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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余二仙(10)

    这里其实有个典故。

    话说有个汉子名叫裘劲,自幼在山上跟师父习武,他的师父实不高明,挑徒弟的眼光随便,人品也不计较。徒弟不想跟了,就任他们走,真的是自顾自活,自生自灭。这个裘劲个子大,十三四岁就有七八尺高,只是这人的脑子不像他的个子长得那么好,受他师兄师弟的影响,心术也是不正。

    某日就有几个已出师门的师兄弟来访,三言两语,裘劲受不了,便跟着他们溜下山去,不再回来了。

    自此以后,他便是不学无术,专干一些鸡鸣狗盗的勾当。

    所以吴妈妈见到湘云,第一个问的,便是这个,湘云哪知道这院里面说话这般直白,一听自是羞赧。

    青青解开那个布包,包里有包,最后现出来的,是一柄长剑。想不到他男人留的,竟是这样的东西。他自来就是病着的,一个板凳都难提得起,怎会留着一个兵器在吴妈妈这里?真是奇怪。

    郎平见了也没多说,稍把此剑抽出一些,便见长刃冷冽有光没半点锈,真的是个杀人兵器。青青没个主意,郎平怕湘云再受惊吓,快快地又把它包了起来,青青也是机警,便去缠着吴妈妈与湘云说悄悄话。她本想快点把她男人的东西带回,但此物扎手,就不知该急还是该缓?

    这时有人走来,青青一见是狗头,这人素来滑溜溜的,一见青青有些讶异,吴妈妈见了狗头道:“你妹子听说你病了,还担心着呢。”这等鬼话他根本懒得进耳,见郎平拿着一包东西,看来就是一把剑,不免又是心惊肉跳,“青青,今怎得空来?哥哥正病得想你哩。”青青呸了一口。

    狗头在吴妈妈耳边嘀咕了好几句,又道:“这样,姊姊,我要再告假几日。”吴妈妈听了狗头的消息心中不快,挥手叫他走,“有消息再跟我说。”青青知狗头有事,也不便相询,郎平却是疑惑。红水帮人大举调动,在汉水下游处布置了好些人跟机关,为的是什么?

    吴妈妈与狗头说完话,又来跟湘云讲解,边说边瞧着郎平,湘云当然不好意思。青青此时脚痛已经难耐,不知是不是看见了狗头之故?湘云见她有些冒汗,知她忍痛,顺手便帮她揉搓,这才稍好一点。

    郎平拉了青青小声说道:“青青,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这剑送去给你叔叔,顺道去四海给你带些药膏,你在这边跟着阿云,听吴妈妈的说法,我晚上回来,如何?”这样甚好,让郎平早一天去,早点探到叔叔的现况,叔叔不会对郎平介意的。她叔叔叫她不要担心,其实那怎么可能。吴妈妈的教诲有郎平在旁边也是别扭,一个下午说给湘云听,时间应该足够了。

    于是青青大声道:“妈妈,你说的我也要听。”吴妈妈笑道:“好,好,你们有心,老娘可要现宝啦。”湘云闻之尴尬。

    这女人甚有嗅觉,她知如郎平这样的人,如此疼老婆的,如果取悦了湘云,必可以取悦郎平,有了这个情面绝不会是坏事。

    郎平见风驶舵,假咳两声:“吴妈妈,在下先谢了,青青,阿云,你们说话,我去外面走走,晚上再回来可好?”这其实是要湘云答允,湘云苦着脸,不知要说好还是不好,但青青脚痛,也只能好了。

    吴妈妈对着青青道:“妈妈这儿还有些跌打损伤的药,你先抹抹止痛。”说完拉着两个女子进入房中,郎平便出天香楼。

    出门左转走没多久,郎平想想,再向左走,又向右弯,这样就会经过四海药铺。到了那里不见有什么算命摊子,罢了,算那个余二仙运气好,不然我就拆了你的台。想想,郎平走进四海,先帮青青买药,再请四海的伙计送去天香楼,因为实在不知今晚什么时候会回来。

    四海里面人可多了,郎平有些意外,只见店里原来的大桌子给移开了,现在放了十个板凳,上面坐了十个人,老弱妇孺都有,就见一个身子缩成一团,发白又脏又长的干枯老人,正给中间的人扎针。

    那个阿嫂该不是第一次来了,入针的时候眼皮都没多张开一点,旁边较年轻的女子是她的妯娌,看到别人长长的银针刺肉,有的在脑门,脸上,手上,膝盖和小腿,她还没捱过这样的折磨,不免战战兢兢。

    旁边还有一个光头老者,不住地询问各个病人的感觉。郎平捉个伙计来问,“他们在干什么?”伙计声音可大,惟恐别人听不到似地,“爷,您是平安人,有所不知啊,眼前这位,是这几日才来的,从西边来的大神医,疑难杂症无所不医,医了没有不好的,他老人家看病不用钱,病人只要付药钱就好,若是不用药,就是免钱的治病。”郎平哦了一声。

    所谓看病不用钱他不是没有见闻,多的是看病不要钱,那个药可是贵地要死。但这里是四海,那就比较不一样,最前头那个老头儿的时间足了,这个干瘪神医快手拔完银针,也没什么话说,挥挥手叫他走,果然不要钱。

    只旁边那个光头老者叮咛,“大夫说了,莫要在下完田后就立刻冲水,你若老是不听,这病永远不会好。”那人应了,称谢就走。郎平心想,可惜青青伤的是脚,不能走过来,不然给这个人试一下也许就好了。

    他跟伙计讨个贴肉的膏药,伙计听了,知是脚踝扭伤用的,连声称好。那个干瘪神医正给中间的年轻女子用针,却口中伊伊呜呜地出声,光头老者听了,走过来跟郎平说话。

    “年轻人,大夫说你这样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郎平奇怪,他可没跟这两人讨教。

    “大夫问你,你说的那个伤者,伤处在哪里?骨头有没有断?疼不疼?是疼还是酸?是一直疼?还是一阵一阵的疼?伤处的肉是红是白?伤者有无发烧?”郎平闻言,一句都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