那个邪魔。”
莉莉娅的身躯微微一颤。
嬷嬷的声音严厉起来:“说,驱除邪魔,杀死黎夏!”
“驱除……”莉莉娅的声音在颤抖,她怎么都说不出下面的话。
“不!”莉莉娅大叫起来:““八五零”不,嬷嬷,我做不到!”
她快速站起身,甩脱了嬷嬷的手。
嬷嬷为之一怔,终于叹了口气:“唉,连灵魂净化都对你没用了吗?你太固执了。”
“也许是因为,她不需要灵魂净化。”一个声音突然从外面飘来。
这突入其来的声音,令两个人同时剧震。
莉莉娅怔立当场,眼中放出不可置信的神采光芒。
嬷嬷的眼中则闪过一丝厉光:“什么人?!”
她长袖一挥,黑色烟雾陡然升起,笼罩住自己和莉莉娅的全身。
再一回手,数十条黑丝已经向着音源处射去。
一道人影从外面飞进,仿佛惊电划过苍穹,割裂黑夜,光芒在刹那间大盛,竟照得人睁不开眼。
磅礴神圣之力,如光幕般洒下,瞬间趋走黑暗。
黑丝尽化虚无。
“不!”嬷嬷狂吼了一声:“破!”
光明尽散,世界重归寂暗。
“咦?”突袭者发出惊讶的低哼,显然是对嬷嬷的这一手非常惊讶:“原来是璃月七星的破神者,竟然还兼修了黑暗战技,你是璃月七星的叛徒?”
嬷嬷的脸色大变:“去死!”
手中黑气大盛。
只是来者身影不停,元素力的光芒在这刻突然发作,利剑戳出一片惊天彩虹,刚刚被破去的漫天神圣光芒竟然再度重现。
这一下,连嬷嬷都大感诧异。
她老脸一沉,大叫起来:“圣女快走!”
令她惊愕的是,莉莉娅并没有趁机逃跑。
她就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突袭者。
“圣女!”嬷嬷急叫。
进攻者的长剑挥舞出一团神圣的光芒,重重击打在嬷嬷身上,将她击飞。
然后,来人才停下了狂如怒涛般的进攻,飘落在莉莉娅的身前。
正是那黑发飞扬的少年。
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
“黎夏……是你吗?”
莉莉娅怔怔吐出这句话。
期待中的人儿,竟然就这样突然出现在眼前。
“是,是我。我来带你……一起飞翔。”
伸出双臂,黎夏揽住莉莉娅的腰,身后双翼舒展,两个人向着天空急冲而去。
如流星般划过璀璨星空。
就像是一个梦,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
人在空中,紧搂着黎夏的脖子,莉莉娅痴痴地看着黎夏:“黎夏,黎夏,真的是你吗?”
“是的是我,莉莉娅,正如我承诺的那样,我来看你了。”黎夏轻声在莉莉娅的耳边诉说着。
天使的双翼在空中有力的扑打,带出强烈的溯风,吹得莉莉娅头发凌乱。
但是此刻她的眼里只有黎夏,整个人飘飘然,仿佛身在天堂,一时间神智有些不清了。
元素鸟从天边飞来,一左一右包着他们两人,发出欢快的鸣叫,仿佛是在得意,因为爱情鸟的祝福从不落空。
曾经幻想,自己的白马王子能够腾云驾雾的来娶自己,到这一刻,梦境成真,莉莉娅看着脚下的大地,一切变得是那样渺小。
突然间有种害怕的感觉。
“黎夏……我害怕。”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黎夏轻声说。
话是这么说,黎夏还是降低了高度。此时他已经飞离西风大教堂,便降落在一处钟楼屋顶上。
莉莉娅却犹自拉着黎夏的脖子不肯松手。
她深怕那是一个梦,一旦松开,梦便会醒。
黎夏无奈地拍着像树袋熊一样吊在自己身上的莉莉娅:“下来吧,莉莉娅,我有话和你说。”“不!”小姑娘咬着嘴拼命摇头,死死盯着黎夏。
“我既然来找你,就不会轻易离开。”
有时候一个承诺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莉莉娅终于下来了。
她痴痴地望着黎夏,良久,突然一下扑到黎夏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莉莉娅放声大哭,哭得歇斯底里,仿佛要把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她哭得淅沥哗啦,哭得黎夏胸前大片的水迹,哭得放纵任性不讲理,哭得就像一个十足的撒娇耍赖的孩子多少天里日里夜里,对黎夏不停思念,早把小丫头想得快要发疯了。
她早已认清自己的思想,她爱黎夏,不能没有他。
“你这个混蛋!”莉莉娅拼命地捶打黎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你知道那答案的,对么?”黎夏轻叹了口气。
“我要听你说。”少女坚持己见。
望着莉莉娅痴情的眼神,黎夏终于心软。
莉莉娅哭得有些累了,就那样躺在黎夏的怀里。两个人一起坐在钟楼上,眺望远方。
黎夏开始诉说那些曾经的故事,那些隐藏在幕后的所有卑鄙伎俩,阴谋诡计,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
如果是以前,莉莉娅听到这些事,她或许会无动于衷,或许会大声叫喊仆役就应该为了贵族而牺牲生命。
但是现在,莉莉娅不会再这样想了。
那上千个寓言故事,让莉莉娅懂得了许多道理,让她变得温柔,懂事,能够理解别人。
当黎夏讲到那山谷里发生的事情时,莉莉娅花容惨淡,躺在黎夏怀中瑟瑟发抖。
当他讲到自己利用莉莉娅陷害本森的时候,莉莉娅一句话都没说,小手却摸到了黎夏的肋下,狠狠地掐扭拧挠,黎夏也不反抗,只是任她作为。
当他将到自己逃出马斯克礁时,莉莉娅一脸的果然如此。
所有的真相终于大白,莉莉娅却并不惊奇。
正如黎夏所说,她其实早已猜到,现在只是想听黎夏亲口证实而已。
她轻声抽泣着倒在黎夏的怀里:“我很伤心,黎夏……为什么会这样……。”
轻轻搂住莉莉娅的肩,黎夏低声说:“已经发生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很抱歉我曾经欺骗了你,利用了你。我曾经希望能忘记你,也希望你能忘记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因为我要走了,我打算过些日子就离开蒙德城。在走之前,我想见见你,和你说几句话,也请你给你父亲带几句话。”他说。
莉莉娅吃惊地看着黎夏。
“是的莉莉娅,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需要变得更强。”
“不,黎夏!我不让你离开!”
