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滔天之功，赵祁的狠辣
赵魏大军在庞煖的指挥下，纵然头顶上乱箭抛射，巨石轰下，也无一人敢退。
前进有可能是死，但后退则是必死。
当赵魏大军的投石机阵到了距离城关不到一百多丈时，也终于进入了大军的射程。
一百多架投石机一排而列。
填充巨石。
震动声立刻响彻天穹，上百颗巨石带着碾灭的力量，狠狠朝着南阳城抛射了过去。
伴随着。
联军弓箭手突进到了百丈距离。
联军上万弓箭手开始放箭，对城关上的大~秦锐士开启反制。
整个战场。
互相释放着杀机。
轰，轰，轰。
巨石抛射。
城关上也出现了巨石落下的轰鸣，许多巨石直接砸落，许多运气差一点的大秦锐士也死在了巨石碾压下，乱箭之下，许多锐士也在箭矢-下殒命。
但相比于赵魏大军的伤亡，依靠城池而守的锐士自然是极为少。
每阵亡一名锐士，每伤一名锐士不可战，便立刻会被换下，后面的大秦锐士会立刻补上。
无一人畏惧，无一人退缩。
将令不下，死战不撤。
这就是大秦的最强锐士。
被天下诸国畏惧的虎狼之师。
在如今士气和军威下。
有赵祁的战争法宝将心加持，锐士们士气加成百分之百，战力没有任何影响。
纵然赵魏大军已经开启了远程压制，投石机，弩炮，箭雨纷飞，但都不能让大秦的攻势缓解一分。
整个城前。
成千上万的敌军已经陨灭在了大秦锐士的箭矢之下。
而赵魏大军才堪堪冲击到城关不过十丈。
但对于这些敌军而言，十丈距离，如同鸿沟一般。
庞煖看到这一幕，原本自信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上将军，秦军有些古怪，赵祁和冯去疾都已经是生死未卜，消息都已经传开，为何这些秦军还如此顽抗？士气没有受到影响?”
魏泰神情凝重的问道。
“根据本将调查的消息。”
“在赵祁麾下有两个他一手提起来的将领，一个名为屠睢，一个名为章邯，此番南阳统兵之人必是其中一人，从此看来，他们的统兵能力不俗。”
庞煖沉声道。
“秦军防守之势如此顽固，我军已经损失万众之上了，如果再这样强攻下去，城门也不可能被攻破。”魏泰看着疯狂推进而死的大军，眼中也不由得闪过心痛。
他魏国虽然比之前的韩要强许多，但也强不了太多，此番如果折损太大，不仅他会魏国会损失，而且他也会失去证明的机会。
这一次与庞煖出征是他伯父魏无忌好不容易替他争取的机会，只要此战大胜，将秦从韩境赶走，那就可以立下大功，他日必可在魏国内扬名，继承他伯父的衣钵。
但如果攻秦失利了，他不仅会丢脸，更会丢他视他为亲子对待的伯父魏无忌的脸。
此番有庞煖统兵，已经是必胜之局，所以魏泰才会来。
“战场之上，一鼓作气势如虎。”
“如若不珍惜这一股士气，往后的进攻会变得更加艰难。”
庞煖听出了魏泰的意思，想要先行撤兵再行图之。
但庞煖又怎会受他一个后辈摆布。
他为赵国统兵数十载，心性又怎会是魏泰能比的。
“传本将令。”
“大军后退半步，杀。”
“将令不撤，全军进攻不止。”
庞煖拔出剑，威声喝道。
“上将军令。”
“大军后退半步者，杀。”
“上将军令.....”
