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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行走黑暗,躬耕光明

    冬木郊外,爱因兹贝伦。

    逛完街的三人组来到了爱因兹贝伦的城堡,接下来的四年,这里将是她们的居所。

    “真华丽啊!这么大的城堡就没有被发现吗?”

    “爱因兹贝伦家在这里布下了魔术术式,普通人是无法发现的。”前来迎接的塞拉回答了芙兰乌多斯的疑问。

    塞拉很无奈,虽然眼前的女仆工作能力很强,平时也很端庄,就是偶尔会有点...嗯,莫名的不靠谱。

    一边感叹着城堡的华丽,芙兰乌多斯走进了城堡。

    “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她好像忘了,她也是这份资本的受益人。

    一想到这座城堡在四年后就要被毁得不成样子,芙兰乌多斯就有些心疼。

    “这可是以后大小姐的家产,战斗一定不能发生在这里!”

    带着这样的想法,芙兰乌多斯加入了打扫城堡的队伍。

    -

    三年后,1993年,冬木郊外,爱因兹贝伦。

    ‘距离圣杯战争开始还有一年,穿越者必做的五件事我一件都没做!真是失败啊!’感慨着自己的生活,芙兰乌多斯摸了摸下巴,准备去做一些该做的事。

    ‘不过,应该怎么做呢?虫爷得愿望是永生,这可不是什么轻易能做到的事,魔族好像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典籍。’

    挠了挠头发,芙兰乌多斯闭上眼,开始思索其解决办法。

    ‘其实可能不需要永生,只要是活得长就可以,亚斯菲尔里长寿的种族,魔族就是,还有亡灵,精灵也可以,嗯,到底还是吸血种吗?’

    ‘不过吸食鲜血才能活,有点点邪恶啊,那就再加上亡灵吧,血族与亡灵的结合,那个被神明诅咒的种族!’

    芙兰乌多斯说的是亚斯菲尔大陆存在的非常稀少的一类生物——死亡行者。

    她们生前是血族,也就是吸血鬼,但遭到了亡灵的灭杀,被施加了死灵魔术,从而转变成的一种特殊生物。她们是亡灵,也是血族,但她们不需要吸食鲜血,也不畏惧阳光。但她们厌恶黑暗,她们被罪孽缠绕,只能独自生活。

    死亡行者通常信仰圣光。虽然很不可思议,但通常的确如此,她们被黑暗厌恶,只能不断追逐光明。但她们身上充斥着死亡之气,没有生命能够接触她们。唯有信仰圣光,内心虔诚者,才能得到神的赐福,不被死气缠绕。

    因此,死亡行者在亚斯菲尔是一群神奇的存在——他们会行走于大陆的各个角落,去维护正义,带来光明。

    因此,这确实适合虫爷。

    ‘就这样吧。’决定好了,芙兰乌多斯前往了间桐宅。

    夜晚,黑色的阴影下,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间桐宅前。

    “唔,黑暗魔术很久都没用了,不过还真是方便啊。”借助影子穿梭的芙兰乌多斯伸了个懒腰,用死亡之气将自己包围,同时小小改变了下面容。

    简单的穿过围墙,芙兰乌多斯看了看周围,“真是荒凉啊!”

    拥有悠久历史的宅邸内,整齐的种植着各色的植物,看起来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

    然而,在芙兰乌多斯的感知里,这硕大的宅邸里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连老鼠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只只虫子。

    芙兰乌多斯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间桐宅的的深处。

    “到现在都不准备出来迎接客人吗?”芙兰乌多斯眯着双眼,看向远处的台阶。

    很快,密密麻麻的虫子从各处涌现,组合成一个干瘪的人型——间桐脏研。

    ‘你要死了。’这是芙兰乌多斯一看到间桐脏研就得出的判断,腐朽,还有死亡的气息。

    身着群青色与深灰色搭配的和服,手拿木头拐杖的老者发出难听的声音,“不知阁下为何要擅闯间桐家?”

    原本依照间桐脏研的性格,面对闯入者,他应该会立刻出手将其灭杀,但是,他从眼前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死亡之气,那是连活了数百年的死徒身上都无法拥有的气息,似乎只有传说中的死徒二十七祖才会给人那样的感觉。

    所以间桐脏研选择了按兵不动。

    芙兰乌多斯不想多说什么,“你想要一直活着吗?”

    “呵呵呵。”年老的虫子无谓地一笑,“你能实现吗?”

    “当然。”随即,芙兰乌多斯开启了固有结界。

    间桐脏研惊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不是幻想,是真正的最接近魔法的魔术——固有结界!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芙兰乌多斯,迸射出激动的光芒。

    “相信了吗?”芙兰乌多斯摊开手。

    听到她的话,间桐脏研反而冷静了下来,激动的光芒暗淡下来。

    “不相信吗?”芙兰乌多斯撇撇嘴,真是多疑的家伙,那就感受一下来自神代幻想种的压迫吧!

