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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试射(上)

    至于发射,则是和这个时代的其他火炮差不多,先放入发射药包,捅实落后放入炮弹。插入药捻,引燃发射药,在炮弹发射的同时引燃炮弹引信。爆炸时间的确定,完全靠个人的经验以及药捻的质量。总体来说,经过刘铁成改进的迫击炮根本就称不上迫击炮,实质上就是臼炮,只不过陈晟还是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冲天炮。与这个时代笨重的臼炮相比,黑水军的冲天炮相对要轻便灵活,而且多了几片尾翼,射击的精度也高了不少。只是无论从发射速度或是爆炸威力上来讲,与后世的迫击炮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得知这种情况后,陈晟在惊叹的同时却是大摇其头,看的刘铁成等人心中一寒,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弄成此事,这大帅看了几眼就给否定了,这几天的辛苦不是全白费了吗?刘铁成便向他们无所不知的大帅请教,一时问的陈晟目瞪口呆。在这个没有触发引信,更没有射流引信的时代,好像也只有时间引信这一种了。而且时间引信中的机械引信、化学引信、电子引信好像也没有发明出来,可供选择的只有火药引信这一种了。

    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以后,陈晟连忙向刘铁成等人道歉,并当场许诺试验成功后定有重奖。总算挽回了刘铁成等人的面子,同时也有了今天的试射。

    “赵大虎,前方都清理干净了吗?”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火炮和防弹墙的高度和厚度,陈晟向赵大虎问道。

    此时正意气风发的赵大虎啪的一个立正,打了个敬礼回到道:“禀大帅,前方五里内都已清理完毕,没有任何人和牲畜。并派人进行了戒严。”

    “嗯。”陈晟应了一声,走出土坑,向刘铁成看了看,见刘铁成点头,接着向赵大虎吩咐道:“你选出两名弁官和四名军士,现场学习操作,其他人离的远些。准备开始吧。”不过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刘铁成说的。刘铁成点了下头,招来几名参与制造的工匠和徒工,就准备亲自试射。

    陈晟一看大惊,开始时刘铁成就有意亲自操作,感觉有些风险的陈晟自然不愿意。虽然对坩埚钢制作的炮管信心十足,不过由于是实验性质,风险还是存在的,陈晟自然不想让刘铁成这个黑水军的宝贝出现任何差错。

    好说歹说,刘铁成最后总算同意派一名参与火炮制造的工匠和两名徒工操作,谁知这个倔老头临时又变了主意。陈晟知道再劝已经没有必要,就不再多言,重新走回火炮发射阵地,站在刘铁成声旁。

    “大帅,你怎么又回来了?这里危险,你还是在远处观看吧。”手里拿着四分仪,正兴致勃勃指挥徒工们放置驻犁的刘铁成见陈晟去而复回,惊讶问道。

    陈晟朝他笑了笑,说道:“这里危险吗?我看刘管事对自己设计的火炮信心十足,本帅也想近些观看。”

    刘铁成这时才想起自己的保证,顿时老脸红了下来。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走大帅绝对是不会走的。把四分仪丢给了那年轻工匠并吩咐道:“志远,你留在这里按照平时大帅的要求做好指导,千万注意安全。”

    那年轻工匠腼腆一笑,对着刘铁成说道:“师父,大帅和您的教导我都记在心里,你就放心去吧。”

    听那叫志远的工匠如此称呼,陈晟这才知道那个叫志远的工匠,竟然是刘铁成的徒弟,心中对刘铁成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等陈晟和刘铁成等人离开炮阵不久,两门火炮已经准备就绪,炮营指挥官赵大虎跑了过来,正想抱拳行礼,忽然意识到错误,连忙分别向陈晟和刘铁成打了个敬礼,请示道:“大帅,炮位已经准备完毕,请求试射。”

    陈晟看了看发射阵地,见那些官兵和匠工都已经躲在防护墙后,只留下炮手正等待着开火的命令。向赵大虎回了一礼吩咐道:“先从野战炮开始试射,按照设定程序逐一进行。开始吧。”

    由于是测试,目前还不知道两门炮的最大承药量,所以只能逐渐增加药量,并进行记录。随着赵大虎狠狠地挥下旗帜,炮手点燃了引信,并当即卧倒在土坑内。随着“轰”的一声震响,野战炮开了火。顿时硝烟弥漫,遮住了整个炮位。不过好在今日风够大,烟雾很快被吹散。紧接着听见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那是铁球撞击大地的声音。

    随着铁球每一次的撞击,都腾起一片雪雾,连续撞击了七八下,铁球耗尽了动能,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又过了一阵儿,只听野炮观察员大声报告道:“野炮半斤装药,弹重四斤半,射角5度,射程140步(一步约等于1.2米)。”

    “什么?”陈晟和刘铁成同时惊的站了起来。只不过二人的神色完全不同,一个神色阴沉,而另一个却是满脸喜色。陈晟失望的是野炮在五度角的情况下射程只有区区140步,竟然还不到180米。他清楚地记得美国南北战争时拿破仑M1841型六磅野战炮的最大射程可以达到1392米,折合1160步。在200码(约合183米)距离上可以打穿整个连纵队。

    而刘铁成却是惊讶的是区区一个几百斤的小炮,射程居然能够达到百五十步。作为一个资深的铁匠,他清楚地知道千斤佛郎机炮在装填1斤火药和1斤弹丸的情况下,也仅仅能够发射百步,有时甚至六十步,战车营的无敌大将军炮都是在三十步发射散弹杀伤密集冲锋的敌人。

    “大帅……”正当刘铁成欣喜看向陈晟时,刘铁成这才发现大帅并不像自己那般惊喜,面色反而隐隐有些失望。看到这里,刘铁成收敛起笑容,向陈晟问道:“大帅看起来并不高兴,莫非是不满意?”

    看着下面欢呼的人群,陈晟不想让自己的不快感染现场的人们,更不想让刘铁成这个劳苦功高的匠师感到不快。于是就挤出几丝笑容,强笑道:“也算可以吧。不过作为火力支援,火炮射程还应该有提升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