传令兵迅速扩散，传达将令。
赵魏大军继续推进。
终于靠近了城关之下。
攻城所用的云梯，临车迅速推进而来。
“赵上将庞煖果然名不虚传，面对我军如此攻势，损亡如此之重，竟还敢强攻。”
“不过此番你注定就要死在本将之手。”
“韩境，就是你的殒命之所。”
“如若连你都杀不了，那也就枉费本将特意布下这个局了。”
赵祁冷笑了一声。
静静注视着战场上的杀戮。
城关上的乱箭如雨而下。
疯狂收割着敌军的生机，自城内一批批的箭矢被运送上了城关，给守城锐士与源源不断提供着支持。
城上城下，到处都是巨石的轰落，乱箭的齐发。
战场之景，可谓是恐怖。
“火油。”
“滚石。”
“檑木。”
看着已经搭建云梯，还有临车的敌军，屠睢根本没有慌。
当即下令。
城关上的大秦锐士立刻有序的变阵。
顿时。
数十锅早已经烧得沸腾的火油从城关后推了上来，伴随着还有一个个的巨石和巨木。
屠睢冷漠看着那些攀登城关的敌军，手中剑一斩而下：“杀。”
这一声。
便如同剥夺生机的宣告。
“杀，杀，杀。”
城关的大秦锐士将滚烫的火油灌溉而下。
巨石，檑木也是疯狂倾倒而下。
顿时间。
“啊...啊....”
“救我...啊...”
整个城关下一片凄厉到极点的惨叫，无数敌军被火油生生的找死，被巨石檑木碾成了血肉。
在火油的灼烧下，整个城关下都变成了一片火海。
这等残酷之景。
对于未曾上国战场的人而言绝对是炼狱一样的场面。
但赵祁则是冷漠的看着，经历了多次大战，亲身经历，亲眼见证，战争，本就是如此残酷。
对于敌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在上战场的第一天，赵祁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如此坚守，只要十天，便可将赵魏大军士气消耗，然后...这南阳城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赵祁冷笑着，规划着心中的算计。
一切。
都在赵祁的掌控之中。
庞煖自信攻城。
耗时两个时辰，损兵折将无数，但却没有一人能够登上城池，也无人能够将城门攻破。
最终。
看着两万多士卒的伤亡，庞煖下令撤军。
第二日。
庞煖重新整军之后。
再次挥军进攻。
结果与第一次一样，付出了近万伤亡，仍然未曾攻破南阳门户，庞煖懊恼撤兵。
第三日。
庞煖调集了全军的投石机，弩炮压制，耗损了数千伤亡终于靠近了城门，有机会攻破城门，但在城门被撞开缝隙，给了庞煖希望之后，大秦锐士的反攻之势加剧，再次杀退了赵魏联军。
一直到了第七日。
前六日的进攻，赵魏联军付出了五万多伤亡，其中大多数阵亡，少部分伤损。
如此惨烈，如此伤亡数字。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或许庞煖自己也难以接受。
但为了大局。
庞煖不得不攻。
“我赵魏将士们。”
“破城就在今日。”
“率先破城者，官晋四等，赐千金。”
“给本将杀。”
庞煖拔出剑，指着已经是一片狼藉的南阳城关怒喝道。
擂鼓声响起。
“杀。”
“杀....”
