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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画舫曲会

    乐灵大陆三百六十州。

    论实力,玉州排行中下。

    云海城只是玉州的一个小城,生活着三百万人口。

    就算是这偏远小诚,最繁华的地方,到了夜晚,庙街弄巷依旧热闹非凡。

    清水河。

    微风拂面,河道两旁杨柳依依。

    灯火与月光的照映下,水质清澈,波光粼粼,如若能撑起一艘小船,躺在船上,心神融入天地,仔细感受波浪起伏的微弱律动,想必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清水河上,有个叫丽水弯的地方。

    名回廊画舫。

    此地众多船只中,就有一艘巨大楼船停靠在码头,上面灯火通明。

    今日的画舫曲会,在这船上进行。

    举办人是王家长子王山。

    曲会还没开始,已经是人影绰绰。

    此刻,在那船上,乐声清悠,已经聚集了百多人。

    楼船最上层,一位身穿白色初鸣服的青年,举杯示意:“王兄,恭喜你高中通幽。”

    瞬间,各种祝福声不绝。

    初鸣之上,即为玄理,玄理之上,就是通幽。

    “今日曲会,规模盛大,王兄竟舍得拿出一件乐宝,看来乐师们要争破头了。”

    “一般的乐宝常见,可这海妖贝实属难得,实不相瞒,苏某看上了,一会还望高抬贵手。”

    “海妖贝虽为助学异宝,但你苏家是云海城豪门,想来也不差这些东西,何必与那些寒门乐师相争?”

    “赵大小姐此言差矣,乐道缥缈,唯争渡二字。”

    “苏兄一语中的,既如此,那手底下见真章,就不知道今日谁能拔得头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越见高涨。

    王海有些兴奋:“哥,云海城大部分豪门世家都来了,就连城主府的二公子也出面,还有很多真才实学的寒门乐师,这等规模的曲会少有,父亲一定非常高兴。”

    王家嫡长子,早就声传云海城,甚至在整个玉州,都有一定名气。

    在场的通幽乐师,不过数人。

    王山一袭黑色锦服,器宇轩昂,如鹤立鸡群。

    他面带微笑,目光微微扫视全场,轻声道:“他们到来,可不仅仅只是因为我。”

    “难道说……”

    王山神色复杂。

    天赐琴胆,云海城多少年没出现过了?

    ……

    萧家。

    院子里。

    有两人争论不休,他们嘴里喘着粗气,眼神通红,带着杀气,就像两头发疯的牛。

    虽说双方情绪激动,但彼此都将声音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唯恐惊扰到琴房里的人。

    所以,这种压抑的对骂,看起来很是滑稽。

    “萧河匹夫,你黑了心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便宜也赚,瞿歌公子不到初鸣,就能掌握一首炼胆曲的曲意,如此大才,你竟然区区几两银子就打发了,简直愧对乐祖,我能饶你,天理也不饶恕,你……你枉为人父。”

    就像被抓住尾巴的鸡,萧河一蹦三尺高,嘴里的唾沫星子如同下雨:“姓钱的,你血口喷人,老夫也是刚知道此事,之后对瞿公子必有补偿。”

    “补偿?说的好听。”钱升冷笑:“你我数十年邻友,今日才看清你的为人,瞿公子被你蒙骗,我必要帮他讨个公道。”

    “看清我的为人?去年令子娶亲,你邀我为座上宾,那个时候怎么没说看清我的为人?”

    “哼!”钱升衣袖一甩:“前年令堂过寿,老夫还大礼相送呢。”

    萧河恨不得一剑刺死眼前这个撒泼打滚的混账。

    “钱升,你也是好几十岁的人了,大家心知肚明,你说这些有意思吗?”

    “那行,老夫就敞开天窗说亮话。”钱升不容置疑道:“以后瞿公子授课,有我家小儿一份。”

    “狼子野心,敢误我女儿乐道之路。”萧河连眉毛都闪着寒光:“此事绝无可能。”

    钱升微微一笑:“你我两家通好,几十年交情,这点忙都不帮是吧,行,萧河匹夫,我这就将瞿公子明悟寒梅傲雪曲意这件事广告云海城,这算是帮瞿公子扬名,他不会有意见,你萧家虽为大富之家,但比不上那些豪门,到时候我看你拿什么留住瞿公子,珍惜现在的机会吧,你小女儿接受不了瞿公子几次课时了。”

    说完,便要离开。

    “龟儿子。”从压根里挤出几个字,何萧赶紧拦住钱升,“瞿公子要教谁,怎么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他之前说了,要筹备初鸣大考,没有那么多时间,三天一次课,是极限,也没有更多心力教多人,瞿公子让我们自行商量,所以老夫准许你小儿旁听,现在满意了吧。”

    钱升知道,这已经是萧河的能答应的最大条件了。

    于是不再多言。

    并且钱升的目的达到了,这是他预想中的最好结果。

    仿佛吃了喜鹊屎,一张老脸笑成菊花:“如此甚好,萧河,这件事还需保密,虽说对瞿公子有些不厚道,但为了子女,我们就做一回恶人,瞿公子多教一天,子女将来考中初鸣的机会就大一分。”

    萧河点头:“只能如此了,不过钱财方面不可亏待,否则心中难安。”

    “应该的,不仅要多给,在瞿公子考中初鸣后,我们还要极力帮他扬名,想必到了那个时候,我等也没资格请动瞿公子了。”

    这时,琴房门打开。

    今天的授课结束,瞿歌走了出来。

    “二位,商量好了吗?”

    “瞿公子。”钱升行了一礼,脸色紧张:“今后授课,可否允许小儿旁听?”

    瞿歌点头:“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放心,对萧家,我一直有一份感激之情,当日我不过一区区蒙生,还未天赐琴胆,也没有明悟炼胆曲意,却也愿意出钱聘请,解寒舍之急,自当报答。”

    “距初鸣大考还有半月,这段时间我会继续教导,还是三天一次课,至于大考过后,我当前往州城曲宫求学,自然无法再教。”

    “老师,你要离开吗?”萧月泪眼朦胧。

    瞿歌摸着她的头:“路,需要自己走,往后切不可懈怠,求学之心当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