    “苏醒吧,灾厄巨龙!”

    大地开始震颤,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间桐脏研慌乱的看着四周,想化成虫子躲避灾难,但却被无形的力量禁锢着。

    一个巨大的利爪破开了大地,随即,是另一个利爪,之后,是高昂的头颅,最后,一只巨龙出现在了间桐脏研面前。

    “这,这是......”间桐脏研睁大眼睛,木头拐杖掉在了地上。

    “好久不见了,吾友啊!”芙兰乌多斯施展魔术,漂浮到和巨龙等高的位置。

    漆黑的巨龙睁开双眼,巨大的嘴巴也微微张开。

    “啊,确实很久没见了,已经有数千年了吧。”

    “是啊,数千年了。”芙兰乌多斯点点头,“这些年,呆在这里很无趣吧,去吧,我准备了一个有趣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

    黑色的影子弥漫,和巨龙的影子融合,黑色的巨龙缓缓沉没在影子里。

    芙兰乌多斯转过头,看着依旧没有反应过来的间桐脏研,“现在,相信了吗?”

    间桐脏研已经相信了芙兰乌多斯说的话。

    那是,巨龙,传说中幻想种,只有神代才存在的生物!

    而眼前的人,应该也是从神代活到现在的存在!

    他一定有办法,可以让我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大脑在颤抖,几乎无法思考,只有一句‘活下去’,不停的在脑内回荡。

    “那么...代价呢?”

    间桐脏研的喉咙在颤抖,连话都说不清了。

    “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间桐脏研沉默了,他拼尽全力去思考。

    但是他忘了。

    太久了,他已经忘记了。

    但对活着的渴望,又使他不敢拒绝回答。

    “太久了,老头我已经记不清了......”

    太久了,所以忘记了吗?

    真是,不知该去怎么评价的回答。

    翻手,一本黑色的书出现。

    “这本书上固化着神代的魔法。”芙兰乌多斯摩挲着书皮,“只要翻开这本书,你就可以获得几乎永恒的寿命。”

    “如此强大的神器,一定非常珍贵吧——”

    这个你要问那头龙,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间桐脏研那双干枯的眼睛一直看着那本书,没有丝毫神采,就像枯死的树木。他明白,眼前之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完全不需要欺骗她。

    拿起它...

    拿起它...

    拿起它...

    内心在疯狂地呼唤,只要拿起它就能一直活着!

    他只能拼尽全部的理智,去按捺翻开书的冲动。

    “这本书只能使你摆脱寿命的束缚,你将会变成类似亡灵的存在。”

    “是这样吗?”

    “你也会被罪孽缠绕,你将被黑暗唾弃,光明也不允许你的存在。”

    “......”

    “如果你忍受住考验,你将活下去。”

    “我同意了,我同意了!”没有问为什么,间桐脏研突然从沉寂中爆发,他迫不及待地拿起那本书,猛然翻开它。

    黑色的雾从书页中飘出,环绕在间桐脏研身边。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不在沉重,他似乎得到了解脱。

    他看见光,一个声音质问着他。

    “你记得你的梦想吗?”

    “你记得被你被你剥夺了生命的人吗?”

    “你记得你曾犯下的罪吗?”

    “你记得你的正义吗?”

    他的过去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他的理想,他的努力,和他交谈过的人,他使用过的魔术,他杀过的人,他篡夺的生命,他犯下的罪......

    还有,被剥离生命的痛苦,那些人遭受到的折磨,那些人原本的生活,那些人的情绪,那些人的一切......

    他感觉他无法承受自己犯下的罪,他想要死亡!

    那道声音再度出现。

    他抬起头,那是过去的他。

    那个为了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奔走于世界,只为寻找希望的他!

    他说,“你所犯下的罪孽就交给我,我把梦想交给你。但这份罪孽不会消失,它会永远缠绕着你,直到你死去。还有这份梦想,那三百年的时光,不要辜负了它,还有羽斯缇萨,别忘了啊!”

    “记住,黑暗不会消逝,但光明将永照未来!”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过去的自己。

    “未来,就交给你了。”

    带着微笑,他看着过去的自己带着自己犯下的罪孽一步一步走向虚无。

    他看着手中那微不足道的光。

    “黑暗不会消逝,但光明将永照未来!”

    他默默念叨着听到的话语。

    突然,间桐脏研从梦中醒来,他睁着眼,看着自己恢复了年轻的手。

    “看样子你没有迷失。”

    “迷失了会怎样?”

    “死亡,灵魂永远沉浸在幻境。”

    他不说话。那不是幻境。

    “你应该知晓接下来的命运。”

    “我会为我所犯下的罪孽赎罪。”

    “这场圣杯战争,你只需要召唤从者。让他随意行动。”

    “嗯。”

    “记住,万事皆空,万事皆允。”