喊杀声四起。
赵魏大军第七次朝着南阳城杀去。
不过此间赵魏大军所表现的士气已经不是第一日那般冲天，而是带着一种垂暮之气。
显然这接连几日的进攻下来，让他们的士气已经彻底折损了。
战争之道。
打得就是士气。
“上将军，如此攻下去，真的能够破城吗？”魏泰此刻也是有些怀疑了。
“本将没有想到这城中的秦军会如此顽强，看来是在赵祁出事后准备了很充分，为的就是防范我两国合力。”
“此番统兵之人不知是屠睢还是章邯，但足可见他能力不凡。”
“但今日，本将有信心破城。”
庞煖老脸上带着一种为将多年的自信。
“上将军为何如此断定？”
“这七日以来，我两国大军已经损亡太多了，如果再这样耗损下去，后果难料啊。”魏泰一脸凝重的道。
“为将者，不仅要统帅一军，杀敌制胜，更要善于观察战场形势。”
“这几日以来，难道你就没有发现秦军的防守之势已经薄弱了很多吗？”庞煖凝视着城关，冷笑了一声。
魏泰闻言。
一晃神。
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也面带惊喜：“不愧是上将军，观察敏锐，除了前两日我大军遭受秦军猛烈攻击，损失惨重，后面的几日秦军攻势已经十分艰难了，箭矢，滚石，檑木都显得有些不足，甚至我军都几次差点攻破城门。”
“不错。”
“所以本将料定秦军已经没有多少辎重了，破城就在今日。”
“纵我大军士气已衰，破城之后，自可恢复。”
庞煖冷笑一声，洋溢着自信。
目光一转。
赵祁看着又一次发起进攻的敌军，淡淡一笑：“迷障也放得差不多了，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章邯。”
“都准备好了？”
赵祁看向了章邯问道。
“回将军。”
“早已准备好。”
“只待他们入城，一切都将付之一炬。”章邯冷笑道。
“屠睢，接下来一定要“败”得漂亮一点。”
赵祁对着屠睢交代道。
“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败得漂漂亮亮。”屠睢也笑了。
“走。”
赵祁没有再多言。
缓步向着城关下走去，李青，章邯，还有众多亲卫相随。
只剩下了屠睢在城关统兵。
“诸位将士，我们要败了。”
“待会可要丢盔弃甲的逃走。”
屠睢看着城关前进攻而来的敌军，冷笑了一声。
“诺。”
城关上的众锐士齐声应道。
这些防守在一起的大秦锐士，有雍城老兵，也有当初整编之后的韩军降卒，但是此刻的他们已经再无隔阂，再无昔日降卒与老秦兵之分，他们全部都是属于大秦，效忠大秦的锐士。
今日一战之后。
无数整编的预备军人都将成为真正的大秦军人，享受属于大秦军人的岁俸，晋爵。
“放箭。”
“杀...”
屠睢怒喝一声。
城关上的大秦锐士将剩下的箭矢疯狂抛射。
用最后的时刻收割着敌军生机。
终于。
在敌军“凶猛的攻势下，”城门摇摇欲坠。
只听见轰的一声。
城门被攻破。
敌军带着疯狂，攻入了城中。
而在这一刻。
早就准备好的火油立刻倾覆在了城门，最后阻挡敌军的攻势。
“撤。”
屠睢大喊了一声。
城关上，城内的大秦锐士开始迅速的朝着后城撤退，留下了一片狼藉之景。
一阵后。
待得城门口的火油被扑灭，敌军也随之冲入了城中，疯狂攻进。
“南阳攻破了。”
“众将士，杀。”
耗费如此巨大的伤亡，城门终于被攻破，所有赵魏大军都兴奋不已，朝着城中进攻。
而赵魏中军所在。
“上将军。”
“南阳已经被我军攻破，秦军逃了。”
一个赵将来到庞煖面前，激动禀告道。
“好。”
庞煖大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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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绷了七日的心情立刻舒展开来。
当即。
庞煖拔出了剑，直指南阳：“留一万骑兵固守后阵，护辎重，全军出击，解决城中残存秦军，灭暴秦。”
“诺。”
众将齐声应道。
多日的颓废士气全部大震。
后阵的赵魏骑兵开始朝着南阳突进。
十几万大军突袭，席卷南阳。
战局似乎在这一刻逆转。
“不愧是上将军。”
“一切都被上将军所料，秦军辎重果然耗竭，此战，我军胜了。”
“攻破了这南阳，便是韩境门户向我赵魏洞开，秦，必灭。”魏泰一脸激动的道。
“还不能高兴太早。”
“待得彻底掌控这南阳城后，此战才算彻底了结。”庞煖沉稳的说道，仍然站在战车上看着。
待得大军全部入城后。
一个赵将这才来报。
“启禀上将军。”
“秦军已经全部逃离，南阳城已经被我大军掌控。”
一个赵将又回来禀告道。