莉莉娅死死抓住黎夏不肯放手:“黎夏,不要再继续向我父亲报仇了好吗?我可以去和爸爸说,让他不再缉捕你。你可以是自由的!”
黎夏苦笑:“很遗憾,我需要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难道就真得不能有和平了吗?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谈?在力量不对等的情况下进行的谈判,不存在公平可言…莉莉娅,你该懂得这个道理。”
“我想要一个公平的谈判,就必须先展示出对等的力量。”
“你的父亲想要无偿从我手中取得所有的资源和炼金术,而我则打算在不付出任何代价的基础上,让国家承认曾经的罪恶
“我们之间对彼此要求的差距太大,几乎没有和解的可能。”“我相信我所要求的,是正义的,也是公平的。但是你的父亲不会这样想。所以,这很难,非常难。”
莉莉娅绝望的想哭。她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呜咽着说:“为什么会这样。我讨厌现在的一切。我想念马斯克礁上的日子,黎夏,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想念。”
“对你来说,那段经历是痛苦的,哪怕是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是这样的对吗?”
她抬头望向黎夏:“所以你不会为了我放弃你的任何要求。”
黎夏叹了口气。
望着莉莉娅,黎夏很认真地说:“你很好,莉莉娅。曾经的你,刁蛮,任性,不讲道理,但是现在,我看到了一个真正长大的姑娘。”
“你变得成熟,懂事了,我很喜欢你。可惜的是,黎夏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黎夏了,不可能再每天陪着你,不可能时时刻刻再讨你的欢心。”
“你所喜欢的那个黎夏已经彻底消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不会幸福,你只会失望。”
莉莉娅怔怔地看着黎夏。
是这样吗?
是的,原来黎夏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黎夏了。
自从他离开马斯克礁后,他就再不用卑颜屈膝的生存,他变得强大,有主见,不再需要别人的命令了。
她是圣女,她能适应这样的变化吗?
她到底是喜欢那个在马斯克礁上总能带给她欢笑的黎夏,在卑颜中保持自尊,带给她各种有趣好玩的节目和故事的黎夏,还是现在这个已经有些陌生,有着自己的计划,只想让蒙德对他低头的黎夏?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突然都不想再提伤心事,莉莉娅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黎夏的怀里,望着远方的星空,彼此随口说着闲话。
“黎夏。”她轻声喊。
“恩?”
“星空好美。”
“是的。”
“你说天空中有牛郎星和织女星?他们是哪两颗?”
“他们……很远,很远。”
“那么应该是那两颗。”莉莉娅纤手一指远方,那两颗最明亮的星星。
“也许吧,不过他们彼2.1此间的距离其实很远。”
“再远,一年也总能见到一次的,不是吗?”
“……是的。”
“是什么让他们可以忍受这么长时间的不见面?”
“是期望,是爱情。”
“我知道什么叫爱情了。”莉莉娅低声说着,偎依在黎夏的怀里。
她闭上眼睛,喃喃道:“爱情很美,可是不能相见,却是痛苦的。比那更痛苦的是……就算见了面,也不能在一起。
黎夏低着头没再说话。
今时今日,他已经不再是马斯克礁上的黎夏了。
他不必再低声下气的喊着“圣女殿下”;不必再每做一件事,都要费尽心思寻找借口;不必再担心任何后果。同样的,莉莉娅也长大了,懂事了。
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刁蛮,人性,恰恰相反,她变得更漂亮,更温柔,甚至懂得如何去爱了。
两个人的关系,因此而变得朦胧,曾经的相处方式如今已经不再适用,以至于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谎言总是美好的,对吗黎夏?”莉莉娅轻声说。她的手拉扯着黎夏的衣角。
”……是的。”
“那么……再给我讲个故事吧,黎夏。我想听你给我讲故事。”
“让我想想。”
“就讲美人鱼的故事。”
黎夏一楞:“那个你不是听过了吗?”
“我还想听,想再听你讲一遍。”莉莉娅看着黎夏很肯定地说。
黎夏想了想,终于点头:“好的我讲。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