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坤挑选几斤山货，拎两只土鸡去了东圣水厂。
轻车熟路，通过了大门。
“广坤叔，你又来啦！”
前台刘英笑笑。
搞得谢广坤不好意思，每次都被英子看见，回家她可能跟刘能说，弄得满村风雨。
“我带你过去。”
刘英热情说。
“不了，我认识路，自己过去就成，你忙自己的。”
广坤摆摆手。
咚咚……
广坤敲敲门。
“广坤叔，来就来，又送东西，是不是遇到啥难事？”
赵东对谢广坤太了解，淡淡一笑，说，“不过我不想帮你。”
“为啥？”
谢广坤一愣。
“听说，你在齐镇长跟前告状，说我违建小楼，可有这事？”
赵东笑眯眯问。
“那个……”
谢广坤脸一下子绿了。
“东子，我举报长贵乱批地皮，不小心殃及到你，叔不是故意的。”
“东子，叔错了还不行吗？”
谢广坤肠子都悔青了。
“广坤叔，你做人不厚道，帮你还会反咬一口，心寒了！”
“东子，都误会，叔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谢广坤站那，可怜兮兮。
像极了家长替犯了错的孩子，在老师面前道歉。
“你是永强同学，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得罪你，又不是永强。”
“哦？”
赵东一听，认真起来，“永强怎么了，我打过招呼，他不是去学校上课了吗？”
“你还打过招呼？”
谢广坤一愣。
不是自己姑爷帮永强争取的名额吗？
“啥事，直接说。”
赵东最烦说话不痛快的人。
“永强算错了一道题，我姑爷数落了他几句，永强一冲动，撂挑子不干了，说啥也不回学校，这孩子，愁死我了！”
谢广坤数落说。
“行了，你回去吧。”
赵东心里有谱。
“那啥，东子，你到底是帮忙还是不忙啊？”
“咋的，不帮你还准备把鸡拿回去？”
赵东笑了。
自家养的土鸡真不错，上次吃过，可以弄几只送市里，给封闭培训的小蒙补补。
“叔，再送10只过来，明天上午让永强去校长办公室找我！”
“行。”
谢广坤点头。
心里摇头，以前，给齐镇长也就送两只，赵东一下子要十只，胃口太大。
幸亏东子没当大官，不然，非搭进去不可。
………………
第二天。
早上八点。
永强出现在东圣小学门口。
原本不想来的，自己档案还在学校教务处，早晚要来一趟。
“你咋来了？”
“检讨书写好了？”
“永强，等会当所有老师面，道个歉就完事了。”
在校门口，正好遇到皮长山。
“我没写检讨书，也不会跟你道歉！”
永强告诉。
“那你来这干啥？”
皮长山慌了。
窝草，不会是谢兰派来搞监视的吧？
“永强，你昨天的硬气哪里去了，有本事别来学校啊！”
皮长山讥讽说。
滴滴……
一辆宝马七系从外面进来，按了下喇叭。
“永强，去我办公室一下！”
赵东降下车窗，说。
车缓缓走了。
“永强，昨天你上课出错，我批评你，是为了你成长，为了你进步！”
皮长山隐隐不安。
谢永强和赵东是同学，万一永强打小报告，形势不妙。
“你没啥错，是我错了。”
永强无精打采说。
“哈，永强，知道姐夫是为你好就行，去吧，别让赵校长等急了。”
皮长山假装热情。
………………
校长办公室。
赵东坐皮椅上，把玩着地球仪。
“赵校长，找我啥事。”
永强进来。
“啥子赵校长，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
赵东皱眉。
是谁把永强逼成这样，连最亲近的人都生分了。
“赵东，皮校长说，在学校叫尊称比较好。”
“他放屁！”
赵东不屑道，“永强，昨天的事，我找人了解过，是我大意了，让你受委屈！”
“不委屈，是我有错在先。”
“永强，你最大缺点，就是太懦弱，谁都能欺负你，皮长山可以不认小舅子，我赵东不会不认老同学！”
赵东火了。
自己做甩手掌柜，没说不管学校，姓皮的拿这里当自己家了！
“赵东，一点小事，计较啥。”
“永强，在你眼里是小事，在我这是大事，你是我的人，皮长山敢动你，就是不给我面子！”
“赵东，真没啥。”
“你别说话，等着看，我给你出气！”
哒哒……
赵东用座机快速拨了一串号码。
几分钟后，皮长山从外面小跑进来，笑脸问：
“赵校长，找我啥事？”
“你说呢？”
赵东反问。
皮长山瞅了眼旁边沙发坐着的谢永强，应该是昨天的事。
“赵校长，永强没跟你说吗，昨天他上数学课……”
啪！
不等说完，一记清脆的耳光。
皮长山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眼镜都飞了！
“谁让你开的？你算哪根葱？”
赵东怒气上涌。
“赵校长，我……”
皮长山捂着脸。
“你一个副校长，装什么装？数你能耐？”
“永强跟我啥关系，你不知道？”
“想让我难堪，直说！”
赵东喝道。
“赵校长，我不那个意思。”
“那你啥意思？”
啪嗒！
赵东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
“皮长山，给你个机会，8.14+3.15=多少？”
“8.14+3.15=王小蒙！”
皮长山急忙道。
不愧老油条，求生欲很强。
“看看，你这不也很认同吗？”
赵东点点头。
“是是，赵校长教训的是！”
“这样，你不是想让永强当老师面，向你道歉么？”
“跟永强自己人，不用道歉，算了。”
皮长山忙摆手。
“你说算了就算了？”
赵东掐灭烟，“想体面，就让你体面。当所有老师面，你给永强道个歉，这事就算过了。”
“行……”
皮长山知道，自己答应下来，还能保住副校长职务。
不答应，只会被排挤出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