“看来此番统兵秦将还真的有些厉害，竟然这么快就撤了。”庞煖有些失望，原本他还想着将秦将擒拿，看看是何许人物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
“上将军。”
“南阳已掌，我们入城吧。”
魏泰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恩。”
庞煖点了点头，一挥手。
留守本阵的后军开始向着城中而去。
入了城。
庞煖登上了原本大秦锐士驻守的城关，看着地上的狼藉，还有慌乱下丢弃的战甲，兵器。
他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抹嘲讽：“看来本将还是高看了这个统兵的秦将了，撤退虽快，却如此狼狈，折损军心。”
“上将军所言极是。”魏泰立刻附和道。
“上将军。”
“城池已经彻底扫灭秦军，城池已全部被我军掌控。”几个赵将快步来到，恭敬禀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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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庞煖笑着点了点头，此战虽然损失有些大，但毕竟是秦军防范森严的首战，往后攻城之战绝对不会如同这一次这般难。
“不过上将军。”
“有一点奇怪之处。”
“末将没有看懂。”一个赵将神情有些不解。
“何事？”庞煖立刻问道。
“秦军撤退，可城中的百姓也都不见了踪迹，这南阳只是一座空城。”一个赵将回道。
闻声。
“空城？”庞煖眉头一皱，思绪一刻，忽然间，脸色大变。
“不好。”
“快传本将令，大军立刻原路撤回，撤离城池。”
“快。”
庞煖惊恐的大喊道。
似乎即将发生什么大事。
听到他的声音。
众多赵魏将领都面带不解之色。
但下一刻。
咻，咻，咻。
忽如其来。
几乎同时响起的利箭破空之声在这城池内响起，伴随着竹哨之声，这正是响箭。
“完了。”
“本将中计了。”
“完了。”
听到这响箭的声音，庞煖脸上浮起了一抹绝望。
在听到麾下将领禀告是一座空城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对了。
再联想秦军撤退的一个不剩，破城之后竟然再毫无抵抗。
原本庞煖以为是秦军已经力竭了，但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算计，整个南阳城就是一个局，引他入瓮的局。
而且还是一个送命局。
在响箭在南阳城响起后。
城池各处。
在隐蔽街道的各处，还有隐藏在民房之中。
忽然出现了上千个身着黑甲的身影。
他们出现后。
迅速的拿出了火折，对着民房，还有城池各处丢去。
火折一落，城池各处迅速燃烧起来，似乎整个城池都早就被铺满了火油，所以一点既燃。
顷刻间。
整个城池内遍布了烈火，迅速扩散。
分散在城池各处的赵魏大军看着忽如其来的烈火，顿时间慌了。
“不好。”
“城池遭火了。”
“快撤。”
“快撤啊。”
“秦军没有逃，他们在放我，快撤.....”
整个城池顿时乱做了一团。
十几万赵魏大军在城池内，即将被烈火吞噬。
而那些在城中点火的锐士并没有停手，而是疯狂开启点火模式，在一开始，赵祁就已经算计好了，烈火焚城，焚灭敌军。
这南阳是他们的必经之地，也同样是他们的饮恨之地。
在一千多个分散的大秦锐士在城中点火，在整个城池的烈火迅速扩张后。
那些锐士相视一眼，然后迅速的撤到了某一处，钻入了事先挖好的坑洞之中。
赵祁统兵，不会给予麾下将士做出无谓牺牲，所以在安排前就给所有点火的锐士留下了退路。
在之前。
火油遍布全城。
在一缕缕微风下，烈火迅速向着城中各处蔓延。
顷刻间。
整个南阳城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城池内外都可以听到十几万赵军惊慌失措，绝望的嘶吼声。
城池内，已经乱了。
就算他们之前再如何训练有素，但此刻的他们都已经乱了，毫无编制。
无数赵魏士卒被火焰吞噬，疯狂挣扎，在无情烈火的面前，人力显得是那般渺小。
城外。
赵祁冷漠的看着已经燃起熊熊烈火，黑烟升空的南阳城。
他一念之间，一计下，十几万敌军将葬身火海。
但他没有任何负罪感。
这，本就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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